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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我的對手

端倪2

攻略我的對手 西江坪 7451 2020-01-11 21:18:49

  老太君冷哼一聲:“你自己去問問她干了哪些好事!”

  辛瑜不得不承認老人家發(fā)起火來,自帶一股子逼人的氣勢。

  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該問懷玉犯了什么事,而是該把人先“救”回來,免去她的懲罰才對。

  這樣直白的問懷玉做錯了什么受到如此大的懲罰,分明是叫懷玉丟臉。

  好在她一向是個及時止損的人,一見風向偏了,立即岔開話題:“祖母您讓丫頭喊我過來,所謂何事?”

  秦老太君這才收了收神色,“先前不是讓你籌備壽宴一事嗎?”

  辛瑜點了點頭,等著下一句。

  “先擱一擱?!?p>  辛瑜又點了點頭……不對,擱一擱?

  她圓圓的眼眸流露出疑惑,無聲地詢問著原因,老太君這樣也太鄭重了些。

  即便她現(xiàn)在開始籌辦歲宴,也不一定會趕早出來,又何必大晚上的叫她過來特意囑托暫時先把此事擱一擱。

  除非……除非眼下有更要緊的事等著辦。

  秦老太君也沒多說,緩緩轉(zhuǎn)身走進屋里,北方夏夜晝夜溫差大,老人家的確不適合在外頭待太久。

  辛瑜接受到她的眼神立即跟著進了屋,又眼神示意帶她來的丫鬟,過去看看懷玉的情況。

  她想了想,轉(zhuǎn)頭小聲叮囑道:“給側妃拿個軟墊和氅子來?!?p>  以及若她出來得晚,去喊王爺過來接側妃,若她出來的早,則不必。

  她一定是要把解除懷玉懲罰的口諭要過來。

  屋子里果然暖和,大抵是照顧到老太君畏寒,在床頭燒了盤銀炭暖手。

  “坐?!?p>  老太君指了指丫頭搬過來的小圓凳,待屋里的幾名丫頭都退了出去,把門帶上,她才繼續(xù)道:“壽宴一事還有時間,可眼下祖母有件更要緊的事要你辦?!?p>  辛瑜斂眉:“但憑祖母吩咐?!?p>  秦老太君一手放在映紅的炭火上烤,待全身回暖,原本微瞇的眼睛睜開了些,她才緩緩道:“你這孩子打小就一根筋,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聞言,辛瑜歪頭挑眉:“?!”

  “我知曉你自小便愛……”

  她說著話,忽然頓了一下,“跟著小瀾,如今得償所愿,雖說是有你自身不懈努力,但也更需要感謝皇后?!?p>  “皇后?”

  老太君笑了笑,“你以為你這王妃是這樣輕易地當上的?”

  辛瑜默了默,她記得之前綠意說的話,也記得那次面見皇后時發(fā)生的一切,因而自然記得自己為何能從那么多貴女中脫穎而出,成為鄴王妃。

  只是她一直沒搞明白,皇后為什么要幫“辛瑜”坐上鄴王妃的寶座。

  在她看來,皇后和辛老爹的關旭并沒有特別好,最多只是有些沾親帶故。

  她想不明白皇后到底是為了什么幫助辛瑜……難道是為了報答當年辛府助她成為慶王平妃?

  可是她能成為皇后,絕大半原因是自己本身具備了資格,得到了先太后的認可。

  辛瑜面上流轉(zhuǎn)的種種神情自然落入了秦老太君的眼中,她同辛瑜招了招手,待辛瑜走近她時,才聽到她輕輕嘆了一聲:“皇后幫你是出于她的考量,你既承了她一份情,便找個機會還了,眼下就有這么個機會?!?p>  老太君低緩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辛瑜因站著的緣故能看清她打理的整齊的發(fā)包上藏不住的白發(fā),二人圍著銀碳火盤,一股暖意竄進辛瑜的身上,她應了聲:“辛瑜愚鈍,還請祖母詳解?!?p>  “再有半月,便是皇后的生辰,百官家的夫人都會借此表示心意,你便借著機會,將情還了。”

  “皇后生辰?我不曾聽說啊……”

  老太君褶皺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背,淡聲道:“你呀,要是能把放在小瀾身上的心思移到一半去觀察周邊的人和事就好?!?p>  辛瑜還沒琢磨明白這話里意思,秦老太君就替她解了答:“我問問你,當今皇帝對皇后如何?”

  “……”辛瑜顫了顫,遲緩地道:“以禮相待,相敬如賓?!?p>  “比之秦氏嵐妃,又如何?”

  嵐妃,是燕云瀾之母秦氏。

  辛瑜語塞了,這該怎么回答?

  皇帝對秦鈺嵐的情感應當十分復雜而深刻。他給了她所有的寵愛甚至深情,可作為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他甚至沒得到妻子的忠誠。

  以深情換薄幸,良緣也成孽果。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把問題又拋了回去,“祖母為何問這樣一個問題,又為何稱其為嵐妃,而不叫她的乳名呢?”

  就是秦鈺嵐的封號再怎么高,她也是秦老太君的女兒,沒道理這樣稱呼。

  老太君似乎有些迷茫,這樣一個年紀的人露出一絲怔仲,總是讓人覺得哀傷,不知是不是想起太難受的事,她握緊了手邊的拐杖。

  “我與她,早斷絕了母女關系。”

  什么!

  “她貴為皇妃,我只是一介臣婦,該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p>  “這……”

  辛瑜張了張嘴,雙手交叉握在一起,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怎么總是問一些不合時宜的問題呢!

  “你也不必局促,這些是算不至于流傳到坊間,但秦家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且我今日問你這事,并非是要說這個?!?p>  老太君很快又正色起來,“你可知道,嵐妃在世期間,皇帝是如何為她慶生的?”

  “不知?!?p>  “舉國同慶,綿澤延世,自全國上下聚齊百花,只為做一個百花宴,甚至專程建造了一條私道,從揚州往上運來煙花,給她放了滿城的煙火……”

  辛瑜聽罷,驚得能吞下一個白雞蛋,這……這是色令智昏嗎!

  “而六宮其他嬪妃,莫說慶祝生辰,皇帝或許連她們是什么時候生辰也不知道,”她嘆了口氣,“若不是皇后私下幫襯著,那些個妃子不知道會鬧成什么……”

  這皇帝是個人才?。∏榉N?。∷敃r怎么沒看出來呢!

  “可這么一個盡心盡職的皇后,卻是從未曾辦過什么生辰宴,更別說收到生辰綱?!?p>  辛瑜已經(jīng)完全不想發(fā)表意見了,這皇宮里的人都是什么人才啊。

  皇后的脾氣也好得可怕了些,丈夫的一顆心全給了別人,自己討不到半分還毫無怨言地替他收拾那些鶯鶯燕燕?

  再說皇帝,把嵐妃捧到一個眾人無法企及的高點,這么做是真正寵溺嵐妃?

  她想著,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不是說秦老太君說得話不對勁,而是告訴她這些信息的人,居然是老太君?!

  老太君是嵐妃的親媽,就算斷絕關系,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怎么會可憐皇后的處境?

  秦老太君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笑了兩聲:“好奇我為何對皇后的事知曉的這么清楚?”

  辛瑜點了點頭。

  “因為我當年,欲將她從后位上拉下來,扶鈺嵐上去?!?p>  辛瑜:“……!”

  “你不必這樣驚訝,鈺嵐是我女兒,她雖與我斷絕關系,但我到底是欠了她,既然歉疚總是想彌補的?!?p>  辛瑜看著這樣的秦老太君,恍惚間似看到當年殺伐果決的一品夫人是如何憑己之力挽回了秦氏式微的局面。

  秦老太君一子三女中,秦鈺嵐的確是那最悲慘的一個,從小寄養(yǎng)在外,不曾得到秦老太君的一絲關懷,好不容易長大,又被秦老太君一旨令接回秦府,來到這個陌生的大家族后,得到的卻不是來自一個母親的關愛,而是家族的使命——嫁與慶王。

  書中的慶王和嵐妃,一開始并非是像世人如今記住的這般恩愛,他們之間更多是日久生情。

  若沒記錯,她記得后來的情節(jié)交代過:秦鈺嵐一開始心里是有人的,是秦老太君強勢地斷了她心里的念想,這才有了后來的嵐妃。

  至于秦老太君做了什么……辛瑜想到這突然垂眸看了一眼坐著的老太君,她還真沒什么印象。

  畢竟書里秦老太君雖然是個極為重要的人,但下線挺快的,一想到這,辛瑜頓時心塞了。

  不論如何,她都不能毒害秦老太君,這樣做太喪心病狂了!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一條更好的推進劇情的法子或者拿到替換懲罰的獎勵。

  “那您為何改變主意呢?”

  辛瑜見老太君半晌沒說話,只好開口把話接下去,不料這回老太君居然抬頭看了看她,說:“不若小瑜你來猜猜看?!?p>  “我……猜?”

  “嗯,你說說看,我能有什么原因?!?p>  辛瑜抿唇,想了想,半試探道:“皇后更適合這個位子,默默地處理好后宮事宜,嵐妃則更適合做皇帝……心尖上的寵妃?!?p>  “哈哈哈,辛甫那老匹夫的女兒,果然是聰明的。”

  秦老太君這時突然提到老爹,倒是讓辛瑜暗自吃驚,老太君和阿爹居然也是舊相識?

  聽著還是關系不錯的那種,她可從沒聽過別人稱辛甫為“老匹夫”,連燕云衍都沒這么叫過。

  老太君笑了好會,才停下繼續(xù)道:“辛氏確實更有皇后的肚量,知本分,又能應付皇宮那些個嬪妃,她在,對鈺嵐是利大于弊。”

  她說著,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所以我放心走了,可我浮浮沉沉活了大半輩子竟給忘了,這一切的前提是——皇帝的心必須完完全全的在鈺嵐那才行?!?p>  最后這句話,如同染上南方梅雨季節(jié)的濕冷,冷得人刺骨,炭火照映著老太君布滿皺紋溝壑的臉,瞧著竟有幾分可怖。

  “老太君……我聽說,皇帝待嵐妃一直是很好的,若非出了那件……樣的事,本該一生一世如……”

  秦老太君卻突然厲聲打斷了她:“那件事不可能會發(fā)生!”

  辛瑜被嚇得一蒙,忘了做反應。

  什么叫不可能發(fā)生?

  難道嵐妃私通情人這件事,是有人栽贓陷害?

  許是看她一臉嚇傻了的模樣,老太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微微松了語氣:“今夜同你這丫頭聊了太多,差點忘了叫你進來的目的。”

  她說著,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床頭前的案桌旁,拉開第二個抽屜,從中取出兩份竹簡,辛瑜怕她摔倒一直跟在后面,老太君一轉(zhuǎn)身見她離得這么近,倒是吃了一驚:“這倆卷佛經(jīng)你拿好?!?p>  “佛……經(jīng)……?”

  辛瑜結過來,一眼就瞥到竹簡的封卷上刻有“本愿經(jīng)”幾個字。

  “一卷是地藏經(jīng),一卷是觀音經(jīng)?!彼呎f邊往回走,又坐回了炭火盤邊上,“你這幾日就在家中好好將這倆卷經(jīng)文各抄寫十份,等到了皇后誕辰那日,進宮將手撰的經(jīng)文送到皇后手上?!?p>  “祖母的意思是……”

  “這世上珍奇異寶有萬千,但心意卻只獨一份。”她說著些許渾濁的眼瞥向低頭看著經(jīng)卷的辛瑜,“你且按照我說的做,總不會出什么叉子?!?p>  辛瑜皺了皺眉,“這樣會不會太招眼?”

  這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倒沒什么,的確卻祈愿祈福的,可觀音經(jīng),不是求子嗎……觀音送子……要真送了十份過去,皇后不會以為自己暗戳戳地挑釁她罷?

  “她本就是你親族,你叫她一聲表姐,送幾份經(jīng)文,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招人眼?!?p>  “再者,皇后見此經(jīng)文只會認為我們在向她示好,或是有求于她,你不必過于擔心?!?p>  辛瑜沒吭聲,也已經(jīng)理解老太君為何非要她來做這件事,因為她最合適。

  她是瀾哥明面上的正牌王妃,又是皇后的表妯娌,皇后又是目前后宮之中唯一的掌權人,皇帝對她也算客氣。

  她送手譽佛經(jīng)過去,的的確確是個合情合理的示好,更能拉攏皇后的心。

  思及此,辛瑜知道這事逃不過去,她雖然在前一秒還很奇怪秦老太君為什么不叫懷玉去……

  懷玉?!

  懷玉還在外頭佛堂跪著呢!

  她立即道:“祖母,這件事我會好好辦,只是……懷玉在外頭也跪了一段時間了,不如讓她起來罷?”

  秦老太君一聽懷玉的名字立即變了臉:“哼,你倒是不知道她這一天究竟干了些什么混賬事!”

  “再大的事也不——”

  “她一個已出閣的女子,堂堂王妃側室,居然跑到東來樓花重金從叫不上名號的寒酸士手上買畫!這是覺得關于小瀾的流言不夠多嗎!想著多添幾樁,干脆把名聲全敗壞了!”

  “呃,這個王爺?shù)拿暡皇且幌蛲玫膯??除了……?p>  除了身世受人詬病,其他哪一樣瀾哥不是人中龍鳳當之無愧的代表。

  她品著老太君說得話,突然意識到另一件事,于是睜大眼睛問道:“您剛剛說,她去了哪?”

  秦老太君大抵是氣急了,叉腰站了會復坐下,辛瑜趕忙給她倒了杯茶遞過去,等她把這口氣順下來。

  老太君斜睨了眼眼神飄忽的辛瑜,冷下臉繼續(xù)道:“東來樓那種地方是她一個人婦該去的地方?!”

  “可……東來樓不是名士薈萃、多出名句名詩名畫的地方么?世家子弟都愛去那以文會友啊……”

  “這話是沒錯!可她難道不知道這些場面話的另一個意思就是給那些未出閣的小姐,未成婚的男女接觸了解彼此的機會嗎!”

  “……啊?”

  竟還有這么個深層意思啊。

  辛瑜垂了垂眼,心臟砰砰地跳,那那老太君要是知道她明天也打算去,會不會氣得一病不起……

  看樣子還得等兩日,趁老人家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去。

  可是,秦老太君是怎么知道懷玉去了東來樓?

  難道……她猛地抬頭看向還沉浸在怒火中的人,秦老太君在監(jiān)視懷玉?!

  那她不會也被監(jiān)視著罷……

  辛瑜莫名覺得背后冷汗涔涔,她深吸了幾口氣,調(diào)整好情緒勸道:“祖母,您和懷玉終究是一家人,鬧成這樣,王爺夾在中間,難做啊?!?p>  老太君聞言松了松神色,辛瑜立即再接再厲:“您看罰也罰了,跪也跪了,今兒這事就算了了罷,懷玉那樣聰……”

  瞥到秦老太君不善的眼神,她立即改了口,“懷玉也定然會引以為戒,不會再犯?!?p>  “你這傻丫頭,就知道事事都以小瀾以王府為重,小瀾怎么就看不到你的好,心里只惦記著那女……”

  秦老太君說著,忽然住了口,正迎上辛瑜探究的眼神,她的神色忽地有些復雜,轉(zhuǎn)而道:“我不愿見到她,你出去將她打發(fā)了,就回去睡罷?!?p>  見老太君一副“老身很累”的神色,辛瑜也就收了話,拿著竹簡慢慢退了出去,目的達到了,她本身也不想多待。

  佛堂的香案上燃著一方燭臺,燭淚堆積成小山狀,燭火因穿堂風而搖曳,將青浦團上跪著的人的影子拉得極長,風一動,影子便四分五裂。

  辛瑜腳步放得很輕,走了過去,糾結了一下怎么開口,最后撓了撓頭道:

  “懷玉,老太君讓你回屋休息?!?p>  懷玉身形纖細,跪姿卻好似一根竹竿,聽到辛瑜的話,慢慢站了起來,大抵是跪的時間太長,起來時險些栽下去,嚇得辛瑜身形一移,一只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

  好在懷玉到底是個練家子,她轉(zhuǎn)頭看向辛瑜的眼,正色道:“謝謝。”

  辛瑜更加不好意思,總覺得懷玉人太善了,她躊躇道:“你不怪我剛剛在丫頭面前下了你的面子嗎?”

  懷玉蹙了蹙眉,搖頭道:“我罰跪,與你沒什么干系,你那話也是出于好意,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

  辛瑜見懷玉如此赤誠坦蕩,抬手撓了撓頭,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問道:“那個……你腿還好嗎?要上點藥嗎?”

  懷玉見她這個模樣,笑了笑,“你忘了嗎?我是醫(yī)者?!?p>  “嘿嘿,是我著急了……”

  懷玉看著她,又一次鄭重道:“今夜之事多謝你?!?p>  她說著眼睛忽地瞥到辛瑜懷里捧著的竹簡,猶豫了一下才道:“你抱著什么?”

  “沒什么,就兩卷佛經(jīng)?!?p>  “哦?!?p>  “那……那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辛瑜說完,懷玉點了點頭,她便抱著經(jīng)卷回了寶光閣。懷玉也往自個的院子那邊走,只是半路上居然碰到匆匆而來的燕云瀾。

  她微微吃了一驚,“你神色如此匆匆,是要去哪?”

  那人卻突然一把抱住她,將頭抵在她的肩上,悶聲道:“委屈你了?!?p>  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什么,“你怎么……知道了?”

  “有個下人過來送了消息?!?p>  “下人?”

  懷玉微覺奇怪,老太君是明擺地要懲治她,將消息封鎖在院子里,有誰敢出東院,向云瀾報信?

  云瀾雙手握著她的肩,忽然把她打橫抱起,她來不及驚呼,聽得他道:“穿的這樣少,若是染了風寒怎么辦?”

  被人這樣緊緊的,以保護的姿態(tài)護在懷中,懷玉眼眶忽然一酸,她立即垂下眼簾,克制著情緒,輕快道:“是哪個下人給你通風報得信吶?”

  “辛瑜叫的。”他一邊用手把披風護在懷玉身上,一邊道:“說是你出了事,被扣押在佛堂。”

  云衍走后沒多久,他還在書房查些東西,聽到管家急聲通報,說是東院來人了。

  他心一緊,以為是祖母出了什么事,結果那丫鬟告訴他,她是受了王妃的囑托,來找他救側妃。

  “王妃說:她若出來的遲,就來這邊找王爺您去救側妃?!?p>  他這才得了消息趕過來,一路上他都在想,若祖母非要給懷玉委屈受,他該怎么辦……只是沒想到懷玉自己先回來了。

  懷玉聽了云瀾的話,不出聲了。

  路上有些安靜,燕云瀾抱著受得似排骨的人,心中莫名疼惜,啞聲道:“玉兒,你后不后悔來上京,嫁給我?”

  他說得很慢,情緒外顯的厲害,懷玉聞言,無聲地笑了笑,反問道:“那你信不信我,來上京只為了家怨?”

  她話落,只覺得那雙手收緊了幾分,“不管你是為了家仇還是其他,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那末,你的事,也即我的事;你的仇,也是我的仇?!?p>  懷玉啞然,半晌,輕輕“嗯”了一聲,把頭貼近了他的胸膛。

  ……

  另一邊,剛剛送走某尊“煞星”的綠意驚魂未定,正準備回屋休息,忽地聽到身后自家王妃詫異道:“綠意,你怎么在院里?”

  她嚇得掉了手中提得燈盞,嗚嗚得跑向辛瑜,辛瑜猛地被她抱著,又騰不出手,只好溫聲細語地哄道:“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綠意哭完之后,反應過來自己失了態(tài),一邊克制自己,一邊哽咽道:“小、小姐,你你、你不是在屋里睡覺嗎……怎么怎么從外頭進來呢?”

  “去了一趟老太君那,來你先跟我說說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你竟哭成這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院中的石桌旁,把竹簡放下,坐了下來,平靜溫和地看著綠意。

  綠意跟著她后邊亦步亦趨,對上辛瑜平靜的眼神,她的心也安定了幾分,她吸了吸鼻子,吞吞吐吐,好似用了好大力氣說出這句話:“剛剛,太子殿下來了,我……我把人趕走了。”

  “哦……什么?!太子殿下?!”

  “是……是啊?!?p>  而后綠意完美地詳細地講述了她是如何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并義正言辭地將他請出了寶光閣。

  就在辛瑜回來前不久,燕云衍剛剛離開。

  他同二哥聊完正事,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地走到了寶光閣,站在院門外,他看著墻沿上綠油油的藤蔓,走了會神,想了想為何會走到這里。

  ……沒想明白。

  但他把這歸結于鄴王府不是他的府邸,不熟,所以迷了路,亂走走到這的。

  他猶豫了一會,縱身躍進了墻內(nèi),院中小屋里頭的光并不明亮,看上去像是屋里人點燃了床頭燈。

  他在院里站了好一會,右指無意識地摩擦著掌心的東西,那是上午在皇后宮中揀的糖果。

  有很多口味,芝麻味,奶味,水果味……他抓了一大把,兜在袖兜里。

  之前辛瑜問他為什么要拿糖?

  他當時拿的時候沒想明白,只記得看到那白玉盤子里盛著糖衣包裹的顆顆甜心時,他突然想起在碧城屠蛇的那個夜晚,然后他偷拿了一把。

  他一向聰明,做事果斷,這些時日卻總是迷惘未決。

  馬車內(nèi)發(fā)生的事是他不曾預料也不曾想過的。

  他站在院中,月光靜靜地泄在他身上,為他披上一件流水般光滑的銀衣。

  他看著那扇緊閉的雕花木門,要進去嗎?

  進去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還沒想明白,回廊里突然傳出一聲厲喝:“誰在那里?!”

  燕云衍皺了皺眉,欲迅速離開,突然發(fā)覺這女子一聲吼得挺大,里面的人或許也聽到了罷?

  他想著,于是……沒動。

  那丫鬟已經(jīng)提著燈走了出來,原本是兇巴巴的臉,在看清來人之后,小眼睛里遏制不住地浮上一層又一層恐懼。

  燕云衍看著臉色驟然變成慘白的人顫聲道:“太……太子殿下安?!?p>  他冷了神情,好在他一向沒什么表情,因而也看不明顯。

  “你家主子呢?”

  “小……小姐已經(jīng)……歇……歇下了?!?p>  燕云衍眉頭微蹙:“睡了?”

  “從……從外頭回來后……好像很累,沐浴之后就…就睡了?!?p>  燕云衍沒再說話,瞇起眼似是在想什么。

  綠意俱得厲害,腿腳也不敢動一分,但還是顫顫開口:“殿下要有急事……改……改日再來罷……”

  這已經(jīng)是燕云衍今日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他睨了一眼頭也不敢抬的人,嗤笑了句:“你倒隨你主子?!?p>  ……

  辛瑜聽到最后這句話,咬了咬牙,腮幫子沒忍住動了動,隨即有些煩悶地讓道:“管他來干什么,睡覺睡覺,睡覺去!”

  說著,抱起竹簡回了屋,徒留虛脫之后的綠意。

  之后十日,辛瑜整整在寶光閣抄了十日的經(jīng)文,搞得她吃飯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諸佛見我無量壽經(jīng)”……如此云云。

  等她再次走出鄴王府的大門,揉著脖子抬頭仰望著外邊澄澈明凈的天空上掛著的大暖陽時,只覺得呼吸的空氣也是清甜的,她這一身的酸軟疲憊竟驅(qū)散了干凈。

  若放在從前,辛瑜從一堆繁重的工作中解脫出來,必定是要找個地方消遣一下。

  但在這,能讓她玩樂的場所屈指可數(shù),所以她也不打算找樂子,而是決定去趟東來樓,替辛瓊取畫。

  為避免被老太君找茬,她托詞說是去辛府給辛瓊送個東西,但其實她也沒說謊。

  此刻辛瑜正站在東來樓門外,看著人進人出,連連感慨;這書中的世界委實逼真了些,每每看到這樣熱鬧繁華的場所,總會生出一種自己的的確確在這個世界活了十七年的錯覺。

  她一邊踏步進去,一邊自己嘀咕:“也不知道辛瓊有沒有再派人取畫……”

  她邊走邊想想著,無意識地爬上了二樓,經(jīng)過二樓的回廊轉(zhuǎn)角時,聽到隔間里有聲音傳出:

  “聽說這兩天東宮那位犯了大事,被幽禁在府邸了?”

西江坪

這又是一個肥章啊啊   瀾哥:今天是抱到老婆的一天!   懷玉:今天是罰跪的一天!   辛瑜:今天是做好學生的一天!哦不,十天……   顏顏:今天又是沒和媳婦說上話的一天!!不!是十天!!!   平哥:今天又是爆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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