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室友們
由于魂體不穩(wěn)的原因,寧清的面容始終帶有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雖經(jīng)過自己的暗示和眾人的鼓勵,寧清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即使這樣,她的神經(jīng)始終都是緊繃的,所以這一路走來她一直是眉頭緊皺,完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算面容清麗,也抵不住這種表情的折損。
只是寧清一笑,卻像是融化了的冰雪,頰邊小小的酒窩似乎蘊(yùn)著燦爛的陽光,暖融融的讓人心生愉悅。
“哈?
“...咳,我說真的啦。”意識到場合不對,丁以彤笑笑迅速轉(zhuǎn)移了話題,“走吧,我們先去宿舍看看,你哥哥已經(jīng)把你的行李送過去了。”
“哥哥”兩個字讓寧清愣了一下,也沒在想丁以彤剛才的話,點點頭,快步走到丁以彤身側(cè),聽著她介紹著學(xué)校的情況,并不詢問失蹤學(xué)生的情況。
廢話,怎么問?寧清現(xiàn)在的人設(shè)可是因為身體原因,休學(xué)半年多養(yǎng)病的嬌弱少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可能知道這種詭異的事?只能等熟悉起來之后,慢慢套話了。
許是因為正是上課時間,兩人去宿舍的路上并沒有碰到多少人,這倒是讓寧清松了口氣。
到了宿舍,丁以彤幫寧清整理好了床鋪,兩人之間,便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
寧清是因為那段記憶,下意識地排斥同人交往,而丁以彤卻以為寧清不喜歡同人說話。
“那個......”
“寧清我......”
沉默太久,讓兩人渾身不舒服,寧清剛想說些什么打破沉悶,卻沒想到對方也同時開口了。
“你先說吧......“
“你先說......”
莫名其妙地默契讓同時出聲的兩人都笑出了聲,丁以彤遲疑了一瞬,拉過椅子坐在寧清身邊,“呼......我還以為你不喜歡跟外人說話呢?!?p> “沒有,只是......”寧清看著丁以彤坐過來的身子,松了口氣,雖然沒有碰到多少人,但她一路上這么順利的走到宿舍,已經(jīng)說明了人類紛繁的思緒不會對她產(chǎn)生影響。
“什么?”
“沒什么?!睂幥逍πΤ堕_了話題,“宿舍一共四個人嗎?”這是個四人間,只是另外兩張床鋪,一張床褥干凈整潔,被子也被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另一張床鋪卻是空空如也,只是床鋪下方的書桌卻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對啊,那個鋪好的床鋪是方可,大二,和我同屆,另一張是林淺學(xué)姐的,大四,不常住校?!?p> “哎?不同屆的住一起嗎?”
“不是,咱們宿舍是個例外,我、方可上學(xué)那年因為一些事耽擱了,才被分到這里的,至于林淺學(xué)姐......她是輪空的?!?p> “哦?!逼鋵崒幥鍥]太聽懂,卻還是點頭應(yīng)了。
“對了,今天送你過來的是你親哥哥嗎?”
“呃......”寧清完全沒想到紹云會給自己安排了這么個身份,只是姓氏不同,又不能亂說,猶疑了一瞬,舌頭打了個彎,“不是,表哥。”
“我說呢,你們的姓氏不同?!倍∫酝腥淮笪虻攸c點頭,“不過他對你很好啊。”
寧清點頭笑了笑,紹云只是面癱而已,人真的很好。
“不過,我還真么想到你表哥竟然是楚氏的總經(jīng)理,而且他還親自送你過來,真是好哥哥啊。”只是感嘆,丁以彤的話語間沒有一點妒忌的意思。
“楚氏?”楚,莫名地讓寧清想起了楚云修那張漂亮又欠抽的臉。
“對啊,這不是你們家的家族企業(yè)嗎?你表哥說楚氏老板是你的叔叔來的?!?p> “哈?啊.......是,是啊,家族企業(yè),家族企業(yè)。”寧清含含糊糊地點頭,對于后半句嗤之以鼻,楚云修這貨很明顯就是在占她便宜吧,紹云不會這么說的。
而且這所謂的楚氏大概就是楚云修在人類世界斂財?shù)耐緩?,妖類的“揮金如土”,同地宮的“家徒四壁”在四族中都是是出了名的。
聞一舟倒是跟她提過楚氏,只是那時候的寧清關(guān)注點在楚云修不得已接下調(diào)查所這事,壓根沒有關(guān)注這回事,所以此時才會這么驚訝。
不過,紹云是總經(jīng)理,楚云修那家伙……還真是甩手掌柜啊~
“呀~都這個點了,寧清,學(xué)生會有個會,最近失……呃,很重要的會,我不能缺席,可能要你自己待著了,可以嗎?要不……”丁以彤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后,十分抱歉地看著寧清,有些愧疚,這姑娘人生地不熟,又身體虛弱,自己答應(yīng)了人家哥哥卻不能照顧她,實在是覺得抱歉。
“沒事,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就在宿舍,不用擔(dān)心?!睂幥逍π?,自然沒有錯過丁以彤的口誤,失?嘉州大學(xué)是學(xué)生自治,學(xué)生會這時候開會,會處理什么?無非就是學(xué)生失蹤的事罷了。
“……”
“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又不是笨蛋,放心吧。”
但丁以彤似乎還是不放心,從桌上撕下一張紙,飛快地在上面寫了些什么后,遞給寧清,“那行,你有事打我電話,方可也快下課了,我跟她提過你的事,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她?!?p> “嗯,快去吧?!睂幥迤鹕?,想要拍拍丁以彤的肩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動作雖是頓了頓,卻還是拍了上去。
“嗯,那我走了,有事打我電話啊?!辈环判牡亩∫酝叩酱蜷_門還是扭頭叮囑寧清。
“好好好,放心。”
丁以彤點頭,關(guān)門離開,而寧清在丁以彤關(guān)門的瞬間,身子一軟重重地跌在地上,臉色慘白地看著掌心苦笑,“果然還是過于勉強(qiáng)了。”
她在丁以彤身上留了抹意識,希望可以從學(xué)生會那里得到些信息,卻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術(shù)法就讓她的身體虛脫到這種地步,咂咂嘴,寧清也沒有郁悶多久,迅速凝神斂氣,漸漸恢復(fù)了力氣。
在寧清撐著椅子站起來的時候,宿舍的門被人推開了,轉(zhuǎn)頭,正對上一雙陰郁的眸。
來人是個樣貌平凡的少女,與丁以彤的開朗陽光不同,這位少女衣衫整潔,渾身卻透著一股頹然厭世的陰郁之氣,厚重的劉海下,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見光亮。
細(xì)看之下,寧清才看清少女的衣服隱隱發(fā)白,似乎是洗過多次有些褪色。
“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