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通廣大一只鬼
伊椀百無聊賴間,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墜落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聽了能有半天胡烈烈的風(fēng)聲,才終于摔到了一個能摸到實體的地面。
也還好她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靈力護(hù)體,倒也降落的平安,沒有疼意。
她等了一會,才扶著腰起來。流程沒錯,就是可惜,她連肖墨的衣角都還沒扯到一個,就先掉下來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破洞,一眼掃去,除了凹凸不一的石壁外,也只有一處石床,雕刻精細(xì)地跟這石壁格格不入。
“怎么是你?!?p> 一陣陰風(fēng)刮過,伊椀頭皮一緊,看著一個半透明的魂體不知從哪個旮犄角里冒了出來,而他那嗔怪的眼神活像跟自己已經(jīng)熟稔了千百年一樣。
縱然只是具龜縮這不知道多久了的魂體了,他周身卻溢出些金色的光芒,一卷長發(fā)散至腰間,因著虛弱的白皙膚色,倒襯著他朱紅齒白,眼眸水靈。
伊椀將衣袍收緊了些,納悶開口:“我們認(rèn)識嗎?”
“.....嗯?”他拖著蒸汽似的小尾巴飄到了伊椀面前,認(rèn)真打量了好一會,才收了諳熟的表情,癟了嘴:“不認(rèn)識,認(rèn)錯了?!?p> 伊椀倒是第一次見到認(rèn)錯了人還這么理直氣壯的,料想這鬼應(yīng)該也蠻好說話,便不客氣,騰的伸出手。
他退后兩步,眉頭緊鎖:“你這是要干什么?”
“給秘籍?!币翖涤X得這人有點不上道,只好再添了句解釋:“就是能讓人修了之后功力大增的那種,如果還能少被那雷劈幾下,就更好了?!?p> 那男鬼以一種瞧你這點出息的鄙夷眼光掃了伊椀一眼,蔫蔫地躺到了石床上。
“秘籍我這多得是,但我就是不想給你?!?p> “為什么?”伊椀三下兩下走近那斯,目光仇勁,垂頭俯視下去。
“你不已經(jīng)是元嬰修為了么,若現(xiàn)在再修了別的道,怕是容易走歪吧。”那鬼兩手往后腦勺一插,漫不經(jīng)心一言。
嘶。伊椀嗓子眼一緊,對著這鬼肅然起敬了些。他果真是有兩把刷子的,才看了她幾眼啊,就已經(jīng)看出了她刻意收斂的道行來了。
“我自然會給將秘籍給有需要之人。一句話,你到底給不給?”伊椀將眼一瞇:“或者,你也是有什么執(zhí)念,要我?guī)湍阆幌俊?p> 這鬼松散的眼神略微一黯。
伊椀正覺此話有戲,將手已經(jīng)要伸入袖袍。
“這玩意,對我可不管用。”他忽然大笑起來,打趣的看向伊椀:“區(qū)區(qū)不過一個千年神器,你現(xiàn)在倒也稀罕?!?p> 伊椀被懟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腦子里自動預(yù)警。
“啊......”男鬼定了指,忽然朝伊椀身后看去。
伊椀一個折身,便聽得一聲巨響,一團(tuán)白影砸到了她面前。空氣里靜默了好一會,那白影終于動了動,一聲不吭地?fù)纹鹆祟^。
忽見伊椀就佇立在側(cè),神情探究,吃痛之音頃刻從他唇齒間溢漏,他又癱了回去不住叫喚:“哎喲......師尊.....徒兒摔得好痛......”
伊椀下意識彎腰。
那男鬼絲毫不愿掩飾其存在感,笑的更加肆意起來:“有趣有趣.....那我也必須添把勁了?!?p> 肖墨已經(jīng)順著師尊伸過來的手,慢慢站了起來,半側(cè)在師尊身后,看向男鬼的眼神晦暗難辨。
“嘖,”男鬼一嘆:“你這一時半會,也無法突破啊。要不是我只留了絲魂在這,倒也該幫你一把。可惜了......”
“要不......”男鬼忽然將目光移到伊椀臉上,嘴角浮出一抹耐味的笑:“我這倒有本秘籍,可以讓修為高的人帶著他修煉,不過,那人必定會辛苦很多?!?p> 嗯?難道就是這本秘籍?伊椀揣忖,迅速點下頭:“無妨。”
男鬼就懶懶散散得拖著尾巴,繞著這洞里四下漂游起來,也不知道他藏書是個什么藏法,廢了半天時間,才終于摸上了一處凹槽,他指尖金光一出,一本破舊到泛黃的古籍浮在了他掌心之上。
“喏。”他隨手將這古籍一扔,伊椀運了些靈力才把它收了過來。好不容易拿到手,她便看也沒看一眼,遞給了自家徒兒。
“你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到時候再告訴為師該怎么做?!?p> 肖墨重重的扣下頭,抿起泛笑的唇角,將它收到了胸口。
“真累啊.....”那鬼又躺回了石床,似乎拿書一舉,已經(jīng)耗了他不少血氣。
伊椀正要道謝,他忽然別過頭來,一雙帶了倦意的眼眸看向她,露出了迄今為止伊椀能見到的他最溫和的笑:“我說......若你見了一個胸口有處牙印子胎記的人,不管男女,能把那人帶過來么?”
“上訓(xùn)有言,知恩圖報,善莫大焉。我若見到,一定把那人帶過來。”伊椀鄭重回答。單就為了這贈書恩情,她也不能推辭了這人的請求,再者......她無法忽略內(nèi)心深處,對這鬼的不抗拒。
“你這是什么上訓(xùn),我竟都沒聽過?!蹦泄碜旖锹冻瞿腿说囊馕叮焓謱χ约禾摕o的下巴一點。
“......這個不重要,你信我便可?!币翖得嫔⑽⒂行┙┯?。這上訓(xùn)本就是她從現(xiàn)世九年義務(wù)教育里搬過來,純屬用來感化肖墨的,所以這鬼當(dāng)然不可能在這個世界里,找到什么熟悉感。
“嗯,信你?!蹦枪碜旖枪吹糜l(fā)上揚,魂體卻逐漸淡去。
“等等!”伊椀語氣略緊,“你可曾見到把金蛟剪?”
“金蛟剪?”男鬼揉了揉眉心,坐了起來,語氣不耐:“你們倒是不客氣,取了我的秘籍,還要把我唯一能躺躺的物什拿走?!?p> 他略過伊椀眼底的疑惑,“罷了罷了”一聲,指尖又是一動,那幻術(shù)所化的石床騰的消失,一把金燦燦的大剪子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能把上古神器用來當(dāng)床使的鬼,要不要這么牛逼!
“這金蛟剪不就是能用來幻化各種形態(tài)的么?!蹦泄戆琢艘翖狄谎?,默默飄到了一個角落,縮成了一團(tuán):“別再叫了,我出來一趟很累的?!?p> 說罷,他形態(tài)散去,消失在了那暗槽里。
“師尊,他這是?”
伊椀一把將金蛟剪握在手里,依著心意將其幻化成一方娟帕,收入了袖口。她四下打量了一下,探出靈力,果然發(fā)現(xiàn)這處結(jié)界的缺口。
料想這男鬼也沒有害人之心,結(jié)界做的都是如此草率,伊椀五指伸出,不有分說把住了肖墨的手腕:“先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