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37年10月11日,晚,陰沉。
雨勢已經(jīng)轉(zhuǎn)小,淅淅瀝瀝的小雨遮住了由滿地尸體散發(fā)而出的強烈血腥味,血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看起來污濁不堪,凌冽的寒風(fēng)在此刻也關(guān)注了北方大陸。
尚的庭院已經(jīng)被戰(zhàn)斗搞的支離破碎,滾滾的濃煙和陰沉的天空交相呼應(yīng)起來,這使得一代君王看起來有些狼狽。
此刻的尚略顯頹廢的坐在地上,岔開腿,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感受著寒風(fēng)刺骨,品味著雨水的澀咸。
緊接著,尚低頭隨意的撿起了一塊地上染血的小石子,扔向了不遠處凌霄躺著的地方。
“哎,你說,天命之花到底有什么好的呢?這么多人想要得到它!”尚抬起頭看著越發(fā)陰沉的天空輕聲問道。
“它啊,它可以將死人帶過幽冥之門,可以使常人強如神邸,它的作用自是五花八門,想要的到它的人也是層出不窮。
你知道嗎尚,我來北方大陸的時間不長,但是這些天我一直看在眼里,你的心里根本就沒有北方大陸!
可能,你的父輩告訴你,天命之花對于北方大陸十分重要,讓你保護好它,可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天命之花,你只不過是在敷衍你的父輩,在完成你應(yīng)該完成的任務(wù)罷了。
既然如此,天命之花在你這里沒有任何用處,那它到底應(yīng)該怎樣使用,應(yīng)該取決于得到它的人,而不是在你手里當(dāng)做一個觀賞物來看!”凌霄一口氣說道,呆呆的望著天空,感受著疼痛帶來的真實。
“你不去和他們搶了?”尚轉(zhuǎn)頭看著凌霄說道。
“死了不少人了……又死人了,不搶了……”凌霄惆悵的說道。
尚則是看著此時此刻的凌霄沒有說話,眼神十分復(fù)雜,明明已經(jīng)提前知道可能會出亂子,但沒想到竟還是如此狼狽不堪,最讓他無奈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凌霄也在關(guān)鍵的時刻叛變。
說實話,天生貴族的尚從來沒有體驗過背叛丶戰(zhàn)爭,一切事由都是由手下的大臣搭理,真正想一想,自己做的少之又少,既然自己尚且如此,那又何必奢求別人對自己掏心掏肺呢?
一生沒有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突然感受到了人心險惡,后果無非就是兩種:這其一,就是現(xiàn)場崩潰,神經(jīng)衰弱。這其二嘛,就是假裝自己已經(jīng)看透了人生。
很明顯,尚屬于后者,但話又說回來,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只是極度矯情的表現(xiàn)罷了。
說話間,整齊的腳步聲音響起。
從遠方,一大支部隊趕到了現(xiàn)場,這是尚的大臣帶隊前來護駕,當(dāng)守護外圍的大臣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jīng)晚了。
任誰也不會想到如此莊嚴(yán)而又神圣的鑒賞大會會以如此情形收場。
“不許動!”
霎時間無數(shù)北方大陸士兵將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的凌霄包圍了起來,槍口對準(zhǔn)凌霄。
一旁的大臣見坐在地上的尚,快跑兩步將尚攙扶了起來。
“喂,我們君臣一場,求你件事吧!”凌霄閉著眼睛說道。
“你說!”
起身到一半的尚,聞言揮了揮手示意大臣先行退下,將身子轉(zhuǎn)向凌霄說道。
“放我走吧!”凌霄睜開眼睛歪著頭,看著尚說道。
“即便我放你走,你又當(dāng)何去何從呢?”尚看著凌霄的眼睛說道。
……
說話間韋固已經(jīng)拿著令牌來到了北方大陸的出入口,將手中的令牌遞給了此時的守門將,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北方大陸。
緊隨其后的是各位傷痕累累的異獸使,一同隨之前來的還有靈,靈作為北方大陸異獸使,令牌自然是隨身攜帶。
在他們離開的過程中,詢問了一下今天值班的守門將,守門將告訴他們,韋固確實剛走不久,但看他那個樣子也受了很嚴(yán)重的外傷,估計走不了多遠。
談話詢問之間,眾人已經(jīng)抵達了峽谷底端,待平臺剛剛穩(wěn)定,眾人便二話沒說就朝著眼前的悠長的峽谷奔襲而去。
但他們忘了,此刻的他們是感覺不到韋固的……
只見眾人直接與韋固擦肩而過,奇怪的是,就算有人感覺撞到了什么東西也絲毫不會在意,更不會有所懷疑。
一眨眼的功夫,全力疾跑的異獸使便來到了峽谷的入口,不遠處就是最開始下榻的客棧。
此時的客棧門窗緊閉,門口居然還有雜草叢生,這才過去不到兩天的時間,原本生機勃勃的客棧此時卻顯得一片荒涼落寞。
“這怎么找,壓根就沒有方向!”冷意看著陳塵說道。
“最讓人頭疼的是感覺不到他!”靈抓耳撓腮的說道。
“確實!”陳塵皺眉說道。
此時的韋固正在他們身后的不遠處,手中拿著天命之花慢慢悠悠的朝眾人走了過來。
他扒開眾人,不緊不慢的擠了出去,就像是超市打折促銷,孤身穿行于各種大媽之間一樣。
“你們也太大意了!”
只聽得下一秒,一聲渾厚而洪亮的聲音于天際響起,傳到眾人耳朵之中。
霎時間,所有人都像是觸電一般,緊接著在同一時間,他們居然看到了韋固的行蹤。
此時的韋固一臉驚訝的表情立在不遠處,看著半天空的方向,眾人被韋固的舉動吸引,同一時間向半空中望去。
只見哪位客棧中的老者,將原本自己手中的拐棍別在后背之上,背過手,滿頭的白發(fā)隨風(fēng)飄動。
最讓人詫異的是,老者就立在天空中,如踏虛而行,眼神死死的盯著身下的韋固。
“你怎么……”韋固一時間驚的說不出話。
“還記得我嗎?你個膽小怕事的窩囊廢?”老者嚴(yán)肅的聲音說道。
“師爺?你不是死了嗎?”韋固驚訝的問道。
“很顯然,我并沒有死!怎么?你還有些失望不成?”老者說話間眉頭一鎖,不怒自威的氣場深深的震懾了在場的眾人。
“沒有,師爺你看,天命之花,我可以將他們都帶回來了!”韋固興奮的將花舉起來說道。
“你?你是為了自己吧!”老者看著他說道。
“沒有,這不是……”
話說一半,韋固拔腿就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韋固已經(jīng)跑出百米開外。
只見老者不慌不忙,見狀身形一閃便來到了韋固身前,抬起手迎面一掌,看似隨意的一掌卻暗藏殺機,以山崩海嘯之勢向韋固殺去,強大的掌力居然一時間改變了峽谷的風(fēng)向。
韋固現(xiàn)狀抬手一掌準(zhǔn)備與之抗衡一下,如果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韋固不敢說絕對打得過,但是最起碼逃跑是不成問題的,但是現(xiàn)在的韋固可謂是重傷在身,這迎面硬接的一掌基本就相當(dāng)于自殺。
只見下一秒,韋固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也就是這一掌,間接為第五王國打下了基礎(chǔ)。
天命花的一片花瓣被震了下來,伴隨著強大的風(fēng)被吹到了草叢之中,這一切都被一直在后面潛伏的沈毅看了一個滿眼。
簡直是天助我也!
“為什么?為什么這本是我族物品,你卻非要阻攔于我!”韋固怒火攻心,咆哮著說道。
“這確實是我族之物不假,但正是這一株花創(chuàng)造了北方大陸,這里的人也可以說都是我們的子民,你不得不承認(rèn),屬于我們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老者抬頭看向北方大陸惆悵的說道。
“余老?”靈聽完老者的一席話,糊里糊涂的問了一句。
“你這個叛徒,懦弱,只要我有這束花,他們就能回來,這個世界還是我們的天下!”韋固此刻已經(jīng)迷失了心智,看著老者嘶吼道。
“不,這朵花不應(yīng)該屬于你!一切,上邊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老者沉聲說道。
這句話,陳塵再一次聽到了。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的背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謎團,只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絲毫頭緒……
“安排個屁!”韋固破口大罵道。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想要幫我復(fù)活我的伙伴?”谷小玲在一旁怔怔的問道。
她在韋固的字里行間聽出了韋固真正奪花的意圖,雖然不知道復(fù)活的是誰,但肯定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哼!復(fù)活你的伙伴?別開玩笑了,一開始還指望你能把花奪走,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實話告訴你吧,你的伙伴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韋固惡狠狠的說道。
……
與此同時,遠方一大隊人馬已然趕到。
領(lǐng)頭之人正是李木子,此刻的她一身淡紅色鎖甲,眼睛掃過不遠處認(rèn)識和不認(rèn)識的眾人。
緊接著翻身下馬,原地單膝下跪。
“吾皇,在下救駕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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