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先是將這攤車看了個遍,才接了這小乞丐手中的煎餅果子,隨風(fēng)而來的油香,冷不丁的一句,“還有四日?!?p> “放心好了,”古菱笑了笑,見她咬了一口,又道:“四日后還你雙倍,我還有余錢呢!”
“小乞丐,再給我兩個,”拂青葙貪食,看了莫言一眼,眉眼都是笑意,“拿一個去給那酒鬼嘗嘗,成日的鬼嚎沒有下酒菜。”
莫言一個煎餅果子下肚,抬眼掃視了周圍一動不動的圍觀者,那些人抬手擦去的汗珠,隨即笑開了,朝那攤車嚷嚷著。
“我要一個?!?p> “別擠??!我也要一個?!?p> “我要兩個?!?p> …………
古菱將那做好的兩個煎餅果子給了這個當(dāng)街流口水的白衣姑娘。
又去看了那紅衣女子,隨時隨地的飄花瓣雨,還真是厲害??!
手不停的做了一個又一個的煎餅果子,直到見了桶底,才告知大家售罄,明日再來。
吃了這煎餅果子的人,都笑咧咧的離開,也都咕噥著。
“這味道真不錯~”
“這女魔頭還真是出其不意?。 ?p> “那個饞鬼也來了~”
“方才饞鬼還說,酒鬼也回來了!”
“看來?。∥覀兊暮萌兆拥筋^了,三個女魔頭一出現(xiàn),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
“走吧走吧走吧~”
“提這陳年舊事做甚!”
你一言我一語,幾人并肩而行,又談笑風(fēng)生,說了哪家煙花之地來了新姑娘,又是哪家公子贖了誰誰誰做姨娘了。
古菱和小荷一同推著車子離開街道,來到了胡同口里,進(jìn)了一寬敞破舊的小院子,雖說屋破門破,還漏風(fēng)漏雨,只要能棲身幾日,挨過了這苦難日,以后就有好屋子住了。
小荷打來井水,清洗了這些家伙什,而古菱將那銅罐中的銅板倒出來,散了一桌子,拿來早已備好的紅繩,一百個銅板串成了一貫,這樣拿來也方便。
小荷擦了水漬,與小姐數(shù)了串好的,折算下來足足有二兩銀子。
不過一半天的功夫,就賺來這么多銀兩,可是不解的是,小姐從來沒有下過廚,連那菜刀都未曾碰過。
怎么能將那鏊子轉(zhuǎn)得信手拈來,且調(diào)出來的醬料味道鮮香可口,甚至是那炸的酥肉酥餅,香脆不油膩,這得多少年,才能練就這般的廚藝?
兩眼驚訝望著眼前的小姐,身形樣貌未變,話語間的嬌弱也不曾變,就是那說話的方式與那不敢拿菜刀的膽小模樣變了。
“小……”剛想要叫小姐的,頓了一會兒,“姐姐,你以前可是連菜刀都不敢碰的???怎么?”
古菱將銀錢收好,回頭看了小荷的疑問,“事境變遷,唯有改變,才能在這亂世生存?!?p> “可是……”
“沒有可是,”古菱打斷了小荷的話,“你不堅強(qiáng),誰也幫不了你!”
蘭苑
古菱(此時的古菱是另一個人),一身紅衣,獨(dú)坐湖心亭,身前一古琴,身旁一壇酒。
一曲高歌猛進(jìn),曲終琴弦斷!
“呵~”
又是一把粗制濫造的琴,拍了彈得發(fā)疼的手,按了指尖,剛拿起了酒壇。
踏院而來的一紅一白,一冷淡,一開朗。
“酒鬼,”拂青葙遞給她一個油紙袋,“嘗嘗,可適合做下酒菜?”
話音未落,自己將另一個煎餅果子咬下一口,撿起了斷了弦的琴,嘖嘖了幾聲,“好端端的琴,都能被你給彈壞了?!?p> “哪里好端端?這琴粗制濫造,又得換琴?!北环Q為酒鬼的古菱一眼冷笑,笑這制琴的人投機(jī)取巧,不用心制作。
手間的那股另類的油香散發(fā)出來,撕開油紙,直接拿起了那油餅吃了,沾了一手的油也不在乎。
拂青葙坐下,看了這一院子的蘭花,見了古菱的滿嘴滿手油,撇了一眼,笑道:“你這妮子,越發(fā)的沒個女人樣了?!?p> “我才不做那說句話都嬌滴滴的富家小姐,我早已脫離族譜,一閑散人,還去計較那些禮儀做甚?!?p> 古菱扯了腰間的帕子的擦了油漬,看了這倆人,“這味道嘛!是不錯,就是不能拿來當(dāng)下酒菜!”
“可真難伺候!”
拂青葙就勢一躺,手當(dāng)做枕頭,看了逐漸暗下來的星河。
不緊不慢的吐露了,“若是我們都不曾有怪病,是不是就深居閨中,終日被父母看管嚴(yán)謹(jǐn),就與你們錯開了做好友的機(jī)緣?”
“那倒未必!”
莫言的話語聲從頭頂傳來,拂青葙也就仰頭看了她,微微一笑,“為何?”
古菱灌了口酒,只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