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術(shù)師玩死莊家

　　曾冊心里開罵：你個傻缺，不知道概率嗎？單骰是6:1，雙骰是12:1，三骰則是18:1，這樣的概率人家根本不用出千，一樣穩(wěn)贏不輸?shù)?。倒是開頭的那兩把香餌倒是人家出了老千。就你這副德性，有百萬貫也不夠輸?shù)摹?p>　　眼看胡運來的4貫錢也快沒了，自己身上的銅錢也都到了莊家那邊。曾冊心想：老子陪你們玩夠了，這回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曾冊佯裝被胡運來罵得惱怒，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往桌上一拍道：“胡兄也忒小看了兄弟?？靸跺X來?！?p>　　莊家?guī)兹怂矔r都露出了喜色，眼看這大官人的錢榨的差不多了，這小官人又上來。今夜豈不要殺兩只肥羊么。

　　曾冊兌了7貫450文，他也不接銅錢就嚷道：“全押上?！?p>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曾冊。曾冊佯裝發(fā)怒道：“小爺今晚上吃夠你們的白眼，我就爭這口氣?！?p>　　胡運來醉瞇的雙眼一下瞪得老大，他也炸炸乎乎地站起身來道：“好樣的。兄弟爽快。我也全押了。兄弟，你說點數(shù)吧。”

　　曾冊瞪著眼睛嚷：“三骰兩點。”

　　屋里先是一愣，莊家?guī)兹藢嵲谌滩蛔∥孀燹D(zhuǎn)身偷笑。胡運來氣得大叫道：“你昏頭了么，三個骰子最小一點，三個就是三點，哪有兩點的道理？”

　　曾冊心說：你知道個屁，想當年香港賭神系列電影，三個骰子摞在一起開出一點。憑咱魔術(shù)師的手藝整這個還不跟玩一樣嗎。

　　曾冊仍然裝傻裝嘴硬，梗著脖子喊：“我就押三骰兩點。天打雷劈都不變。誰變誰是小狗。”

　　莊家的幾個人又笑了。胡運來臉卻綠了，他搖著手說：“你這小廝發(fā)昏的緊。某可不跟你渾鬧?！?p>　　張三娘呡著嘴問：“小官人是認真的么？”

　　曾冊道：“當然?！?p>　　張三娘道：“你押的是三骰，若輸了要給22貫，小官人身上可帶著如此多銀么？”

　　曾冊探手入懷又摸出兩錠銀子，都是十兩一錠的小元寶。曾冊反問道：“莊家的錢可夠？”

　　張三娘冷笑道：“笑話，這點錢拿不出來，我們?nèi)绾纬缘眠@碗飯？”

　　不待她吩咐，小廝已經(jīng)把兩個銀元寶擺在錢箱上面。眼見賭局開始，胡運來一把扯住曾冊叫道：“你這小斯，家里錢是刮風(fēng)來的么？不許渾鬧。把錢拿上回家去?！?p>　　曾冊看著胡運來被酒精燒紅的雙眼，心想這傻缺倒還有良心，還真關(guān)心我。人是好人，就是智商太低。

　　張三娘立起身來道：“這小官人決心要玩，大官人何必壞了興致。”

　　胡運來借著酒勁發(fā)作起來：“你這賊婆娘，這小廝若押三點某都不攔他，他押兩點，不是敗家么。你等不能坑害這后生?！?p>　　忽然門聲一響，兩個大漢擠進門來，滿臉橫肉，目光如刀。二人冷森森地掃視著屋里眾人。漢子問：“三娘，有事么？”

　　曾冊裝作害怕的樣子使勁擺手道：“沒事沒事，我胡兄嗓門大?！?p>　　他又轉(zhuǎn)向胡運來道：“胡兄，我今日遇見一個和尚，說我這月財運極旺。胡兄莫要阻我發(fā)財?！?p>　　胡運來被氣得翻白眼，指著曾冊道：“你這廝，必定是個叫花子下場。”

　　在小伙的拉扯下，胡運來氣鼓鼓地坐到一邊喝茶去了。兩個漢子也不出屋，雙臂抱胸監(jiān)視著屋里。張三娘坐回到莊家的位子，丫頭開始報曾冊押的點數(shù)。張三娘讓曾冊驗過骰子，然后一番花式搖盅。然后心里篤定地伸手示意，請曾冊開盅。

　　曾冊這回笑盈盈地起身，張開右手在眾人眼前一晃，然后再把左手一晃，兩手啪啪地拍了三下嘴里念念有詞道：“左手拍拍右手開，神仙教我發(fā)橫財，骰盅底下乾坤大，三骰兩點拿錢來——開！”

　　所有人都瞪圓了雙眼盯著骰盅，曾冊揭開骰盅的瞬間，驚人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叫出聲：“兩點……”

　　張三娘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看時，三粒骰子一個是1點，另外兩個摞在了一起，上面的骰子也是1點。果然是三骰兩點。張三娘簡直要暈過去，她這一局并沒有使什么手段，她只是隨便出手一扣。打死她也沒想到兩粒骰子竟能摞在一起。她干這一行也有十年之久，各種奇異賭局見過不少，像今天這樣自己親手搖出的三骰兩點絕對是萬萬沒想到呀。她忍不住張開兩手仔細端詳：我的這雙手咋就這么神奇呢？

　　其實張三娘高看自己了。曾冊先前的那粒骰子并沒有丟，而是被他藏在了袖中。剛才開盅的那手活依然是魔術(shù)師的手法。他先是張開雙手跟著拍手是讓觀眾看清他并沒有藏東西。嘴里陣陣有詞也是分散觀眾注意力。就在他揭開骰盅的瞬間，他將一粒骰子翻成一點，再將手里藏的骰子1點向上放在另外的骰子上，手抽回來時順手拿走了第三粒骰子。說起來啰嗦，曾冊做時卻是行云流水毫不遲滯，以致于在莊家眾目睽睽之下也沒有露絲毫馬腳。

　　此時曾冊不管別人反應(yīng)，目光直盯著那個抓髻丫頭道：“你報點數(shù)。”

　　丫頭神情慌亂，顫抖地看向張三娘。胡運來開始以為曾冊這次死定了，聽到剛才有人喊兩點，他心頭一突，端著茶碗湊到桌前一看，頓時如遭雷擊般，手上的茶碗掉在地上“嘭”的一聲把屋里人都嚇了一跳。

　　曾冊只盯著那丫頭，見她看張三娘不肯開口，突然暴喝一聲：“報數(shù)！”

　　丫頭渾身一顫，帶著哭腔報道：“三骰兩點，小官人贏。莊家輸……輸22貫又350文?！?p>　　得到莊家的確認，曾冊這才又變成了無知少年，又笑又跳，摟著胡運來嚷叫道：“胡兄，我發(fā)達了。和尚說得真準。我要請你喝酒。我要跟你一起做生意。我的財運旺得很。”

　　胡運來也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他用力摟了摟曾冊，重重地在他肩頭拍了兩掌道：“兄弟你真有神仙護佑。某也要跟你沾光了?！?p>　　曾冊喜孜孜地道：“和尚說我財運旺，多準。三骰兩點都能開出。什么買賣做不成?！?p>　　然后曾冊轉(zhuǎn)身道：“快快，把錢都兌成銀子。我們吃酒去。”

　　莊家那伙人一起看向了張三娘。張三娘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靜。她知道三骰兩點這種事根本就不會發(fā)生。一定是這少年做的手腳?？勺约浩譀]看出人家的手法，所以沒法發(fā)作。聯(lián)想到曾冊先前的一系列表演，張三娘完全可以判斷，這少年是江湖老手。

　　想到此處，張三娘起身向曾冊道了個很深的萬福，然后開口問道：“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了。請問小官人在哪條路上行走？”

　　張三娘這是用江湖切口探聽曾冊的來歷，突然一個少年高手來踢場子，身后必定有來頭。誰知曾冊一翻白眼道：“我當然是走大道，問得啰嗦，快把錢兌了，莫耽誤我們兄弟吃酒。?！?p>　　張三娘一聽曾冊不接切口，要么是一心來踢場子，要么真是沒甚來歷的無賴少年。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能客氣了。于是她道：“兌錢可以，不過我們要再賭一局?！?p>　　曾冊一聽忙擺手說：“不賭了不賭了，要吃酒去。”

　　張三娘冷笑道：“小官人有神仙護佑，難道怕輸么？”

　　曾冊道：“笑話，神仙教我發(fā)橫財，賭的越大我贏得越多。只是眼下沒功夫，我要吃酒去。”

　　張三娘道：“也不耽誤小官人，咱們只賭一把?！?p>　　曾冊心想：尼瑪還沒完了，信不信老子把你都贏回去給老子捏腳。

　　曾冊看著張三娘豐腴的臉蛋，想像著這位壞阿姨給自己捏腳的情景，一臉色迷迷的壞笑。張三娘見曾冊看著自己壞笑，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么臟東西，連忙取出巴掌大一塊小銅鏡照看了一遍。沒見什么異常不由心中火起，她怒視著曾冊問：“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曾冊賤兮兮地笑道：“好吧，我賭。隨便玩什么，我都押1文錢?！?p>　　莊家?guī)讉€人鼻子快給氣歪了。張三娘橫眉冷聲道：“把你的錢全押上。”

　　曾冊搖頭晃腦地吟誦道：“切莫賭，切莫賭，賭博猛如虎。老虎猶自不亂傷，賭博必定輸精光。”

　　看著所有人驚愕的神情，曾冊暗自給自己點了個贊。這還是他在大學(xué)里禁賭教育里學(xué)來的清朝一個人寫的誡賭詩，可惜他只記得前面兩句。

　　張三娘已經(jīng)不耐煩了，柳眉立起道：“既然來賭了，說恁多做甚?！?p>　　曾冊見兩個壯漢橫在門前，眼珠子瞪得湯圓一般，碗大的拳頭都攥起來，張三娘只要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沖過來。曾冊想：既然你想死，小爺就幫你挖坑吧。

　　曾冊于是說：“好。怎么賭法？”

　　張三娘早就心中有了計較，這少年既然有手段，就不能讓他碰到賭具。看你有天大的本事如何使得出來。于是道：“猜碗底?！?p>　　曾冊心說：猜碗底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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