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遣散劉把頭他們
曾冊一見段青竟然帶著鴿子回來了,立即問:“怎么回事?”
段青嘆氣說:“雪天我們訓練過,夜里也訓練過。下雪的夜里沒訓練。它不肯走?!?p> 曾冊雙眼瞪得快出了血急問道:“那怎么辦?他們隨時可能會來?!?p> 段青苦笑道:“沒辦法,只能等到天亮再說了?!?p> 曾冊氣得一拳錘在門框上,惡狠狠地說:“尼瑪,關鍵時刻掉鏈子,真特么坑爹?!?p> 段青一臉愧疚地看著他說:“誰想到會下雪,也沒想那家伙半夜跑掉。最差都頭他們晚兩個時辰吧?!?p> 曾冊瞪著段青問:“我們能守得住兩個時辰嗎?”
段青也被問住了,他慌張地問:“那我們怎么辦?”
曾冊道:“走,我們?nèi)ツ俏荩蠡镆黄鹕塘??!?p> 隔壁的屋里,范有正跟快腳和劉把頭他們說著剛才的情況。曾冊他們一進門幾個人就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目光一齊投向了曾冊。
曾冊皺著眉說:“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我們內(nèi)部有內(nèi)奸,他已經(jīng)跑掉了,估計去找他們的同伙了。不知道是韃子還是土匪。反正他們就是沖著這批貨來的。劉把頭,我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從現(xiàn)在起,您和所有的車夫力工馬上可以走。我會在你們走前把錢都發(fā)給你們?!?p> 劉把頭努力鎮(zhèn)定著心神說:“這樣也好,他們出來是掙錢的,不是賣命的,不能讓他們跟著一塊冒險。就是這大雪天的他們跑也跑不了多遠,弄不好還碰上強人?!?p> 曾冊皺著眉想了想說:“那就這樣,一會兒你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我把事情跟他們講清楚。再加倍把工錢給他們發(fā)了。大家樂意逃的就各自逃命。不樂意逃的就都集中到后院來。我們跟韃子說好了,你們跟我們的貨車沒有關系。”
劉把頭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于是幾個人一起跑到前面。劉把頭大聲地把所有人都吆喝起來。曾冊把夜里發(fā)現(xiàn)內(nèi)奸逃走,劫匪隨時都可能趕來的情況跟大家簡單說了一遍。他的話還沒說完,殘破的大殿里立即吵嚷成一片。曾冊也不給他們討論的時間,提高聲音繼續(xù)說:“事發(fā)突然,我們不想讓大家冒險。我們現(xiàn)在就給大家發(fā)工錢,是按照全額加倍的方式支付。請大家安靜一下。”
這時,成快腳已經(jīng)背著沉重的錢袋來到大殿。劉把頭高聲念著人名和出發(fā)前定下的工錢數(shù)。曾冊按照加倍的數(shù)額點齊交付。大殿里一下安靜了,只能聽見劉把頭點名和報數(shù)聲,接著就是激動人心的聽花啦花啦的錢響。
很快曾冊就把工錢發(fā)完,他提高聲音對眾人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如果暫時不想走,可以到后面房間里等候。要是劫匪真的來了,我會告訴他們你們跟這批貨沒有任何關系?!?p> 說罷曾冊不再理會吵吵嚷嚷的眾人,拉上段青、范有和成快腳一起查看地形安排防守。破廟建在一個高地上,視野開闊,但不利于防守。段青說不如把貨都卸到大殿里,把馬車都掀翻過來堵在破墻上,弄成一圈柵欄,多少也能管些用處。
四人說干就干,他們立即把大殿里眾人睡覺的地方清理出來,然后一包一包地往大殿里搬貨。劉把頭見了,立即對眾人說:“東家對咱們好,咱們也得講仁義,再幫東家把這點活干了。”
大多數(shù)人一齊應聲,沒用多長時間就把車上的貨全都卸進了殘破的大殿里。只是卸貨時劉把頭和他帶來的兩個徒弟感覺貨物不正常,不像他們平時感覺到的絲綢那般軟,也不像茶葉那般松,只感覺成包的綢緞又硬又沉,茶葉也是死沉死沉的。徒弟悄悄問劉把頭,劉把頭擺擺手說:“此事跟你我都沒關系了,我們也不用多打聽?!?p> 天亮前,所有的貨都已卸進了大院,空車都被抬到圍墻處掀翻圍成了一個方形柵欄。眼見天邊亮起了魚肚白,天空中堆積的厚去云如鉛一般沉重,雪花已經(jīng)變成了零星的雪沫。只是西北風吹得正緊,深過小腿肚的積雪被風吹得如白色煙塵一般在曠野中旋轉(zhuǎn)翻滾。強風中的枯樹和衰草都被吹得斜著身子顫抖不止。
劉把頭張羅人又煮了一大鍋小米粥,他紅著臉來找曾冊,上前就拱手說:“小官人,對不住了。我等都是有家眷的人。不能把命舍在這里。小官人多保重。我們先走一步了。”
劉把頭和他那兩個徒弟一起給曾冊唱了個肥諾,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了。
曾冊眼見天色大亮,忙催著段青去放鴿子??粗癯岣唢w的鴿子,曾冊心里暗念著:飛快點,飛快點……
曾冊聞到了粥香,立即拉上段青三個跑到后面,就著大鍋喝粥啃干糧。他們必須補充能量以應對兇險的白天。劉把頭他們已經(jīng)吃飽喝足,各自帶上干糧和行李三個一群五個一伙地陸續(xù)離開了破廟。成快腳嘴上嚼著肉干含糊不清地說:“要是劫匪沒來,白放走他們了?!?p> 此話一出,曾冊、段青三人一起瞪他,嚇得快腳不敢多說,抓緊吃喝。曾冊一直在想象著自己被包圍,如何拖延時間的辦法。他邊吃邊對段青和范有說:“等吃飽飯,你們倆個騎上馬帶上兵器在外圍轉(zhuǎn)。我和快腳守著大殿。”
段青問:“為什么?總鏢頭可不是這么吩咐我們的?!?p> 曾冊說:“別聽他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果讓人家圍死了,咱們四個很快就扛不住。你們倆個在外面,又有馬,又有弓箭。你們在外面殺他們,我們里面還能多扛一會兒?!?p> 段青想了想點頭說:“這個主意還不錯,曾冊你帶著快腳在外面吧,我們在這守著。”
曾冊笑著說:“別逗了,快腳連馬都不會騎,我也不會射箭,還是你們在外面。記住一定不能跟他們硬來,要讓他們逮不著你們?!?p> 段青道:“行行,都聽你的,哼,萬一今天沒劫匪看你怎么跟孫都頭他們交代?!?p> 曾冊被他這么一問,頓時有些呆了。是啊。到目前為止,曾冊與孫重進、張大郎一干人部置下的這個局完全是基于沒里安在遼國境內(nèi)劫他們貨物的判斷。而這個判斷一是來自于曾冊的推理,他認為沒里安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竟然答應半價銷貨必然會有挽回損失的辦法。第二是因為田喬那晚酒醉之后的勸告。但這兩點都不是直接證據(jù),都是曾冊的個人推理。萬一自己判斷錯了,白白的放跑了劉把頭他們,還把自己困在雪后的破廟里。
看著曾冊發(fā)呆,段青呵呵笑道:“曾冊,你現(xiàn)在是不是盼著劫匪來呀?”
此話一出,范有和成快腳一起把頭轉(zhuǎn)向曾冊。曾冊眼見他們的目光里透出了不解和些許的敵意就連忙擺手說:“沒有。段青你不要亂講?!?p> 段青笑道:“我可沒有亂說。要是劫匪來了我們就得有一場苦戰(zhàn)。從拒馬寨趕到這里至少要兩三個時辰。就憑我們四個能撐多久?要是劫匪不來,曾冊你可就把大家全坑了。”
曾冊一頭黑線地說:“我寧可坑大家也不想遇上劫匪。聽好了,錢財是身外之物。咱們也犯不著為這點貨搭上性命。能撐就撐,撐不住就逃,逃不掉就降。反正要留下性命。”
聽了這話,成快腳的臉一下就紅了,他兩眼瞪圓朝曾冊叫道:“沒了貨我們怎么救小乙哥他們?我不投降。誰敢動這批貨我就跟誰拼命。”
快腳的話極具煽動性,段青和范有都把贊賞的目光投給了快腳,覺得蔫人出豹子,不言不語的成快腳關鍵時刻還真是條漢子。二人再轉(zhuǎn)向曾冊時就都換成了白眼仁,全都是一副:“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們看錯了你!”的神情。
曾冊心中暗想:投降主義要不得,古人腦子缺根弦,完全不能接受靈活一點的辦法。但也不能把性命全都斷送在這里。
曾冊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朝外邊看著說:“今天天氣真不錯,出太陽了。一會兒我們出去賞雪景吧?!?p> 三個人誰也沒有搭理他,曾冊干笑著趕緊埋頭吃到飽。幾人吃罷飯就趕緊準備兵器防衛(wèi)。段青二人各帶了一張馬弓,一壺30支羽箭。他們腰里都佩著一柄帶環(huán)首的橫刀,刀身長80公分左右,刀身比較窄。屬于近身防衛(wèi)武器。段青使一桿丈八長矛,矛身全長超過兩米五,光矛頭就有50公分長,最寬處超過15公分。矛尖兩面都各開有一條血槽。矛尖與槍竿連接處綴著一條黑褐色的狐貍尾巴。曾冊仔細看過狐貍尾巴上還真沾過血跡,不知道段青給什么人放過血。范有使一柄長刀,類似關公的青龍偃月刀,但沒有人家那刀華麗好看。刀身沒有雕飾平滑得像把切菜刀。兩人都穿著護胸棉甲,就是一層鐵葉甲片綴在棉衣外面,乍看上去光亮閃閃甚是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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