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燼歡風(fēng)卷殘云般干掉這一桌食物,罷了還砸吧嘴回味了一番,拍了拍自己吃圓了的小肚子,葉燼歡滿意地說道,“這宮里的膳時果真是不錯,同酒安樓有得一拼?!?p> 其實慕容君澤還未用過早膳,一下朝就回御居宮換了身衣服,讓尤遠帶著食物就往這鳳棲宮跑來,想著葉燼歡就算再餓,按照平時那一丁點的飯量來說也不會吃得太多。
如今慕容君澤看著這一桌子的殘羹剩飯,心里徹底刷新了對葉燼歡不愛用膳的這一點認識,這不是不愛用膳,只是留著肚子來吃別的東西。
想不到他堂堂皇帝,在朝堂上運籌帷幄多年從不失算,如今卻算錯了葉燼歡的飯量,這說出去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慕容君澤嘴角抽動了一下,對身后的尤遠招了招手,看向桌面上只盛著糕點碎渣的盤子和剩下半碗甜玉米粥的盆,沉聲道,“清理掉?!?p> 尤遠招呼過來幾個宮女,快速的將這一桌的盤子給清理了下去,看著慕容君澤吃癟的樣子忍俊不禁道,“皇上,該回御書房批奏折了?!?p> 他怕慕容君澤再留在鳳棲宮待多一刻,就要被皇后娘娘氣得七竅生煙,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他們這些當(dāng)差的。
慕容君澤嗯了一聲,目光再次看向葉燼歡,“明日你兄長在城門點兵,你隨朕一同前往?!?p> 他這樣一說,葉燼歡就全想通了。
感情給她送吃的不是因為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因為明日她的哥哥要出征打仗,為了不讓她打小報告而害得葉初鶴有后顧之憂,影響了作戰(zhàn)時的心情。
葉燼歡將擦了嘴的帕子重重丟回托盤里,清竹被她沒由的火氣給驚了下,只聽到葉燼歡極不耐煩的道了聲,“哦?!?p> 慕容君澤離開鳳棲宮時想到葉燼歡剛剛的表情便知道了她的所想,冷哼道,“想得比朕還多。”
只是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說這話時嘴角帶著笑意,尤遠瞧見后心中了然,想著以后要找個機會跟皇后娘娘說一下,下回見到皇上要溫順點。
葉燼歡吃飽喝足,在朝鸞殿的貴妃榻上一覺睡到了下午,就連慕容君澤派人送來的午膳也未曾用,鄭嬤嬤和清竹等人早已習(xí)慣了葉燼歡這生活習(xí)慣,只要在沒什么人的情況下都不會打擾葉燼歡。
這一覺葉燼歡睡得可不怎么好,她夢見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夢里的自己只是一個剛足月的嬰孩,躺在搖籃中望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女人,那個女人手里握著她那塊刻著盡歡二字的玉佩,女人一邊拿著玉佩哄她玩一邊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搖籃的另一邊是一個中年的男人,同華麗的衣袍,頭上還帶著足金的發(fā)冠,只是葉燼歡看不清發(fā)冠上都刻了些什么,只能瞧見那個男人笑得一臉慈祥,像看什么稀世珍寶般看著自己。
他們輕輕地喚著自己的名字,似乎是怕吵醒她,可是喚的次數(shù)又很頻繁,似乎又怕她不醒......
葉燼歡捂著腦袋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放下手時發(fā)現(xiàn)手上盡是汗液,而自己耳邊的碎發(fā)也被汗水浸濕了.
方嬤嬤在殿外聽到動靜,趕忙進來瞧瞧葉燼歡,看見她唇色發(fā)白,滿頭細汗,不由大吃一驚,“娘娘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怎的流了這么多汗?”
殿外的鄭嬤嬤本來正在替葉燼歡挑著做夏裝的布料,聽到方嬤嬤的驚呼邊趕緊放下手中的布料跑了進來,看見葉燼歡時也沒忍住問道,“可是做了什么夢,夢見了不好的東西?”
還未等葉燼歡開口,方嬤嬤已經(jīng)朝殿外跑去,臨了還說著,“這可不行,老奴給您請御醫(yī)去,要是生什么病了可不行?!?p> 葉燼歡剛想開口,可方嬤嬤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不由嘆了口氣,“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p> 鄭嬤嬤聽到真是做了噩夢時眉頭皺在了一起,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臟東西,就說這鳳棲宮,死了多少含冤而終的皇后,據(jù)說后宮的女人死后,那些冤魂不會去投胎,而是日日都在宮中飄著。
若是有什么臟東西纏著葉燼歡,那就要請巫師到宮中做場法事,好驅(qū)驅(qū)邪。
看著鄭嬤嬤一臉深沉的模樣,葉燼歡輕笑,“真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鄭嬤嬤不用過多擔(dān)心?!?p> 雖然葉燼歡都這樣說了,鄭嬤嬤還是打算讓人去請巫師來做法,鄭嬤嬤掏出帕子替葉燼歡拭去額間的汗珠,苦口婆心道,“在這后宮里生存太不容易了,娘娘還要想著護住葉家,更加不易,若是有事可千萬不要自己憋著,告訴老奴或者方嬤嬤,咱們雖然是下人,可是幾十年的經(jīng)驗也總歸能幫娘娘出出主意?!?p> 葉燼歡握住鄭嬤嬤替自己拭汗的手,笑道,“知道啦鄭嬤嬤,真是啰嗦?!?p> 聽到葉燼歡嫌自己啰嗦,鄭嬤嬤不高興的用指腹點了點葉燼歡額頭,“你呀!”
不久,方嬤嬤就將御醫(yī)帶了過來,同行的還有一位看起來鵠峙鸞停的美婦人。
齊卿諗朝葉燼歡行了個跪拜禮,言道,“微臣齊卿諗,參見皇后娘娘。”
葉燼歡對這人有印象,記得那日她身受重傷,就是這位太醫(yī)和一個名叫古秋水的女院首替自己上藥包扎的。
葉燼歡對著齊卿諗拂袖,笑道,“齊太醫(yī)免禮,那日還多虧了你用藥及時,止住了本宮的血,不然本宮定要因為失血過多而血盡身亡了?!绷T了葉燼歡又道,“說來也是本宮的不對,進宮數(shù)日也未曾向你道過寫?!?p> 葉燼歡學(xué)著謝瑾鳶話本里的嬪妃說話語氣,像模像樣的自稱著本宮,用自己一直覺得惺惺作態(tài)的語氣跟齊卿諗說著。
說來也奇怪,葉燼歡明明是第一次這么跟人說話,但是看起來并不突兀,反倒是平添了一股尊貴的氣質(zhì)。
齊卿諗被葉燼歡的一番話說得受寵若驚,連忙跪拜道,“微臣惶恐,這些都是微臣應(yīng)該做的?!?p> 葉燼歡聽完笑了兩聲,看向一旁站了有一會的美婦人,笑道,“不知是哪家夫人?”
那位從進殿開始就在打量葉燼歡,卻一直不見葉燼歡搭理自己的夫人挑了挑眉,帶著高傲的語氣道,“南家,當(dāng)今皇上的親姨娘。”
嗯?
葉燼歡有點懵,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鄭嬤嬤:怎么回事?
鄭嬤嬤搖了搖頭:老奴也不清楚。
一旁的方嬤嬤朝二人眨了眨眼睛: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南夫人回京了嗎?
葉燼歡心虛的輕咳了聲,“來人,快給夫人看座?!?p> 她這一咳不要緊,在南夫人眼里卻是病入膏肓的樣子,連忙起身跑向葉燼歡,一邊摸著她的臉蛋一邊道,“怎么病成這樣了才叫太醫(yī),澤兒是怎么回事,娶回來的媳婦就這樣不管不顧嗎?還想走他父皇的后路不成?”
南夫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搞得葉燼歡是云里霧里的,這南夫人和傳說中的嚴重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