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后院看了兩刻鐘的燈,春微依著沈天赟,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舒心又自在。
“娘子?!?p> “唔,怎么了?!?p> “豐都的中秋熱鬧嗎?”
“熱鬧的,那時候有幾次遇到戰(zhàn)事,百姓們雖然提心吊膽,但是每家每戶也仍然會用心準(zhǔn)備過節(jié)的各種東西?!?p> “娘子會去逛花燈夜市嗎?”
“鮮少去?!?p> “你呢,不會一直都是看書或者做文章吧?!?p> “那時候我其實連月餅都很少能吃到?!?p> “不怕,以后有我在包你吃到飽。”
知道沈天赟從前過著什么樣的日子后,春微就很心疼他。
她覺得她的夫君,以后換她來疼。只要沈天赟與她一直這樣相處下去。
“嗯。我知道。娘子總有讓人出其不意的想法?!?p> “時光這樣瑣碎,我不想法子打發(fā),日日在后宅,悶也悶死?!?p> “那等重陽我?guī)镒尤ヂ牃q山登高,好好逛一下。”
“好呀。順便也能去看一下明遠(yuǎn)侯夫妻。”
“說來娘子在京都竟然沒什么閨中好友,娘子是不喜與人來往嗎?”
“沒有。我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再加上流言傳出,就更沒想著要與誰交好,我是打算等爹爹回京就離開京都的?!?p> “賜婚,不在我意料之中?!?p> “娘子很意外?”
“我以為就算爹爹再怎么被新帝忌憚,看著徐家滿門忠烈的份上,也不會太過?!?p> 她當(dāng)時確實沒預(yù)估到會被賜婚,要不然早就找好人選,要么嫁,要么招贅。
估計這會也就沒沈天赟什么事了。想到這春微又慶幸,幸好賜了婚,她可是白得了個好夫婿。
“徐家確實英勇,對大淵有功,娘子放心,百姓和史家會記住徐家的?!?p> 徐家的功績,現(xiàn)在大淵應(yīng)該無人能及,就算開國勛臣明遠(yuǎn)侯,都比不過徐家的戰(zhàn)績。
“嗯?!?p> “娘子回去吧,夜深了,露水重?!?p> 兩個人相攜著,甜甜蜜蜜回了院子。
到中院的時候看到云屏他們擺了香案在供月,和明在一旁給她幫忙。
兩個人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念著什么,春微不好打擾,示意沈天赟放輕腳步兩個人直接離開沒驚動他們。
夫妻倆輕手輕腳的離開,以為云屏是要像大淵的風(fēng)俗那樣拜月神,許愿求姻緣,所以沒聽到云屏的碎碎念。
而擺好供桌的云屏跪在地上正對著月出的方向細(xì)細(xì)禱告。
“月神月神,請您讓小姐與姑爺早日圓房,我和云林云錦都想要有漂亮可愛的小主子,小公子小小姐都可以,只要是小粉團(tuán)子就行。”
停頓了一下云屏又接著說道,“還有還有一定要保佑小姐與姑爺恩愛白頭,云屏每年都會給您供奉瓜果,您一定要收下啊。”
和明在一旁聽到她的幾句話覺得有趣極了,求自己小姐圓房要小主子,也虧這姑娘能說的出口,這個要求去求大人還快一些。
云屏將自己的心愿說完了之后,斜著看了和明一眼,看到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心中想著什么。
云屏想著姑爺?shù)碾S從真是不知道其中艱辛!
“你家大人,可還沒將我的小姐徹底拿下呢,小主子會憑空來嗎?”
“不是,你怎么知道!”
“我是小姐的貼身婢女,她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是我在打理,我怎么會不!知!道!你這是質(zhì)疑我的忠心?!?p> 云屏咬牙切齒的說道。被人質(zhì)疑作為貼身婢女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懟死他她就不是云屏。
和明一臉尷尬,只好摸了摸鼻頭,他好像把這妮子的火氣給點燃了?
怎么辦,要怎么哄?那就只能是與她共謀。
于是趕緊放軟了語氣,小聲問道,“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主子不圓房咱倆急也沒用啊。”
見他態(tài)度轉(zhuǎn)了過來還誠心誠意云屏才消了氣,要不然鐵定七日不理會他,哼。
“所以我才無奈了,今夜想著拜一拜月神,多說幾句好話,指不定就靈驗了?!?p> 還可以這樣的嗎,月神娘娘會管這些?
和明還沒疑惑完又聽到云屏碎念著說。
“我最近真是操碎了作為婢女的心,更是見了神就拜,想著可能估計總有一個會有用?!痹破涟欀碱^說道。
和明用一臉你說的太對了我竟然無言以對的表情看著云屏。
“原來你們也這么期待小主子?!痹破羻栔兔?。
“怎么會不期待。”
大人三月成婚到現(xiàn)今八月也有好幾個月了,夫人沒有好消息傳來不說,竟然是大人還沒把夫人拿下,這可就難辦了。
和明覺得自己也著急了,和郁最有辦法,要不然去問問他,再不濟(jì)和寧招數(shù)多,讓他想想折?
“那要不要咱們給大人和夫人好好制造機(jī)會?”
“你想怎么辦?”
看著和明的臉云屏就知道這人想岔了,“不行,不能用損招?!?p> 這事還是得小姐心甘情愿,她要不探探小姐的心思?
云林這個時候又不在,她最清楚小姐的想法。云屏覺得自己心中煩躁。
“哎,姑爺一表人才,對小姐也是貼心,我們小姐怎么想的,我也沒鬧明白。”
“你也別太擔(dān)心,看著大人和夫人這樣子,估計小主子也快來了?!彼麄兪侵倚牡逆九?隨從!
和明陪著云屏把供桌都收好,又讓人來收拾場地,忙完之后已經(jīng)是深夜。
回到房間的兩夫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婢女/隨從竟然操心起了他倆的房事問題,知道的話估計會暴走。
花了一刻鐘不到洗漱好,兩個人坐在窗邊,月已經(jīng)到了小半中天,月色更亮,滿地銀霜。
沈天赟擁著春微,春微將頭靠在他肩上,夜風(fēng)涼爽,沒了夏季的燥熱,剛剛升起的濃情也降了一點溫度。
“沈天赟,夜色深了歇息吧,明兒你還要上值?!?p> “好,我伺候娘子更衣?!?p> 幫春微將頭上的簪子和釵環(huán)都仔細(xì)取了下來,又給春微按壓了肩膀,“娘子操持了一天,辛苦了,我給你揉揉解解乏。”
“好,謝謝你?!?p> “娘子以后可不能再對我說謝謝了,這是為夫該做的事?!?p> 這一生還有好幾十年的光陰他可以與春微這樣相依,荒蕪的心被填滿。
從前不曾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女子而改變這樣多。
春微想著等把父親送離京都,她就去一趟聽歲山,又問起沈天赟明遠(yuǎn)侯府的事。
“嫂嫂也不知道怎樣了?!?p> “娘子放心,今日我讓和郁外出打聽了,兩個人趁著中秋假裝鬧了一頓,嫂嫂想著自己竟然真的難以受孕,心中可能苦悶,戲做得十足?!?p> “苦了她了,明日京都的流言就會滿天飛了吧?!?p> “無事,她與李執(zhí)的事,沒有那么復(fù)雜。再說她哪里會將這些放在眼里?!?p> 春微想著她也是真的喜歡李執(zhí),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會嫁給聲名狼藉的明遠(yuǎn)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