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龍與蛟魔分別墜落在碧天湖底,整個黑麋峰上空密集的烏云并沒有因為蛟魔的墜落而消散,而是下起了漂泊大雨,淅瀝瀝嘩啦啦的對戰(zhàn)場進行著一遍又一遍的洗禮,平靜的湖面不斷的泛著大大小小漣漪。是大地在哭泣,他們在悼念著整個黑麋峰剛剛逝去的生靈。
碧天湖底一片狼藉,殘破的宮殿,損壞的珊瑚群,遍地的蝦兵蟹將的殘體,已經(jīng)看不到往日的模樣,剩下的只是讓人心酸的畫面。
湖底深處的一片空地處,微微泛著金色的光芒,若有若無直到散去,那是雪瑤躺在那里,而蛟魔又到哪里去了?
漸漸的雪瑤蘇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撐著地面,緩緩的站起身來,腳底處散發(fā)開了一個六芒星陣閃閃發(fā)光,她嚇得退了兩步“這……這是什么?”她繼續(xù)觀望著四周,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曾經(jīng)最熟悉不過的碧天湖,而腳下的發(fā)著金光的六芒星陣對她確是陌生的。
她停留在原地許久,發(fā)現(xiàn)四周平靜的很奇怪,就朝著曾經(jīng)熟悉的路線走去……可走的這一路,遍地的狼藉逐漸的一幕幕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伴隨著一股股撲面而來的腥臭味,一遍又一遍的沖擊著她的大腦,讓她原本忘記的東西,再一次浮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里。
密集的黑云……轟鳴的雷聲……可怕耀眼的閃電……一幕又一幕,似乎耳邊還徘徊著大家的撕心裂肺痛苦的哀鳴聲,慘叫聲……雪瑤立馬用雙手按壓著蒙住自己的耳朵,緊閉雙眼,想要不聽不看,可這些又豈能是蒙住耳朵緊閉雙眼,想不看就不看想不聽就不聽的呢!雪瑤哭泣著,奔跑著……雖然她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什么都不會了,跟個凡人沒兩樣,但好歹前身也是龍鳳錦鯉,自然水性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直到她躍出了水面。
此時的黑麋峰與碧天湖都已經(jīng)回歸了平靜,大地經(jīng)過大雨一遍又一遍的洗禮過后,出現(xiàn)了第一縷陽光,溫和的沐浴著每一寸土地。
雪瑤像極了一副失去靈魂的軀殼,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可這一路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景色,大地卻添加了一抹紅。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竟然在一瞬間開遍了。
雪瑤停下了腳步,遙望著漫山遍野的地獄之花,開的是如此的嬌艷。她的嘴角露出微微一笑:“姥姥,是你們嗎?”瞬間一滴淚從雪瑤的眼中輕輕的滑落。
這時雪瑤腰間的小布包開始不停的抖動起來,像極了等待破殼的生靈,忽然間,一個盒子從布包里穿了出來,在半空中漂浮著,抖動著,散發(fā)著光芒。那是帝君交給雪瑤的錦盒。
就在此時,雪瑤剛剛滑落的眼淚飄了起來,跟錦盒一樣閃耀著漂亮的光,然后停落在了錦盒植被凹槽的一個空格里,原來這第一樣所需的東西并不是什么植被,而是一滴傷心絕望的眼淚。
緊接著遍地的曼珠沙華也開始顫抖,所有的花瓣猶如一滴滴鮮紅的血液,緩緩的升起,旋轉(zhuǎn),然后融合,變成了一個泛著血紅色光芒的晶石,融入了錦盒植被凹槽的其中一個空格里。而莖干也開始升起,旋轉(zhuǎn),融合,直至融合成一顆綠色的晶石,融入到了錦盒植被凹槽的另一個空格中。這第二個與第三個所需之物原來是曼珠沙華的莖之晶石與花之晶石。
雪瑤看著一個個錦盒的秘密在她面前慢慢解開,可她怎么也開心不起來?畢竟這代價太大了,這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堆砌而來的。想到這里,雪瑤只覺得胸口猶如一顆巨大的石頭梗在那里,劇痛不已。口中一股熱流伴隨著淡淡的咸腥味一涌而出,遺留在嘴角的血液,滴落的瞬間同樣的被錦盒召喚了過去,它和之前一樣,也融入了錦盒的凹槽空格里,原來這第四個所需之物竟是自己梗在心頭的一口血。
盒子此時光芒四射,雪瑤左手捂著胸口,右手伸出手去,只見鏡盒乖乖的就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彈開盒蓋,從內(nèi)部飛出一個金色的龍紋晶石漂浮在雪瑤面前,上面清晰的印刻著“水神令”。她忍著心口的疼痛,伸出左手將晶石拿到手中,仔細的查看,誰知眼前不斷的模糊不清,直到變成黑壓壓的一片,到最后不省人事。
“臭丫頭,臭丫頭”
雪瑤被耳邊熟悉的聲音喚醒,起初模糊的雙眼看見的以為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可是當(dāng)她被一股力扶起時,才肯定,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轉(zhuǎn)過臉,害怕是自己弄錯了,死死的盯著這個眼前的人,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怎么了?臭丫頭”寒飛扶著雪瑤倚靠在床邊,為她擦拭著淚水。
“臭……小子”那樣的心痛又來了。但都不打緊,她知道此刻的她是開心的。她忍著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向著寒飛撲了過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脖頸,而寒飛瞪大了雙眼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大大的擁抱沒有一絲準備,直接被雪瑤按倒在床上,大哭起來,這是她壓抑已久的情緒,而寒飛什么話也沒說,任由雪瑤就這樣壓著自己,他知道,丫頭是該釋放了,因為她壓在心里的石頭實在是太大了,就讓她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吧。
寒飛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就任由丫頭在他懷中放肆的哭泣,他雙手抱著雪瑤輕輕的拍打著雪瑤的肩背部,是以安慰。
這時司命正端著一碗藥湯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當(dāng)他抬頭的一瞬間,看見他二人正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嚇得藥湯都差點灑了,還好反應(yīng)夠快,趕緊用手扶住,另一只手端著盤子直到平穩(wěn)后,又將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咳咳……咳,嗯,呃,不好意思,請問您二位是什么個意思?……在這里,仿如不太合適呀!”
寒飛轉(zhuǎn)過頭,看見了司命一手端著藥,一手捂著眼,尷尬的將手張開,不知如何擺放。懷中還在抽泣的雪瑤,根本不知現(xiàn)在的處境。
“哎!司命,司命,這……這不是你想的那樣啊,這……這純屬誤會,誤會??!”寒飛趕緊解釋著。
司命捂著眼睛的手放了下來,指著她倆“這還誤會,你倆都那撒了……哎呀,辣眼睛辣眼睛!”司命將藥放在桌上,趕緊轉(zhuǎn)身離開,一邊逃離,一邊還不忘嘀咕兩句:“唉!年輕人呀,果然是血氣方剛??!”
寒飛想解釋來的,結(jié)果他就像腳底抹了油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司命,司命,喂,司命,你別走呀,喂!”司命就這樣尷尬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