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拜訪
昨日夜里風雪大,秦懷竹在夢里都能聽到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在加上白日里見到了單青玉,他的夢里便總是自己還小的時候被單青玉訓斥的畫面。
他一度從惡夢中驚醒過來,喝了好幾口茶才壓下了心中的驚悸。
后半夜,他干脆叫在外候著的小廝點了安神香。
下半夜,他果然睡得安穩(wěn)了許多,一度還夢年了白日里的那位姑娘。
他夢見她穿著一身漂亮的衣衫,笑著望向他,眼中似乎有說不盡的情意。他聽見她含情脈脈地喊他:“懷竹哥哥?!?p> 他在夢里都抑制不住地笑出了聲來。
他正想上前去握住佳人的手,卻見眼前的佳人忽然變了臉色,她哭得梨花帶雨,面上哀戚直叫他疼到了心里去。
他剛想開口問她怎么了,卻聽見耳邊傳來了青書的聲音:“公子,公子,昨日你見到的那兩位姑娘來到府上了!”
昨日的兩位?那不是還有單姑姑嗎?
夢中的畫面一轉,便見谷桃梨花帶雨地被單青玉握住了手腕,似乎要被單青玉強行帶走一般。
他想要抓住谷桃朝他伸來的求救的手,然而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握住。
他看見單青玉轉過頭來,虎著一張臉,對他道:“有我在,你們休想在一起!”
“你們休想在一起!”
“在一起!”
最后一句話在他的夢境中不斷回響,他驚悸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少爺,少爺?您這是怎么了?”青書原本是來替自家少爺通風報信的,卻怎么叫也叫不醒。
幸而少爺現(xiàn)下醒了過來,不過看這個樣子,少爺怎么像是做了惡夢???
秦懷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這是個什么駭人的惡夢。
一定是方才青書胡亂嚷嚷才會讓他夢見單姑姑的!
他抄起軟枕便向青書扔了過去:“怎么了怎么了?大清早的你吵什么吵?。科桨讛_了本少爺?shù)暮脡?!?p> 青書接下了抱枕,陪笑道:“可是少爺,昨日您見到的那位姑娘,來登門拜訪了??!”
“拜訪了就來拜訪了!大驚小怪做什么?!”他差一點就能在夢里簽到那位姑娘的纖纖玉手了!
等等……
“你說誰來拜訪了?”
“就是昨日在丹竹閣的那兩位姑娘啊?!鼻鄷幻靼咨贍敒槭裁从謫柫艘槐?,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是夢境應驗了?
“快,給本少爺更衣!本少爺要出去見客?!鼻貞阎褛s忙下了地,向青書吩咐道。
待洗漱完畢后,秦懷竹便直奔待客的花廳而去。
可不能讓人家姑娘久等了。
他一邊走一邊向青書問道:“你看,我這樣穿沒問題吧?英俊嗎?是不是過于花哨了?。俊?p> 青書只得恭維道:“小少爺英俊無匹,風流倜儻,您站在那便是如玉的謙謙公子,有哪個敢說您半點不好。”
在遇到谷桃之前,他也一貫是這樣認為的,然而此刻他卻有些不自信起來。
他想起昨日姿態(tài)端莊的谷桃,心內(nèi)如擂鼓敲響,卻又偏偏帶了幾分難言的愜意。
忽然他頓住腳步:“她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啊?!鼻鄷行┱啥蜕忻恢^腦,她方才不是一直在說嗎:“這位姑娘是和昨日一起的那位姑娘一同過來的?!?p> “……”秦懷竹頓住了腳步。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看見單青玉,他只想能有多遠便躲多遠。
但是佳人也在前廳里等著他……
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姑娘在夢里哭得楚楚可憐的畫面。
“懷竹哥哥……”宛若黃鸝的聲音回映在腦海之中。
秦懷竹閉上眼,咬了咬牙,去!單青玉在他也要去見她!他一定要把小桃姑娘從單姑姑的魔爪里拯救下來!
到了花廳時,單青玉和谷桃已經(jīng)坐在下首的座位上品著茶。
單青玉依舊是那副悠然的樣子,時不時地同他娘寒暄一二句。
“母親?!鼻貞阎裰皇沁t疑了片刻便氣宇軒昂地走進了廳內(nèi)。
“穩(wěn)之今日怎么起的這樣早?”郡主原本正和單青玉說著話,見她的小兒子從門前進來難免有些驚訝。
她難得看到他起的這么早,莫非是轉了性了?
她對著秦懷竹招了招手,道:“來,快過來??靵硪娨娔銌喂霉谩!?p> 秦懷竹到了郡主面前,有些不情愿地往單青玉的身邊湊去。
好在單姑姑難得的解了一回他的愁。
單青玉笑著開口:“郡主不必如此,昨日在第一樓我與小公子已經(jīng)見過了。多年不見,小公子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p> “是嘛?!甭犅劥搜?,郡主便有些訝異了起來。
昨日秦懷竹從回來便一直心不在焉的,一時癡癡傻笑著,一時又愁眉苦臉的。
問他他又不說。
既然他不愿說,她自然也不會強逼他說些什么,且看他那副傻樣子也不像是挨了欺負的,這就足夠了。
不過她確實也想不到,單姑姑到金陵的第一日便會與她的傻兒子撞上。
“你這孩子,怎么昨日回來也不與我說一聲。若不是單姑姑拜訪上門來,難道你還要一直瞞著我嗎?”她嗔笑著看向秦懷竹。
秦懷竹則是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頭,昨日一直想著小桃姑娘的事,便忘了將單姑姑到了的消息告訴他的父親母親了。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到了這里,老奴總是要來看一看郡主的。”單青玉笑著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郡主又笑呵呵地與單青玉寒暄了幾句,但關注點還是放在自家兒子身上。
昨日回來時,她便懷疑穩(wěn)之可能是在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他昨日傻笑的那股勁,和當年他爹遇見自己時一模一樣。方才單青玉提到他們昨日便見了面,她心中更是一動。
從方才單青玉進門時,她便瞧見了單青玉身邊的那個姑娘,端莊沉穩(wěn),瞧著像是單姑姑一手指點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了這么大的福氣。
現(xiàn)下她瞧著小兒子的眼神時不時地便往人家姑娘的身上飄,更是加深了她心中的猜想。
谷桃端坐在桌子上,一邊在心中暗自吐槽這茶的苦澀,一邊依著單青玉的吩咐,在心中默背著那本醫(yī)書上的草藥名稱和醫(yī)用價值。
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這家的兩個主人所關注著。
郡主又同單青玉說了幾句話,便把話題引到了谷桃的身上。
“說起來,還不知姑姑身邊的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女兒,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不說,為人還如此端莊。真是羨慕這樣的人家啊?!弊詈笠痪湓捠钦嫘牡摹?p> 當年她生下長子秦懷修之后,本準備再生個女兒的。
兒女雙全,團團圓圓,多好的寓意。
可惜偏生第二個生下來是個混小子,雖然小兒子混賬了些,但也不是輕易惹事的人。
一張巧嘴又能言善道的,簡直叫她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現(xiàn)如今她看見穩(wěn)坐在下面的谷桃,心中便覺得羨慕。
單青玉卻不想谷桃再和人族有什么牽扯,尤其是這些世家大族。
他們看著天南海北的毫不相干,可若真想攀上關系,隨意追溯到某一個祖上必然是有些血緣或姻親的關系。
世家之盤根錯節(jié),便在于此了。
她看著谷桃,仿若一個慈愛的長輩般,和善地笑道:“這孩子可不是什么大家出身,不過是我一個表親的女兒。前些時日家中傳了信來,說這丫頭的父母在外地遇了難,家中顧念我年紀已長,卻膝下無子女,便將她過繼給了我?!?p> “竟然有這樣一樁淵源?!笨ぶ饔行┯牣惖氐?,心中也暗自打消了要撮合自己小兒子和人家姑娘的想法。
那姑娘是個穩(wěn)重的,只可惜沒有家世,他們這樣的人家是要不得的。若是叫那丫頭做了自己小兒子的妾室,連她自己也替這丫頭惋惜。
看來還是得想個法子打消穩(wěn)之的念頭才好。
秦懷竹眼下還不知道自己母親的打算,他回想著夢中的一幕幕畫面,思考著如何幫助佳人脫離單青玉的魔爪。
然而還未等他想出什么答案,卻見單青玉已經(jīng)站起了什么:“今日來此拜訪原就是想同郡主打個招呼。可眼下已是叨擾多時,老奴這便帶著谷桃離開了?!?p> 郡主作勢攔了兩次,但在單青玉的堅決下還是就此作罷。
秦懷竹眼看著佳人便要被單青玉帶走,日后見面的機會恐怕更少。
他見狀趕忙按下了郡主準備起來的身子,他焦急地道:“母親,您在這歇著吧,便由兒子去送一送單姑姑?!?p> “……”你以為你親娘不知道你想送的是哪個嗎?
郡主無語地看著自己急得跟個什么似的兒子。
她本想硬下心腸阻止他和谷桃的進一步接觸,但看著自己兒子眼中滿滿的認真和懇求又實在有些不忍。
兩人眼神相交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郡主做出了妥協(xié)。
她目含無奈,面上卻仿佛欣慰一般地笑道:“我的孩子終于長大了,竟然也知道替母親送送客人了。既然你想,那你便送送單姑姑吧?!?p> 秦懷竹得了應允,這才躬身寫過自己的母親,引著谷桃二人出了府。
及至二人上了馬車,他還在扒著門癡癡地向外看著,仿佛心神都被勾了去。
在一旁跟著相送的姑姑見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姑娘勾人的功力未免太厲害了些,回去還瘦該與郡主說說,省的日后鬧得家宅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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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執(zhí)夙
秦修竹:難受呀。 單青玉:離我們家小桃花遠點。 奶媽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谷桃:苦惱背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