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特別篇☆ 女教練的信

　　本章為特別篇，為第三人稱視角。會用「」符號括起信件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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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春日的櫻花，一片接一片地飄下月臺。店鋪門板發(fā)出的響聲，清晰地回蕩在這個冷清的車站。挽著手提箱的短發(fā)女子，靜靜地坐在站臺長椅的一角，將平日里在綠茵場上奔跑的英姿，盡數(shù)掩藏進樸素的行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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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前，一份辭退信送進了她的辦公室?；疖嚻币呀?jīng)安排妥當，收拾好行李之后馬上離開——這是送信過來、并且負責為她提行李的雜工告訴她的原話。

　　距離那場至關重要的比賽結(jié)束，過去了將近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她的學生們要忙他們的畢業(yè)考，因此從市里回來之后，她只和學生們見過一面，就催促他們加緊準備文化類的科目了。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聞訊而來的醫(yī)護老師焦急地敲開她辦公室的門，“是因為昨天的事嗎？”

　　女教練抿緊嘴唇，給她看了一眼辭退信中除正常薪水以外的一沓厚鈔。

　　給如此多的封口費，也只能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了吧……女教練想。但既然是那種程度的機密，為什么完全不防著外人呢！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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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午，在女教練應jonny桑要求、帶著整理完的球隊資料前去校長室的路途中，校長室里正發(fā)生著不愉快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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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球隊走出了成功的一步呢，會成為‘四葉草’中出彩的一個案例?！眏onny桑的小侄女把玩著桌上的擺件，“舅舅，能給我看看‘四葉草’嗎？”

　　“對你來說還有點早哦。”jonny桑本想制止，但見小侄女一再懇求，終是沒拗過她，答應了下來?！叭グ研ｉL室的門鎖好，我拿給你看。”說著，他打開了身后書柜里的暗門。

　　坐在旁邊辦公桌前編寫檔案的另一個女人站起身，攔在前去鎖門的小侄女面前?！凹热皇恰娜~草’這么重要的東西，自然得避開我這種外人了?！彼p笑著摘下眼鏡，放下手中的檔案，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我去外面望風，會更安全。”

　　jonny桑命她回來，“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沒有回避你的意思，你可以看，飯島小姐?！?p>　　被稱作飯島的女人一邊故作勉強地坐回原位，一邊在jonny?？床坏降慕嵌瘸俏恍≈杜冻鲆荒ㄝp蔑的笑容，好像在向她強調(diào)自己在jonny桑心目中的地位。惹得小侄女當即氣得變了臉色。

　　“拜托你們適可而止一點！”jonny桑厲聲喊道，雙手同時落在她倆的肩上，“jonny的未來是你們的，能讓我少操點心嗎……”急于調(diào)停的jonny桑和相互慪氣的兩個人，把虛掩的門晾在了一邊。

　　“打擾了！”敲門許久而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的女教練推門而入，書柜后敞開的暗門被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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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運氣不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迸叹殶o奈地搖了搖頭，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醫(yī)護老師接過她的手提箱，“我來幫你整理吧，你給孩子們留封信?！?p>　　幾乎沒有猶豫，她拿出紙筆伏案疾書，任由搭班老師為她操辦剩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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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給藪君：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jonny做老師了。恭喜你們?nèi)珕T進入市隊，沒能來送你們一程，我感到非常抱歉。

　　你或許也不會那么在乎。畢竟相處的兩年中，我沒給你留下過什么好印象。雖是外聘的教師，不完全代表校方的態(tài)度，但也被賦予了不小的權(quán)利，對你來說可能是一種干涉。不過現(xiàn)在結(jié)束了，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了。在把球隊拜托給你之前，有些事還想多作交待。請允許我通過書信的方式向你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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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里我最不放心不下的是岡本君。前些日子，聽到其他球員談論起岡本君的志愿者的時候，著實讓我捏了把汗。沒有人承認是必然的，因為岡本他確實沒有志愿者。

　　好在八乙女君那句“你應該好好想想為什么自己的志愿者不肯承認自己”，把可能存在的“有沒有志愿者”的疑點直接移向了“志愿者是誰”的問題。不管志愿者是誰，有了志愿者，就等于認可了他進來的途徑。但他是怎么進球隊的，沒有人比你我更加清楚。

　　那年九月，他剛剛?cè)雽W，校隊招募已經(jīng)進入收尾工作。雖然我也不知道按照我們的效率它竟會逾期那么久，就好像被人拖了進度一般。原則上不再安排測試，但校方念在名單尚未正式公布，就破例了一次。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無需維持紀律，自然沒有安排志愿者。

　　正式組成員中前十位的名單落實以后，剩余的人都實力平平，岡本君的表現(xiàn)與他們相比并無優(yōu)勢，這一點，當時外場圍觀的同學可以作證。至少在他展示結(jié)束的時候，我沒有想錄用他的想法。

　　“我知道我沒有通過甄選的可能。但是，我真的很喜歡足球，應該有相關的社團的吧？我想去那里磨練自己……”他拿著社團目錄問我，一臉困擾的樣子。

　　社團目錄上自然是不會再有足球社了。社團一旦升級為校隊，就會不復存在。僅僅喜歡怎么夠？校隊是要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的！我沒注意到那時你也在場，隨口說了這樣的話。作為原社長的你，心里一定是有點不好受的。社團純粹是為了開心，但校隊就意味著契約和名譽。

　　“你要是早一點來就好了，這里還只是社團，我們還有機會一起玩?！辟€氣似的，你沖著岡本君的背影這樣喊道。但實際上是喊給我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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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社長的，你也有必要修改自己的認知。帶社團那一套用來帶校隊，怕是不妥的?！痹诖_定最終名單的過程中，我沒控制好情緒，甚至朝你發(fā)起了脾氣，說出了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話。

　　“您沒有說錯，僅僅喜歡自然是不夠的?！痹瓉砟阍缇蜎]有在鬧別扭了，“我只是感慨一下，他原本還是有磨練自己的意愿的，但如今社團升級成了校隊，他想努力也沒地方去努力了而已?！?p>　　“那就看他有多努力了?！蔽以趯揪拿诌叴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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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也難怪，你會對不夠努力的岡本發(fā)那么大的火。

　　不得不說，我一個女教練，真的不太會帶男學生。大概是我的教法出現(xiàn)了問題，他長期處于拖后腿的境地，他也非常痛苦，讓我一度懷疑招他進來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直到去年冬天，我干涉得少了以后，你開始管他，我發(fā)現(xiàn)那才是正確的做法。把球隊交給你，我很放心，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帶領這群孩子。他已經(jīng)有了上升的趨勢，希望你能繼續(xù)用你的方式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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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人比較在意的，還有中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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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醫(yī)護老師，中島君的那張有關胃疼的病歷單還在嗎？”

　　“我有好好地保管著?！?p>　　·

　　「……這件事，我還是想讓社長你知道一下的。相信看過以后，你也會明白我迫切地想讓中島成為門將的用意。他主動提出擔當門將的時候，我答應得過于干脆，可能讓他產(chǎn)生了誤會。原本打算畢業(yè)之前好好跟他解釋的，只是沒料到我先離開了這里。

　　所以想拜托你：倘若日后中島君對自己門將的職務感到困擾的話，請將信封里的病歷單轉(zhuǎn)交到他手上。我對他的批準，不是對他失去了信心，而是希望他能在一條更適合他的道路上走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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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你們球隊里也不都是讓人擔心的角色，還有不少像有岡君這樣讓人省心的孩子。有岡君在隊里確實不算很有存在感的人，他自己可能也感覺得到，但不代表這是個缺陷。他存在感低，是因為他是整支球隊里最不會惹事的人，是典型的模范球員。在班里，他會成為無可挑剔的優(yōu)等生，但在這支麻煩層出不窮的球隊里，他顯得缺乏‘光彩’罷了。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輩分觀念，不知他在意的是入隊的順序還是實際的年齡，但整支球隊的年齡相差得并不多，而入隊順序上來說，他依然是入隊較早的那一批。他從不跟自己的前輩發(fā)生爭執(zhí)，又處處讓著自己的后輩，扮演著中間人和調(diào)節(jié)者的角色。所以，這樣的低存在感，與個人魅力無關，希望他不要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

　　就算是這樣的性格，我也能感覺到他在賽場上的魄力。也是呢，起先我還擔心隨和的他，會不會也把這份隨和帶上賽場，現(xiàn)在想來是多心了。拜托你稍稍管教那幾個調(diào)皮的學弟哦，別總想著欺負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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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老實人，少不了總是在有岡君身邊出沒的高木君。他是我最看好的后衛(wèi)，個子很高，球技在后衛(wèi)中也算上等。或許會讓人匪夷所思，但我認為他是天賦派的球員！

　　一度沉溺于離開校隊，平時也沒見過他加班加點，卻還總能夠讓對手的前鋒手足無措。若是有更多上進心，比如在第二前鋒選拔賽上接下第二前鋒的位置，他的發(fā)展我都幾乎難以想象。當然了，他能做得像現(xiàn)在這么好，或許正是因為他很適合后衛(wèi)的職務，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看好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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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尊重球員的個人意愿，我覺得我在伊野尾君的問題上做到了最大的寬容。最初，我安排他做門將，他還吹捧我說老師眼光不錯。我說怎么了，他反問我，老師是如何知道他以前本就是做門將的。

　　我開玩笑對他說，那是因為除了門將，他已經(jīng)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連替補的鋒衛(wèi)都擔當不了。他的運動神經(jīng)確實不發(fā)達，但明明是還有機會再重塑的青春期，我竟也沒有去逼迫他，放任他擔當門將。

　　可能也是被自己門將的職務束縛了思想，有意不對自己的跑步能力作要求，造成了一定的差距?，F(xiàn)在他的職位調(diào)整成了后衛(wèi)，還請督促他趕緊想辦法把跑步這一塊的缺陷彌補上來。

　　他平時在學習上花的時間比較多，可能足球在他心里只有第二第三的位置，倒也不強求他把足球在心目中的地位往上抬。但既然已經(jīng)進了市隊，還是希望他能認真對待，不知道他大學考得怎么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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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伊野尾君，一心撲在團隊上的，還是要數(shù)八乙女君。我聽你們都喊他副社長，是這么回事吧！他是很喜歡這支球隊的人，在凝聚力上起了很了不起的作用，我猜這大概是社長與副社長之間分工上的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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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組大多是令人感到安心的存在，A君也是如此。他是話很少的男孩子，平日里你們吵鬧的時候，他也就靜靜地看著大家。從未爭取過點什么，也從未與人發(fā)生過爭執(zhí)。是天生內(nèi)向嗎？還是無法融入到你們當中？還請你在關照大家的時候別落下他吶。

　　說起來，B君和他真有幾分相似。他先前在替補組，相比于你們，我可能更了解他一些。他對于職位的要求很少，經(jīng)過調(diào)劑，成為了替補組中多出的門將。也是個無欲無求的男孩子。好像他倆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球隊奉獻自己一樣，倘若把他倆安排在左右對稱的輔助職務上，應該會是不錯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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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山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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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教練在寫下幾行字，重新又劃去了。忍不住停下來，仔細斟酌該為他寫點什么。

　　第二前鋒選拔賽后，山田和知念路過她辦公室時留下的只言片語，曾令她不寒而栗。

　　“不管怎么說，第一步也算勉強完成了。解決掉中島以后，才能做接下來的……”

　　都已經(jīng)成為中鋒了，他還打算做點什么！理應沒有威脅了，中島之后的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

　　就在那時，校方命她派兩名球員去為其他的校隊踢球。她幾乎想都沒想就派了他倆，哪怕他倆是球隊的中流砥柱。雖說是臨時租借，但他們在自己高中球隊的時間會變少，難不保去外校的次數(shù)多了以后會成為對方校隊的常駐球員，這樣他們便會永遠地離開這里，無法再實施所謂“接下來的事”。

　　原本是這么打算的，只是她沒料到，他倆花了一個學期不到的時間就徹底回來了，而且竟是以對方校隊的解散而告終！有傳言說，解散存在內(nèi)幕。作為本該維護他們的教練，她卻做不到第一時間去聲援些什么。

　　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學生！

　　她捫心自問。從那以后，以山田為首的球隊，她管得越來越少，轉(zhuǎn)而去關心替補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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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多了，請原諒我長話短說。關于山田君，他的才干，他的努力，有目共睹。被派往了其他校隊也還想著回來，被市隊相中后還斗膽提出那樣的條件，我相信，或者說我愿意去相信，他與你們的感情應該是親密的。前鋒的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還請你多勸山田君和中島君日后要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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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知念君，他是團隊里年紀最小的孩子，日后還需要更多正確的引導。你們也是愿意這么做的吧，畢竟，他是你們獨一無二的團寵。

　　然后是替補組的成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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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交代的差不多也就這些了。雖然不方便與你透露有關我辭職的情況，但你們?nèi)珕T進入市隊，就此脫離jonny，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你們感到高興的。

　　市隊是更有挑戰(zhàn)的地方，到了那邊以后，希望你們依舊能夠記得自己踢球的初衷。

　　我與你們的年齡差不了幾歲，也是第一次做教練，存在著太多的不足。眼看著下一所聘用我的學校依舊要求我教高中男生，我還真得摒棄不少壞毛病呢。不能像個經(jīng)理人似的總愛管些多余的閑事，在只言片語中浮想聯(lián)翩，在原則性問題上得過且過，把中路破門般的男生心理揣測成左右打轉(zhuǎn)的蛇形球路……要爭取在下一階段的任教生涯中做得更好。

　　我還會把你們教給我的那些，我作為一個女生可能無法明白的東西，再細細地回味一番。

　　我會告訴我的下一屆學生們，怎樣在無可商量的校方面前朝備考的隊友身上砸休息室的鑰匙；怎樣在大片質(zhì)疑聲中堅持自己想要得到更高職位的決心；怎樣讓關系戶的傳聞埋沒在接二連三的“介紹人”的自白中；以及，怎樣沉默地站在雨里，一動不動地目送最重要的朋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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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日子，請多保重！（シ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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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幫上什么忙的外聘教練

　　昭和11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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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花落在她的風衣上，她在小城的日子也如同櫻花的花期那般短暫。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小城，前往一座南方的城市。當初校隊建成，緊急聘用時來得匆忙，如今走得亦是同樣匆忙。

　　溫暖的東南風，把飄落的櫻花花瓣吹進這座她即將離開的小城，讓它們掠過半掩的店鋪，掠過下風口的郵筒，掠過深深的月臺，為小城捎去旅人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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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告別雜工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落下了他送過來的那封辭退信。準是匆忙離開的時候放錯了地方吧，不過，那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又是一陣暖風吹過，老舊門板發(fā)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原來是家無人售貨的店鋪。

　　女教練買下兩張畫有這座小城風景的明信片，在賬本上記錄了一筆。其中一張上，她寫下了醫(yī)護老師的名字，投遞到了站臺的郵筒中。郵筒上的開箱時間，似乎與自己所要搭乘的這班開往南方的火車抵達站臺的時間一致。

　　還不錯，應該不出一兩天就能收到了。她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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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事需要及時處理！”

　　“我已經(jīng)處理過了，不勞大小姐操心?！憋垗u面無表情地回答jonny桑的小侄女，“‘四葉草’的秘密，不會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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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地聽到汽笛的聲音，女教練拿起手提箱，走上月臺。

　　一個黑影從身后走來，朝她背后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