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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從天而降

第四章 不速之客

殿下她從天而降 棠時 2820 2019-07-31 20:43:54

  荒郊野外,就算聽到狼嚎狐鳴都不算稀奇,聽不到才是稀奇事,二人進破廟生火之前將馬拴在了破廟側(cè)面的木樁子上,隔著漏風的一堵墻,原本還能聽見馬兒嚼干草噴鼻子的聲音,此時卻是一片寂靜。

  竹靈珈擔心那兩匹馬自己跑了,或者是被什么野獸叨了去,漫漫長路沒了馬可謂是舉步維艱,她出身北境馬賊幫派,最是清楚馬的重要性,秦老將軍給他們準備的兩匹馬都是日行一千夜奔八百的好馬,她喜歡得緊,便踢了秦越戈一腳,道:“喂,你出去看看,馬怎么沒動靜了?”

  秦越戈一直是被人伺候的大少爺,還沒有誰敢這樣對他呼來喝去,對竹靈珈道:“要去自己去。”抱著肩膀白眼能翻到天上去。

  “自己去就自己去!”竹靈珈哼了一聲,然后推門出去了。

  她快步走到栓馬的地方,松了一口氣,那兩匹馬好好地拴在木樁上,草料也充足,只是那兩匹馬似乎很是害怕,大氣也不敢出,竹靈珈使出渾身解數(shù)安撫也沒有用,不知是什么東西,能將兩匹良駒嚇成這個樣子。

  月光從木門的縫隙灑進來,落在破廟正中的神像上。

  秦越戈觀察了一下這間廟,覺得這破廟甚是詭異,這廟不大,供奉的是月神,是在西京很常見的月神祠,月神像已經(jīng)破損了,彩繪斑駁得不成樣子,卻還是能看出來雕刻得十分精美,應該是出自大師手筆,尤其是容貌,幾乎可以與生人相媲美。

  西京供奉月神由來已久,少說也有千年,據(jù)說是當時中州之亂剛剛結(jié)束,西京暴君當政,月宮中的仙人不忍心蒼生蒙難,展開了潔白的羽翼降臨世間,為蒼生排憂解難,卻因為違反了天條,被責罰折去羽翼,只能永遠留在人世。據(jù)說月神是個俊美無儔的絕色男子,金銀玉石堆砌成山也映射不出他的半分美貌,總之就是美得驚天地泣鬼神,所以后人為其塑像時也是極盡華麗。

  這個破廟中的月神像長身玉立,羽翼一般的長袍拖在身后,容貌精雕細琢,十分生動,只是一條長長的裂痕從那微笑的嘴角處延伸而出,慈祥瞬間變成了陰森可怖,那雙眼睛就如同活的一般,看得秦越戈頭皮發(fā)麻,他換了幾個角度,試圖躲避開神像的目光,可是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的目光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越想越覺得害怕,便想去叫竹靈珈,回頭一看,竹靈珈已經(jīng)回到破廟中了。

  只是很奇怪,竹靈珈是倒退著走進破廟的,走到門檻的時候還絆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

  然而下一秒,秦越戈便知道,竹靈珈看見了誰。

  輕澤國師緊跟著竹靈珈的步伐走進了這間破廟,金色滾邊的黑袍雍容,帶著一種天然的威懾力,她先是將手掌放在心口,對著正中央那尊破舊的月神像行了個禮,然后微笑著對竹靈珈和秦越戈道:“兩位,夜路走多了,當心遇見鬼?!?p>  對于竹靈珈來說,見到輕澤,還不如見鬼呢,西京女子不得參政,但是西京的國師卻是個特殊的存在,每代的國師都是女子,一生奉獻于望舒明塔,黑袍罩身,聆聽神諭,漸漸也就沒有人在意她的性別。

  輕澤國師到底有多強大,沒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輕澤國師很強大。

  通體黑色的法杖握在手中,頂端鑲嵌著黑曜石,深沉的顏色毫不起眼,卻仿佛能夠吸收光芒一般,這根黑色的法杖將灑在輕澤周圍的月光盡數(shù)吞噬,仿佛這個女人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根法杖,而是一道深不可測的深淵。

  法杖的末端輕輕點在地上,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聲音,然而此時此刻,就算是一根針落在稻草堆里,在竹靈珈的心中也無異于鼓槌落在了鼓面上,震耳欲聾。

  竹靈珈雖然膽大包天,卻不代表她不會害怕,她的直覺一向很準,輕澤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她慢慢后退,與輕澤拉開距離,然而這破廟已經(jīng)退無可退,一掌將墻壁拍塌然后翻墻逃走的可能性她覺得不大。

  “王子殿下。”輕澤笑瞇瞇地行了一禮,雖然禮節(jié)很到位,卻讓人感覺她的內(nèi)心深處并沒有多少尊敬,反而有些嘲弄,道:“您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竹靈珈清了清嗓子,仍舊在嘴硬,壓低了聲音道:“我就是玖容,有什么好值得懷疑的?”

  她很清楚,這個時候?qū)⒆约旱纳矸莺捅P托出,只會死得更快,不如嘴硬到底,硬著頭皮,能拖一刻算一刻,反正她活了這十八年,別的沒有,臉皮絕對夠厚。

  臉皮不夠厚,也叩不開西京的城門。

  輕澤負著手,在破廟中開始踱步,道:“這個世上,是不會有無緣無故相似的兩個人的,閣下想必不知道,你這張臉,和當年的翡姬有多么像?!?p>  秦越戈輕聲脫口而出:“翡姬?”

  竹靈珈不知翡姬是何人,將目光投向秦越戈,秦越戈上下嘴唇碰了碰,作口型提醒道:“翡翠美人?!?p>  竹靈珈不知道翡姬是何人,但是整個西京乃至北境,都不會有人不知道“翡翠美人”這個名字,傳聞那是個姿容絕世的女子,從一個美玉遍地金銀成山的地方而來,因此得名,她的容貌和和瑩潤無暇的玉一般,讓人神暈目眩,她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關(guān)于她的歌謠傳唱在草原和戈壁,竹靈珈從小就會唱。

  沒有搞錯吧?輕澤居然說自己和那個傳聞中的翡翠美人長得像?編瞎話也要考慮一下可信度吧?

  竹靈珈雖然對自己的臉很自信,但是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先王后為了搶奪翡姬生下的一對雙生王子,設(shè)計害死翡姬,可謂是紅顏薄命,小王子玖筠被奸人奪走流落民間,再無音訊,如今大王子身死,我朝若是能迎回小王子玖筠繼位,也是喜事一樁,算是我輕澤的無量功德,閣下意下如何?”

  竹靈珈盤算著,將輕澤的話外之意聽了個明明白白,輕澤根本不在意她是誰,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玖筠。

  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坐在王位上的傀儡而已。竹靈珈盤算著,如今自己在北境已經(jīng)沒有立錐之地,來西京也是想碰碰運氣混口飯吃,若是能坐上王位,好歹衣食無憂,她向來胸無大志,沒什么一統(tǒng)天下的雄圖偉略,剛要開口討價還價,便聽秦越戈怒喝一聲:“你休想!”

  竹靈珈:“......”

  秦越戈怒目而視,對輕澤道:“你休想!竊國之賊,人人得而誅之,你休想我們會為虎作倀,容你這奸詐之人把控朝局!”

  這一番話他說得大義凜然意氣風發(fā),比那戲臺子上的威武小生還要勇猛上三分,頗有要慷慨就義的架勢,把竹靈珈心中的小算盤給斷送了個干干凈凈。

  “好啊,那么小王子玖筠在流落民間時就死去,和現(xiàn)在死,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輕澤的紅唇微微勾起,黑色的兜帽下隱約可見眸子的閃光,說不上嫵媚也說不上溫柔,也不覺得陰郁,卻無端讓人毛骨悚然。

  竹靈珈感覺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罵秦越戈逞什么英雄好漢,這下子尷尬了,只怕她這一趟來西京,別說沒撿到王位,連小命也要送在這。

  “慢著!輕澤國師,殺了我,你就不怕西京王室血脈斷絕釀成大禍嗎!月神之怒,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竹靈珈為了保命,開始信口胡謅,她從北境來,北境人并不信仰月神,她也不是特別清楚月神與西京王室血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只是脫口而出,用月神來壓一壓輕澤的氣焰,不管是不是管用,先將名頭最大的搬出來。

  沒想到輕澤聽了這話,道:“原來你真是玖容。”

  這是什么因果關(guān)系?提了月神就能證明自己是玖容,那自己這落荒而逃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罷了,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月神之血的秘密,我便不殺你?!陛p澤道:“只要你,愿意接受自己的命運。”

  輕澤像是嘲弄一般,道:“王子殿下,說到底,您不該自視甚高,妄圖窺探望舒明塔的秘密。”

  說罷一揮衣袖,法杖點在地上,一個大活人瞬間變成一陣黑色的煙霧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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