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程風最開心的是,有了劉星和小雨的合作,自己幾乎成了一個多余的人,在任何一個店面里,老板永遠是多余的人,這么說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晉升為一個大漢朝的小老板了嗎?
情況的確是這樣的,程風看著店里井然有序的生產(chǎn)著月餅,看著客人來來往往的在接受小雨的調(diào)教,感覺很有成就感,雖然之前也付出了許多身體和心靈的折磨,不過有了這樣一個好的狀態(tài),程風感覺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程風上樓,開始繪制那份進攻和撤退的地圖,程風突然有了前世策劃游戲的體驗,都是地圖惹得禍,在這個時代,無論程風把看到的一切畫成了什么,都不會有人能看明白,這樣也好,最關鍵的東西必須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個下午,程風都沒有下樓,一張撤退的圖紙終于成型了,他考慮的主要問題是撤退,是保命,至于進攻和刺殺能否奏效,程風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一個原因是那些家丁實在太菜了,另一方面,按照歷史的走向,似乎也不支持在這個節(jié)點殺掉董卓,一切都是王允的癡心妄想。
幾十個人的生命,就是王允妄想癥的代價,包括自己這個最無辜的后輩。
天色暗淡下來的時候,程風才藏好了圖紙下樓,發(fā)現(xiàn)店里沒有一點動靜,店門也早就關上了,程風前后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劉星和小雨都不見了,程風很郁悶,不用想都知道是小雨纏著劉星帶他出去玩了。
劉星敏感的身份,加上小雨破壞力強大的天性,程風只能祈求兩人不要惹出什么更大的事情,特別是賠錢之類的糟心事。
不過程風不能等,將門關好,反正系統(tǒng)會保證小店的安全,程風根本不害怕家里的東西會被偷掉,系統(tǒng)那樣的財迷,就是最安全的大鎖。
王猛顯得有些傻氣,但是見到程風卻是分外的恭敬,程風查看了這三十人沒日沒夜的訓練,問道:“王兄,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抱怨和偷懶的?”
王猛揚揚手里的鞭子,冷笑道:“誰敢偷懶,我就要誰的命,這是王大人的原話,所以,嘿嘿,這幫小兔崽子,竟然都很拼命,不過還別說,背著沙袋跑完了,卸下沙袋,感覺身輕如燕一樣,飛躍騰挪都非常的輕松順手,您看?!蓖趺驼f著,身體向上一個飛躍,旁邊兩米多高的圍墻,王猛直接就跨上去了,站在高處,王猛還在嘿嘿的傻笑。
驕傲是找死的前奏,程風心里在嘲笑,但是看到一群人都躍躍欲試的想要學習王猛的動作,程風厭煩的揮手制止了。
“你們特么的是想死得快是不是?上了戰(zhàn)場,不是看你們哪一個跳得高,而是要比哪一個爬的低,都特么的給老子把頭抵到地上,”程風呵斥道。
一伙人不解的看著程風,王猛也跳下來,問道:“程掌柜,我們是死士,為什么要把頭抵在地上,我們高高躍起才能沖過地陣,殺死敵人,而不是當縮頭烏龜。”
“對,我們不做縮頭烏龜。”一伙人都表示了自己的忠勇。
程風不屑的說道:“殺敵的前提是什么?是你們必須先活著,我叫你們負重奔跑,不是讓你們高高的躍起去殺什么敵人,那樣只會讓敵人的羽箭輕松的射穿你們的胸膛,人都死了,還拿什么殺敵?我要讓你們能跑的更快,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擺脫敵人的箭鏃和追殺,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攻擊敵人。現(xiàn)在明白了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然后若有所思的散開,繼續(xù)他們最后的訓練去了。
王猛拉著程風坐下,無奈的說道:“程掌柜,我明白你的好意,你是想先保證大家的性命,然后再伺機殺敵,但是我接到的命令是,大家只有一次的沖鋒機會,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沖到董卓的身邊,然后全力攻擊,不管能否殺死老賊,這三十人,包括我,不能有一個活著被老賊活捉,也不能有一個活著回到這里,這本來就是一次必死的刺殺?!?p> 程風一個寒噤,知道這是王允不留后患的險惡做派,不禁對王猛和三十名家丁表示痛惜。
程風問道:“這是王大人的指令?王兄是要不折不扣的執(zhí)行嗎?”
王猛看著遠天,黑暗正在吞噬著一切,王猛說道:“當然,必須執(zhí)行,就算最后沒有被當場殺死,也要主動的對著敵人的槍尖沖擊,人都是要死的,我們都是受了王大人的大恩,以死報答的死士,所以程掌柜說的茍且的辦法,對我們沒有意義。”能無懼生死,坦然面對,程風對王猛也很佩服。
程風問道:“如果有一種方法,能撲殺老賊,還能尋求全身而退,難道也不選擇嗎?”
王猛道:“不選擇,我們這些人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不論成功與否,都必須死,不然你也知道后果將是什么?王大人不會允許這樣可怕的后果出現(xiàn)。”王猛說完黯然的轉(zhuǎn)身,追隨他的隊伍訓練去了。
程風愣在原地,竟然感覺無比的孤獨,尼瑪,原來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去赴死的路上,連一線生機都沒有,這樣的自殺式的刺殺,真的有意義嗎?為什么古人都尼瑪這樣的愚蠢?
程風快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刺客列傳,回憶了歷史上所有死士的故事,程風才感覺到了一種殘忍的氛圍在包圍著自己。
怕死有錯嗎?為什么要達到某些人個人的愿望,讓這么多人主動去送死?自己不是什么狗屁的教頭,分明就是一個殺人的幫兇,而自己也必須要去赴這場死亡的盛宴?
程風無比的心塞,掏出了懷里的地圖,直接撕得粉碎,扔進了面前的荷塘,死亡需要什么地圖?只需要死亡本身就夠了。
程風郁悶的朝著連發(fā)弩制作的院子走去,但是他分明感覺這樣的利器,對于自己和幾十個死士,也沒有毛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努力都是毫無意義的徒勞,程風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挽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