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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湖之欺騙江湖

第四十二章 去亡

渡江湖之欺騙江湖 無愁山人 3872 2019-09-28 17:21:00

  “我沒殺父親。”路晚清咬牙切齒的說著這句重復(f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

  “我不相信?!甭愤t白也是咬牙切齒的答。

  “所有人都相信,唯獨(dú)你不信?”

  “因?yàn)樗麄兌际巧底印!?p>  “那你就別信吧。”路晚清轉(zhuǎn)過身,不想看到她。

  路遲白挑挑眉毛:“你自己也過不了那道坎不是嗎?為什么不是你殺的?”

  “真可惜啊,那一夜為什么不是我拿著劍把劍捅入父親肚子里的?可是你又難過,父親就這么被你殺死了,你會(huì)不會(huì)后悔呢,你口口聲聲為了父親,你又為父親做過什么?你沒殺的了路岌山,也沒把父親救出來……”

  路晚清冷冷一笑:“隨你怎么說?!?p>  “是嗎,那就隨我說好了。你不愿在順夕堂,可你只要活著,你就要在順夕堂。你見不到父親,見不到路岌山,見不到那個(gè)鹿燁……”

  路遲白來回踱著步子,手舞足蹈的說著:“太可惜了,你見不到他。你一共見過他幾次?因?yàn)槟慊钪?,你破壞了我的人生路,殺死了父親,叫路岌山不得安寧,叫千山門不得安寧,就連鹿燁,連個(gè)全乎的名聲都得不到……你以為你什么都沒做,可你把一切都?xì)Я?,毀了我,毀了父親,毀了鹿燁?!?p>  “怎么可能?他還有潛孑,他怎么會(huì)被毀掉?你還有十一殿,你可是下門主!”路晚清扭過頭來,朝路遲白吼道。

  “是嗎?”路遲白一下抓住路晚清的肩膀,指甲蓋一直掐到路晚清的肉里:“你哪里沒有毀了我?我一輩子都不能嫁給路岌山!我嫁不了我愛的人!我要一輩子守著那個(gè)冷清的房子!這不是毀了我嗎?你又知道我多想住進(jìn)順夕堂嗎!”

  “鹿燁呢?你讓他留下了話柄?。≡挶?,多么恐怖的東西,只要他在千山門,就一定會(huì)有人對(duì)他說三道四,他還要為你做證,他該多悔恨當(dāng)初來過順夕堂啊!”

  路晚清眼睛里氤氳起霧氣,眼神變得彷徨無措起來。

  “再看看你吧……”路遲白看著躊躇的路晚清慢慢轉(zhuǎn)過去身子。

  “你只要活著,你就要在順夕堂冷冷清清過完你可憐的下半輩子,你看不見路岌山,也看不見我,更看不見鹿燁,當(dāng)然,也看不見天日,你要整天蒙蔽在父親的冤魂中,那把劍上,還沾著父親的血啊……”

  路遲白用冷氣幽幽的眼光看著路晚清驚叫一聲癱軟在地上。

  “就是你殺了父親不是嗎?你別安生了,今后你的日子,別安生了……”路遲白對(duì)著路晚清的耳朵出氣。

  路晚清已經(jīng)不知所措了,今后暗無天日的日子,將會(huì)降臨在她頭上。今后無所能活的日子里,她要掙扎著過了。

  “要不要放棄這些,早點(diǎn)渡輪回,早點(diǎn)去下輩子,投個(gè)好人家,找個(gè)好父親,好郎君,別叫別人因?yàn)槟阍庾锪?,你也別遭罪……”

  “你為什么還要活著,你那么狠心的對(duì)世人,你辜負(fù)了世間,你叫我們都遭受到了你強(qiáng)加的痛苦,為什么還要活著?快去奈何橋吧,你活不下去了?!?p>  路晚清歪過頭,想看路遲白,卻又不敢看她。

  姐姐,你為什么還要死皮賴臉的活著。

  路遲白站起身,她不是個(gè)舞刀弄槍的,叫她掏劍捅死路晚清,不如叫她捅死自己。于是,她就把尖牙變成利器,把嘴唇變成刀盾。

  路晚清捂著臉痛哭,她不敢看自己的劍,不敢看燭光,她什么都不敢看,她真的要暗無天日了。

  是啊,她憑什么還活著,連在太陽下站著都不敢,她已經(jīng)沒資格活在這了。

  早些渡輪回吧。

  她徹底淪為路遲白的唇下囚了。

  什么都不如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完全忘記了。

  因?yàn)樗寻拙I扔向了房梁,并且打上了結(jié),她要上吊了。她把下巴放進(jìn)了絲圈里。

  路晚清結(jié)束了,她清醒的太晚了,不過,這不算是清醒,她走出自己的牢籠,又進(jìn)了路遲白的牢籠。

  全都拜路遲白所賜,可這沒辦法認(rèn)為是他殺。

  不過,這真的全拜路遲白所賜嗎?

  潛孑第一個(gè)沖進(jìn)順夕堂,她被嚇得雙腿發(fā)軟,一下就歪在了門框上。路晚清的尸體被抬下來,從她眼皮子底下離開了。那張如同來自地獄深淵的臉,好像正在流著血淚問潛孑:

  你為什么害我?

  “我給你個(gè)主意?!甭幅N倒上茶,左手晃晃扇子。

  “告辭?!睗撴萜鹕砭鸵x開。

  “那你為什么還要來?你難道不清楚我請(qǐng)你來的目的嗎?”

  “你怕路晚清不是嗎?你沒有她愛鹿燁那樣深沉到絕頂,你怕她奪走鹿燁不是嗎?”

  “我也愛鹿燁?!?p>  “你也愛的很深沉,可你不自信不是嗎?你總覺得,路晚清會(huì)搶走他不是嗎?你想讓她死不是嗎?”

  “我沒有。”

  “人都是利欲熏心的,狡辯什么?”路鵑看著潛孑,冷冷一笑。

  “閉嘴!”潛孑拔出劍來,指向路鵑。

  這時(shí)朝說門已經(jīng)接待過無聲,而路岌山還沒有回到千山門。

  “你沒辦法殺路晚清?!甭幅N不緊不慢的繼續(xù)飲茶。

  “但是路遲白可以殺她,用她的嘴皮子?!?p>  “你想干嘛?”潛孑皺著眉頭,心下還是極其緊張。

  “就當(dāng)是為了門主,為了門主也應(yīng)該殺了她?!甭幅N放下茶杯,看向還用劍指著自己的潛孑:“左輔該收劍了吧?”

  “那是人命?!?p>  “是解脫?!甭幅N站起身,挑挑眉毛。

  確實(shí),這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解脫。

  可一個(gè)人的解脫,總要把牢籠取下,不過這個(gè)牢籠不能閑著,還要困住另外一個(gè)人。

  于是,潛孑心里沒有絲毫的放松,反而如同被厲鬼纏上一樣,日夜難眠,食難咽茶難飲。她知道自己做錯(cuò)了,但她又不能說話。

  “她為什么會(huì)自殺?”路岌山朝路遲白義正言辭的的問。

  潛孑清醒過來時(shí),就看到路遲白跪在路岌山案前不遠(yuǎn)處,四下路鵑,路權(quán)浮,以及驀子欺,戶恕都在。

  路遲白挑挑眉毛:“我只是和她說了幾句話?!?p>  “說了幾句……”路岌山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那嘴,能張開嗎?

  “是誰挑唆的?”路岌山看向路鵑,又看向路遲白。

  “無人挑唆?!甭愤t白叩頭。

  “無人挑唆?”路岌山冷冷一笑:“值嗎?”

  路遲白抬起頭,看著路岌山,眼睛里微微閃著光:“值。”

  路岌山皺皺眉毛:“拉進(jìn)地牢,明日,按門規(guī)處置。”

  就是殺了。

  潛孑抬抬眼睛,看向路遲白。路遲白沒有看她,壯士赴死一樣站起身,邁著清風(fēng)撫柳的步子往外走去。

  等到路鵑,路權(quán)浮都下去了,戶恕才來到案前說話:“怎么辦?”

  路岌山倒上茶,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早晚有人承認(rèn)?!?p>  “不是路鵑?”

  路岌山?jīng)]有說話,戶恕又問:“那你剛剛看路鵑干嘛?”

  “是路鵑,但不是路鵑直接動(dòng)的手。她會(huì)那么傻嗎?”路岌山話罷,看向潛孑:“你這幾天話怎么這么少?”

  潛孑“???”了一聲,干笑道:“不太舒服身子?!?p>  路岌山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你就下去休息吧?!?p>  驀子欺也看向潛孑。堂內(nèi)風(fēng)蛇亂竄,紗簾浮動(dòng),窗紙哀叫,燭燈搖曳。

  潛孑連連擺手:“不打緊?!?p>  “不打緊就說話?!甭丰降恼Z氣突然硬起來。

  這語氣并不是極其駭人,卻把潛孑嚇得一哆嗦。

  “路晚清死了,對(duì)誰最有利?對(duì)我,對(duì)路鵑,對(duì)你?!甭丰娇聪驖撴?,一字一頓,頓挫之間滿是駭人的硝煙氣。

  潛孑心里面的鼓咚咚咚咚像是打雷一樣,震的她的身體要四分五裂開來,這個(gè)鼓聲已經(jīng)多久沒聽到過了。

  潛孑怔在那,看著路岌山始終沒有移開的眼睛。

  驀子欺發(fā)現(xiàn)端倪,立刻移到潛孑身邊:“怎么回事?”

  潛孑腳下的冰面破碎了,她失措的被卷入深淵,一股強(qiáng)烈的罪惡感將她完全淹沒,千丈高的波浪如同噩夢(mèng)一樣席卷著她的肉身。

  她站起身,來到路岌山前方跪下來:“是受我的挑唆?!?p>  “你受誰的挑唆?”

  “路鵑?!?p>  路岌山低下眸子:“她在斷我的臂膀?!?p>  “可路晚清死了,對(duì)千山門是有利的!”

  “可你這樣害死她,弊就大于利了!”路岌山打斷潛孑的話。

  潛孑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鹿燁知道不知道?”

  潛孑聽了這話,立刻答:“他不知道,與他無關(guān)!”

  “……”路岌山看著潛孑,攥緊了拳頭:“怎么這么傻啊你!”

  潛孑的眼淚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轉(zhuǎn),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先下去?!?p>  潛孑愣神的看向路岌山。

  “師父有打算,先下去吧?!彬囎悠鄯銎饾撴?,與她一同走下去了。

  “她這是要我殺了潛孑,這怎么可能?”路岌山冷冷一笑,看著潛孑走下去。

  戶恕嘆口氣:“你打算怎么做?”

  “路鵑斷我臂膀,我就斷她臂膀?!甭丰娇粗庵干锨嗳讣y路,眼里走過一陣卷云。

  “怎么斷?”

  “你知不知道,無聲與無景并不是親兄妹?!甭丰娇聪驊羲 ?p>  戶恕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幾天前潛孑就告訴我他二人這幾天總是因?yàn)槔娑鸱制?,甚至是爭?zhí)。路鵑會(huì)搞離間,我也會(huì)?!?p>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不過,治的是無聲,他一死,路鵑也就沒了法子。按路鵑那邊一絲動(dòng)靜都沒有,就知道,無聲并沒有全盤托出自己的計(jì)劃,這個(gè)無聲奸猾的很啊?!甭丰叫πΓ兄掳?,得意洋洋的看著茶杯里的茶水。

  戶恕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對(duì)了,你給驀子欺帶的東西呢?”

  路岌山眨眨眼睛,又坐正:“忙完這陣子再說?!?p>  戶恕撇撇嘴:“我覺得你有一陣子要忙恐怕?!?p>  路岌山看了戶恕一眼,沒有再說話。

  驀子欺把潛孑帶到房間,帶上門,轉(zhuǎn)身看向潛孑:“別泄氣,師父不會(huì)殺你?!?p>  “可我也沒臉活著?!睗撴蒉D(zhuǎn)過頭去:“我自己把自己分離了門主,沒了我,門主也就沒了臂膀,唯一的心腹,我可真是個(gè)傻子。”說完,潛孑又抱著膝蓋哭起來。

  驀子欺上前,拍拍潛孑的背,抿抿嘴唇:“還有我。”

  潛孑慢慢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驀子欺:“我該怎么辦?”

  “休息。”驀子欺輕輕揚(yáng)起嘴角,朝向潛孑。

  一直到了夜幕降臨,驀子欺才走出潛孑的房間,迎面撞上了路岌山。

  “她怎么樣?”

  “休息下了。”驀子欺回答。

  路岌山點(diǎn)點(diǎn)頭,背著手,走在驀子欺前面。

  驀子欺看著他時(shí)不時(shí)回過頭來,看著她想要說話,又不說的樣子,就很奇怪。

  “師父有話?”

  路岌山就等這句話了。

  “路岌山轉(zhuǎn)過身,看著驀子欺:“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東西?!?p>  驀子欺想起路岌山的話,說實(shí)在的,她沒放在心上。路岌山那么多事,能記著,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沒錯(cuò),不幸中的萬幸。

  路岌山從革帶里掏出一只簪子,通身呈玉,有他手掌那么長,也不知道別在腰里別不別扭。

  粗細(xì)得當(dāng),簪頭刻著卷云的樣式,看起來雖然簡樸,但質(zhì)地是很值錢的玉,看著如脂如膏,卻又透徹明亮。很襯驀子欺。

  驀子欺可以說是一愣。

  路岌山拿著簪子,道:“別瞧著很簡單,這個(gè)玉底很好的。”

  驀子欺看著簪子,已經(jīng)聽不見他說的話了,不知道為什么,她覺著這預(yù)示著什么,一想到預(yù)示的什么,她就要飄起來一樣。就像身邊成千成萬的塵埃一樣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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