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容君澤就將自己的安排在朝堂上說了,有些朝臣心里還是諸多不滿,例如謝舒章,氣得臉都紫了。
這下好了,兵權(quán)和后位都給了葉家,自己什么都沒有。
無奈自己一介貧窮書生出身,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才一步步達(dá)到如今的高度,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根本就無法帶兵打仗豪立軍功。
眼睜睜的看著什么好處都落到葉居榮一家身上,謝舒章恨的牙都快咬碎了。
不過率兵出征的人是葉初鶴,謝舒章還是比較意外的,但并不妨礙他欲與齊家聯(lián)手一事,相反謝舒章對于葉初鶴出戰(zhàn),謝舒章可以說是有一點小興奮。
若是葉初鶴死在戰(zhàn)場上,那葉家唯一的依靠就是葉燼歡,屆時再讓謝瑾鳶那個不孝女進(jìn)宮,再讓謝瑾鳶拉下葉燼歡的后位,那葉家不就永遠(yuǎn)不得翻身了嗎?
思至此,謝舒章眉頭舒展開來,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慕容君澤看著眾朝臣的臉色一時青一時紫的,心中滿是諷刺,煙州都被屠城了,這些人還滿腦子的權(quán)力地位。
有時候葉家比這些表面阿諛奉承,背地里做盡茍且之事的世家好上太多,可那二十萬葉家軍始終是他的心頭刺。
退朝后兵權(quán)和圣旨很快都到了國公府,葉居榮在朝中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心里的火氣還是很大。
一方面氣在兵權(quán)上面,另一方面是因為煙州的百姓被一夜屠殺,慕月國損失慘重。
葉初鶴沒有告訴葉居榮昨夜慕容君澤提起葉燼歡的事情,實在不想自己這個一把年紀(jì)的父親還要日日為了葉燼歡和自己擔(dān)心,這會讓他感到壓力。
來傳旨的是尤遠(yuǎn),尤遠(yuǎn)對于國公府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畢竟因為葉燼歡的事情,來也沒少來。
尤遠(yuǎn)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念完圣旨后就把兵符遞給了葉初鶴,罷了還非常熱絡(luò)地和葉居榮打了個招呼,奈何葉居榮根本就不想理他,尤遠(yuǎn)只好識趣地回宮。
尤遠(yuǎn)走后葉居榮還不忘對著他的背影啐了口痰,“死太監(jiān),陰陽怪氣的?!?p> 葉初鶴無奈搖頭,笑道,“好了父親,門口風(fēng)大,回去吧?!?p> 葉居榮這下是真的難過了,怎么這一轉(zhuǎn)眼,兒子女兒都離開自己了,留下他和萬氏守著空空的府邸。
“兒啊,此戰(zhàn)可有把握,要是遇到危險可別硬來,保命要緊?!比~居榮嘆了口氣。
年輕時的他所向披靡,無所畏懼,這人越老就越怕失去,年輕時的沖動也淡得七七八八了。
葉初鶴看著一天比一天老的父親,點了點頭,“會的。”
他當(dāng)然要活著回來,他要是死在戰(zhàn)場上了,那就要有太多人為他難過。
待他凱旋歸來,朝中一定會舉辦慶功宴,屆時葉初鶴就能看看葉燼歡過得是否安好了。
這樣一想,那打勝仗就變成了此戰(zhàn)的唯一目的了。
葉初鶴握緊了手中的兵符,輕笑出聲,看得葉居榮是一愣一愣的。
兵符和圣旨到達(dá)國公府的同時,另一道圣旨同樣到達(dá)了太尉府。
齊旸看著手上的圣旨,冷笑道,“皇上是料到了我會對付葉家?!?p> 本來還滿心疑惑的齊靜冉了然,猛地抬頭看向齊旸,“那祖父為何還要接這道旨?明知皇上用心還要接下,這不是很矛盾嗎?”
齊旸笑著摸了摸齊靜冉的頭,眼角的皺褶顯得他十分蒼老,齊旸笑道,“不接旨,皇上就有借口對付齊家了呀我的乖孫女。”
齊靜冉垂眸,手里拽緊了帕子,“皇上是鐵了心想對付我們了對嗎?”
聽到這,齊旸忍不住苦笑,“他哪止要對付我們,怕是整個朝堂的百年世家,都是他的肉中刺?!?p> 自慕容君澤率兵滅了雪夜一國,歸朝后便性格大變,做事風(fēng)格都凌厲了許多,雖然多年來都未有什么異常舉動,可正是這樣,齊旸才覺得慕容君澤很危險。
總感覺他是在下一盤棋,就不知道慕容君澤是打算做下棋人,還是想將自己也算進(jìn)去。
齊旸想到當(dāng)年對付南家時,慕容君澤才兩歲,什么都不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后郁郁而終,就連他的父皇也因此不愛理他,當(dāng)時齊旸覺得慕容君澤又蠢又可憐。
如今報應(yīng)總算是來了,慕容君澤長大后就像一匹狼,又狠又兇殘,比狼更為之恐怖的是他的心思。
用葉家來對付齊家,然后把葉家捧到一定高度,之后再狠狠摔下,就像之前一直重用齊家一樣,這道圣旨就是捧齊家最后的一個高度,大軍回朝之時,齊家也意味著快完了。
齊靜冉還沉浸在震驚中,她將帕子塞回袖中,小聲問道,“那我們不對付葉家不就好了?”
聞言,齊旸大笑,用指腹點了點齊靜冉的鼻尖寵溺道,“傻丫頭,祖父怎么能讓齊家隨隨便便就倒下,祖父還有你這張牌啊?!?p> 再不濟(jì),宮里還有個文舒太妃,就連太醫(yī)院院首齊卿諗都是他的孫子,這滿朝之中,齊家的門下遍布,他齊旸有什么好怕的,半個朝堂都掌握在手上了,一個初長成的帝王還不足以為懼。
齊靜冉似懂非懂得點了頭,想著齊家既然沒事就好,可是她卻看見這個從小就疼愛自己得祖父,眼神一點一點的變得兇狠起來,就連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像看一件價值不菲的貨物。
本來葉燼歡還在睡夢中夢見自己和謝瑾鳶等人在城外的溪里摸魚捉蝦,一聲驚呼硬是把她從夢里拖了出來。
葉燼歡睡眼朦朧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清梅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瞬間清醒了不少。
這丫頭就沒有一次是帶回好消息的,這會兒那么急,怕是沒什么好事情要發(fā)生。
果不其然,還未等葉燼歡開口問,清梅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告訴葉燼歡自己知道的了,“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知道大事不好了,可你能不能好好說??!
葉燼歡在心里吐槽了幾句,可還是很有耐心的問,“怎么不好了?”
清梅說著就急哭了,“煙州城前夜被一夜屠城,城中三萬百姓就在一夜間全部喪生,皇上今日早朝下旨,讓少將軍帶著兵符,明日就點兵出征。”
葉燼歡聽完,整個人都懵了。
煙州是慕月國和煙羽國的交界,可煙州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慕月國的百姓,能把煙州一夜屠城的除了煙羽國就不可能有別人了。
三萬的百姓啊,比將軍們還要難受的,莫過于慕容君澤了吧。
可慕容君澤為何要讓哥哥帶兵?
葉燼歡理了理頭緒,看向清梅“皇上有沒有說讓誰監(jiān)軍?”
清梅抹了把淚,仔細(xì)回想李振恒跟自己說的話,片刻道,“好像是太傅齊旸大人?!?p> “怪不得?!比~燼歡冷哼了一聲,心里對慕容君澤更加鄙視了幾分。
他到底有多恨自己的大臣,恨不得一個個全都鏟除了,干脆自己一人一個朝廷算了。
不過煙州的三萬百姓死得太冤了,換作她也是看不下去,更別說自己那一心為了天下百姓的哥哥了。
但愿葉初鶴能平安凱旋吧。
葉燼歡閉上了眼,打算繼續(xù)睡,慕容君澤卻突然光顧了她的鳳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