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半天也不見里面有人來開門,何娘子嘴里不干不凈的罵了好幾句,她的聲音不小,隔著門板,婉晴聽得清清楚楚,無非就是什么奴才欺主、看不起人等著瞧之類的。
她沒心思聽這婆子罵人,轉身回了屋找小娘子。
于蘭娘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之前和卓家的婚事雙方都有進一步的苗頭,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便找借口推脫,可她母親并不同意,現在已經在和卓母商談,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為此,得了空她就往縣里跑,有時是蕭家,更多的時候是裴家肉鋪子,可裴大郎對她冷淡的很,無論她換了多少身衣服、做什么打扮,他都無動于衷,簡直、簡直……不解風情!
這日她從于母的絮叨中脫身,本來是想去蕭家,結果還沒到就遠遠看見一個身材臃腫的婦人大力拍打的蕭家大門,那婦人拍了一陣,不見有人來開門,泄憤般踢腳就朝門恨恨踢了。
于蘭娘下意識“嘶”了一聲,下一秒,就見那婦人抱著腳跳來起來。
于蘭娘:“……”
這人是有多想不開啊,想想都覺得痛。
不巧,拍門的婦人她見過,蕭表姐納征那日這人也在,就是不知道和蕭表姐是什么關系。
似乎是確認了門不會開,那婦人朝著大門吐了唾沫,不甘不愿轉身離開,方向正是于蘭娘這邊,她嘴里還罵罵咧咧,初時聽不清楚,離得近了,話語也越發(fā)清晰起來。
“……什么玩意,小家子氣……早知道給我兒子上門提親,等人進了門,蕭家的東西不都是我的?還輪得到你一個丫頭片子做主……小娼婦養(yǎng)的下貝戔奴才、區(qū)區(qū)賤籍還敢在老娘面前耍威風……”
話語越來越不堪,也不知道說的是主子還是丫鬟。
擦身而過時,于蘭娘心念一動,原本邁向蕭家的步子轉了方向,佯裝不在意的跟在了那婦人身后。
一路跟著那婦人到了間雜貨鋪,鋪子是帶著后院的格局,不算小,只是顯得頗為雜亂。
有個二十來歲、相貌平常的青年迎了出來,“阿娘,怎么樣?”
何娘子輕啐一口,沒好氣道:“連門都沒進,你說你?不過你說的是真的?真有人出一兩銀子借那書?”
“阿娘,我還會騙你不成?”何陽扶著何娘子在一邊坐下,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那還是便宜的呢,那人說了不拘什么說,一兩銀子一本,他只是借去抄,抄完了就還回來,你要有機會多借幾本的話,不消多久,蕭家鋪子的租金就有了?!?p> 什么?這個鋪子上蕭家的?
于蘭娘本想轉身離開的身影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止步,想了想,她走進鋪子,拿起一把木梳做出一副挑選的姿態(tài),耳朵卻豎了起來。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話里話外不離蕭家,于蘭娘聽了一會,倒是知道了不少蕭家的事,最后見實在沒什么新鮮事可聽才扔下手里的東西離開。
何娘子眼角余光看了她好半響,見她左挑右選還以為是單大生意,結果她什么都沒買,不由低罵了聲“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