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就陪我去嘛!”食堂外,秦深晃著晏言的手臂,撒嬌地說。
晏言看著秦深那刻意撐大的眼睛,她強(qiáng)忍住笑意,咳了幾聲,故作無奈地說到:“可是我還有兩套試卷沒做,明天……”
“哎呀,就去一小會,一小會啦,不會耽誤你太久的,好不好嘛,言言。試卷這種東西對你晏大學(xué)霸來說,難道不是小case嗎,獎學(xué)金什么的,您不拿,誰還有資格??!去嘛,去嘛!”
“可是……”晏言還是有些猶豫。
“晏言,你敢再說一遍試試?”秦深突然直起身子,一把勾住晏言的脖子,語氣狠狠地說到。
她原本就比晏言高半個頭,刻意直起背后,更是叫人無形之中就有了一種壓迫感。
晏言咬了咬牙:“行吧行吧,等我回去拿瓶水就去。”
“好嘞。”秦深滿足地拍了拍晏言的肩膀。
晏言看著她那笑得一臉淫蕩的臉,腦海中確是怎么也想不起她是什么時候?qū)@球這么感興趣了。
“言言,快點快點,聽說這一場是機(jī)械對陣咱們經(jīng)管,這次據(jù)說邱明澤學(xué)長也會來!”秦深一臉興奮地抓著晏言滔滔不絕地說到。
正說著,路過的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一時蓋過了秦深的聲音。
“快點,快點,去晚了可就擠不進(jìn)去了。”
“聽說這次邱明澤學(xué)長會來,是真的嗎?消息可靠嗎?”
“海報都貼出來了,還能有假?再說去看看又沒事,大不了咱就走唄!”
“就是就是,去一趟又不損失什么,萬一邱學(xué)長真的在呢,說不定……”說話的女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開心的事,雙頰瞬間就飛上了一抹緋紅。
正說得起勁,卻被身旁的同伴異口同聲地打斷到:“切,得了吧您!您的臉呢?”
或許是沒料想到會這么整齊,幾個人說完后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切,就憑她們也敢肖想我邱學(xué)長?!甭犞鴰兹说恼勗?,秦深嫌棄地翻了一個白眼,撇了撇嘴。
“言言,你說是吧。”察覺到身邊人的異樣,秦深狐疑地轉(zhuǎn)過頭,卻見晏言呆愣在原地,仍保持著剛才擰水蓋的姿勢。
晏言看著校道旁的銀杏樹,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時間仿佛突然就倒回到了一年前。
“小笙,你哥我進(jìn)院籃球隊了!”即使是隔著屏幕,晏言都能感受到對面人的喜悅。
“哇塞,你也太棒了吧!”一年前的那天,晏言放下筆,用右手費力地敲下幾個字。
“小姑娘不要光顧著做題了,等會要換藥的時候記得叫我啊,不然血可會回流的。”
面目慈祥的女醫(yī)生將她手上系著的黃色皮筋解下,好心提醒到。
她望了望左手上的針管,用力點了點頭。
“謝謝阿姨?!?p> 晏言朝著阿姨揚起一個甜甜的微笑,用手翻了翻腿上放著的習(xí)題冊,眼神更加堅定。
“言言,你干嘛呢?”秦深在她面前揮了半天,她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秦深有些急了,一把扯了一下晏言的衣角。晏言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不留神,水杯中的水灑了一大半。
“怎么了?”晏言有些迷惑。
“你剛剛在想什么呢?”秦深托著下巴,雙眉微蹙,從上至下打量著晏言。
“沒事,沒事,快走吧,去晚了就沒位置了?!庇锨厣钏铺骄康难凵瘢萄远汩W著,她慌忙擦了一下被打濕的衣服,急急忙忙向前小跑起來。
她怕別人看穿,很怕。
“奇怪,她這是怎么了......難不成,她也喜歡邱學(xué)長?”秦深摸了摸下巴,看著晏言匆匆離去的背影,老半天才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
“這也太夸張了吧!”晏言看著籃球場內(nèi)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真的被驚到了。
在秦深的帶領(lǐng)下,她們擠過層層人群,總算是來到了一個視野比較好的位置。
“言言,你快看!”
秦深指著一旁的計分牌,興奮地說到:“咱們經(jīng)管已經(jīng)領(lǐng)先四分了!”
她砸吧砸吧嘴,頓了頓,接著說:“看來這場比賽咱們是贏定了,我就說有邱學(xué)長在,就沒有打不贏的比賽吧,你看見沒,剛剛邱學(xué)長那個轉(zhuǎn)身,真是太帥了,不行,我要拍照留念!”
旁邊的秦深一面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面拿出手機(jī)瘋狂朝著球場拍照。晏言看著身旁一眾瘋狂的女生,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的全部目光,繞過女生們口中那個帥氣英俊的邱學(xué)長,死死鎖定對面沖在最前面的姜慎。
此刻的少年沒有了往日的慵懶和隨意,他不停地看著計分牌,臉上被焦慮和不安爬滿。
“我看啊,這次機(jī)械是輸定了?!?p> “對啊,你看他們那邊,一點氣勢都沒有?!?p> “哎,那可不是,不過也不怪他們,還是咱們的邱學(xué)長太優(yōu)秀了,被咱們的氣勢壓倒了唄!”
旁邊,無數(shù)的質(zhì)疑聲、否定聲層層起伏。
晏言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眉毛因為緊張而蹙成了一團(tuán)。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晏言抿了抿嘴,小聲地說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上半場在裁判的口哨聲中拉下了帷幕。
與晏言她們這邊的熱鬧不同,機(jī)械的幾個球員全都垂頭喪氣地坐在石階上,尤其是姜慎,他一言不吭地坐在那兒,低著頭,看著腳下的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言猶豫了一會,還是拿起水杯,起身朝對面走了過去。
“言言,你去哪?”秦深見身旁的人起身,有些好奇。
“我去逛逛,這兒太吵了。”晏言隨口敷衍了一句。
秦深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雖有些奇怪,但這疑惑很快就被邱明澤凱旋歸來的喜悅所沖淡。
“要喝水嗎?”
聽見有人叫自己,姜慎死氣沉沉的臉皺了皺,他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正要出口回絕,一張白凈的臉卻突然闖進(jìn)他的視野。
姜慎微愣了一下,但在看清女孩的臉后,卻將已到嘴邊的粗話深深咽了回去。
是晏言,天氣炎熱,此時女孩的臉上雖滿是汗珠,但那一對笑意盈盈的眉眼卻如春風(fēng)般,吹走了他心頭的幾分焦慮。
“謝謝?!?p> 姜慎從女孩的手中接過水杯,低頭看了看手中粉紅色的瓶蓋,象征性地扭動了一下,卻并沒有打開的意思。
晏言在他身旁坐下,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到:“那個,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們的比賽?!?p> “嗯,我們打的很爛是不是。”旁邊的少年苦笑了一下,有些懊惱地?fù)狭藫项^。
“不是的,不是的,其實就現(xiàn)在來看,我覺得你們的實力不相上下,如果你們能改變一下策略說不定還有機(jī)會贏?!?p> 聽到男孩自責(zé)的話,晏言急忙否定。
看著身旁失落的人,她抿了抿嘴,小心翼翼說起了自己的見解。
姜慎盯著身旁的女孩,長長的睫毛隨著女孩的表情變化輕微抖動著。隨著女孩說話的內(nèi)容的深入,他的眼睛中逐漸充滿了星光。
“天啊,沒想到你一個女生,居然這么了解籃球。”
仿佛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姜慎有些激動,差點忍不住就要去抓晏言的雙手。
晏言撓了撓頭:“也沒有吧,就是我弟每次看的時候我在旁邊瞅幾眼而已,可能是看多了就有了感覺吧?!?p> 看著少年那張寫滿驚喜的臉。晏言心頭突然涌上幾絲甜蜜,雖然他不知道,在這云淡風(fēng)輕的背后,她吃過多少苦。
“姜哥,該上場了?!毕掳雸龅纳诼暡恢螘r已吹響,姜慎匆匆將水杯遞給晏言。
“謝啦?!苯鞒萄员攘艘粋€勝利的手勢,掛滿汗珠的臉上滿是笑意。
晏言朝他揮了揮手,卻在轉(zhuǎn)身的瞬間,眼眶有些發(fā)紅。
她自己,是一點也不喜歡籃球的啊。
“姐,姐,你能換個臺嗎,天天看球賽,天天看球賽,這球賽有啥好看的啊,難不成你想成為運動員?”
一旁的表弟早已經(jīng)不耐煩,躺在沙發(fā)上抗議地?fù)]舞著手臂。
“你管我,打你的游戲去,沒看見你姐正在忙嗎?”晏言專心致志地在本子上寫著什么,沒好氣地說到。
“切,看了你也打不會籃球行不,就你那球拍的,還沒我沒學(xué)過的拍地好?!北淼芎哌罅藥茁?,語氣中帶著幾絲嘲諷。
晏言寫字的手一頓,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雙手撐著桌子,正要起身。表弟卻好像是早就知道晏言會發(fā)飆,不等晏言再說話,他迅速跑回了房間。
聽著房門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晏言一個人站在客廳咬牙切齒。
“臭小子?!标萄粤R了一句,“不過自己從小到大倒是真沒什么體育細(xì)胞?!?p> 想到這里,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在心中安慰自己到:“沒事,既然實戰(zhàn)不行,那就理論唄,軍師也是很重要的好吧?!?p> 這樣想著,晏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言言,你去哪了?”還沒有坐穩(wěn),秦深就一臉八卦地湊過來。
“喏,給你買雪糕去了?!标萄該P了揚手中的雪糕,不禁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有些得意。
“哇哦,還是小言言對我最好?!币豢匆娪醒└?,秦深果然忘了八卦的事,她拉著晏言,有聲有色地描繪起剛剛的場景。
比賽又開始了,其實剛剛的那一番話純屬是自己的推測,所以當(dāng)看著機(jī)械隊的分?jǐn)?shù)越來越高時,她自己也有些吃驚。
“我去,他們是怎么了,剛剛下場打了雞血嗎?”秦深氣惱地灌了好幾口水,憤憤地說到。
其實不只是秦深,旁邊已經(jīng)有好多女生開始相互抱怨起來。
球場上,經(jīng)管這邊的氣勢明顯弱了下去,就連邱明澤,這個在女生們口中如神一般的存在,此時也有些焦慮。
而姜慎,想到這個名字,晏言的嘴角牽出一抹笑意。
此刻的他,全身被陽光包裹著,落日的余暉灑在他身上,耀眼卻溫柔。
仿佛是開了慢鏡頭一般,賽場上,少年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轉(zhuǎn)身,每一個側(cè)頭,都仿佛帶著魔力一樣,直到融化的冰淇淋滴了許多在晏言的裙子上,滑滑膩膩的觸感才讓晏言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