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九點鐘,余冰完成了自己的日常鍛煉,那些屬下們也都起床了。
也許是因為昨晚睡得不太好的關(guān)系,眾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但克拉克、覃一飛兩人卻神采熠熠??磥眍I(lǐng)袖終歸于領(lǐng)袖,起碼在體能上要比一般干部要好得多。
今天眾人的任務(wù),就在簡單吃過早餐之后開始了。
眾人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懸崖和瀑布的邊上,旁邊是很大一片的原始森林。這是一個標(biāo)準的鳥不生蛋的地方。
景美也知道,昨天那手鐲最終指的方向,就是懸崖的瀑布這里。具體而說,昨天余冰等人推測是懸崖上面的那塊大石頭。
這懸崖又高又陡,上面長滿青苔,甚是危險。
這可怎么上去?
有人提議把大家的異能集中起來,想辦法把這瀑布結(jié)成冰,冰畢竟沒有水滑,然后再用鋤頭之類的東西敲打著上去。
這一提議很快就被否決了。先不說大自然那源源不斷的水能否被你凍結(jié),就算凍住了,你去哪里弄鋤頭來?
也有人說那就像徒手攀巖一樣,先幾個能力強、實力高的好手,慢慢地爬上去。
這個提議很快就得到了擁護。只是擁護者建議那個提議的人來當(dāng)這個“能力強、實力高的好手”。那提議者便又趕緊唯唯諾諾了起來。
事情好像就此耽擱在了這里。
余冰倒是一直在那瀑布這里走來走去,卻也不說話。那景美一開始還跟在他身旁,久了以后,未免有一些煩,問道:“你在這里想什么呢?那個大石頭不是在上面嗎?”
余冰左右看了幾下,只見四下無人,便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這個懸崖和瀑布,其它地方都很光滑,但就那大石頭那里會突出來這么多?”
“這有什么奇怪的。自然界形成的東西,哪里思考得這么多……”景美說到這里,她也沒再說下去了。
對呀,的確是有些道理的。如果說整面懸崖都很滑的話,為什么那里有一塊大石頭呢?
這是蠻不合理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說,那塊大石頭是人工弄在上面的?”
景美實在無法想象,誰會有那么大的力量,在如此高的地方設(shè)下這么一塊大石頭。
而且那石頭看起來起碼有二十來個人才能合抱得動,體積可不小呢。
“嗯。這只是我思考的一個方向罷了。具體我也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傊磺卸家倏紤]一下吧?!?p> 余冰整整一個上午,就在那瀑布邊上走來走去,他思索時好像很喜歡看那些魚游來游去,似乎這種小的細節(jié)能利于他的思考一般。
但一行人都沒什么進度。
眾人的計劃是,既然不知如何是好,那就要在這里吃午飯,甚至在這里吃晚飯,然后再住一天、兩天、三天。直到找到冰杖為止。
那些北方的漢子幾天沒洗澡了,但他們看起來卻一點問題也沒有一樣。
倒是難為了那些南方的兄弟,明明自己每天都堅持洗澡,衛(wèi)生狀況也搞得不錯,但總是要被那些沒洗澡的北方哥們臭得受不了。你說人家吧,人家當(dāng)事人還覺得沒事呢,皇帝不急急太監(jiān)?
總之呀,覃一飛跟辛成功的手下們都在著急,但上面的幾個大佬倒也沒什么辦法。
中午還沒到點吃飯的時候,余冰忽然向景美提議說道:“還沒得吃飯呢,要不要去散散步?”
“散步?”景美愣了一下?,F(xiàn)下當(dāng)前大難題擺在這里,你還有心情去散步嗎?
余冰也許是看出了景美的疑惑,笑道:“在這里干耗著也是耗著,不如去走走,讓自己的身體運動一下,對腦子也會多少有點好處?!?p> 景美答應(yīng)了。
兩人沿著森林里鋪滿枯樹葉的林間小道走著,因為已經(jīng)是冬天的關(guān)系,不少樹上都沒什么葉子了?!捌鋵嵥麄兛偸桥屡龅揭吧?,現(xiàn)在野蛇其實都冬眠了?!币苍S是想打消景美的顧慮,余冰如此說道。
但景美卻也誠實地說道:“我們跟你不一樣。長期住在城市里的人,哪里見過這些動物。這些動物都具有攻擊性,所以人當(dāng)然怕他們了?!?p> 余冰想想這話倒也說得有理,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他又說道:“但是人也是有攻擊性的呀。他們在人類里面,就是比較有攻擊性的人了。怎么沒想過別人怕他們的事情呢?”
景美苦笑著說道:“也許那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以自己的角度來思考的,我們都覺得自己就是地球,萬事要以自己為中心吧?!?p> 這并不是一個冷笑話,所以余冰并沒有笑。
余冰又說道:“我在想一個問題。你說達叔把我們引來這里,他到底希望通過這里的試煉,讓他的繼任者擁有什么樣的品質(zhì)呢?”
“喔?這個怎么說?”
“我覺得,我們找不到冰杖的話,不如反過來推理一下。以達叔那樣的人,他會希望設(shè)置什么樣的謎題給我們。這樣反向推理的話,也許我們能找到一點點解決問題的辦法?!庇啾贿呑咧?,一邊說道。
其實他的腦袋里并沒有什么思緒。但面對一團糟的線索的時候,他習(xí)慣這樣慢慢地把已知的部分事實擺出來,稍微整理一下。就算不會有什么進展,起碼也能促進自己主動去思考這些問題。
原來是不想讓別人聽到這些話,才約我來這里散步的呢。景美頓時明白了余冰的想法。
這個男生還真是奇怪呢。他明明做了很多事情,但卻喜歡總是裝做什么事也沒做過的樣子。不像社會上的人,明明什么也沒做,偏偏要發(fā)朋友圈什么的,讓別人知道或以為自己做了很多。
呵,倒是一個反社會潮流的人了。
不過,這種性格景美是蠻喜歡的。
雖然老實、蠻干,甚至不容易干出名堂來,但景美就是喜歡這種性格。
也許,也跟她自己也是這樣性格有所關(guān)聯(lián)吧。
景美說道:“從達叔留下的那封信來看,很顯然,父親所擔(dān)憂的問題達叔也考慮到了。所以我覺得,這個人除了以有能力以外,還應(yīng)該要有一片善良的心吧。要不然,后面這個組織就要被毀掉了?!?p> 一個組織失去了創(chuàng)立時的初心,跟被毀掉又有什么區(qū)別?
“喔?”余冰像是忽然被驚醒了一下,道,“這倒是個蠻有趣的思考的點。我一直在考慮怎么上那個懸崖去,反倒沒有太考慮到達叔所留下來的那封信了?!?p> 這個時候,林子里傳過來一聲響亮的聲音。
“我說景美小姐哪里去了呢,原來是在這里散步呀。散步怎么可以不叫我覃某人呀。我覃某可最喜歡散步了?!?p> 這走過來的不正就是那覃一飛嗎?只見他那眉毛高高挑起,臉上擠著討好般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副舔狗的模樣。
余冰有些無語。因為他的目光跟覃一飛相對視的時候,對方明顯展現(xiàn)出了極大的敵意。
這位親,為什么您就一定看準了景美呢?
這世上美女那么多,您找另外一位去騷擾,這不好么?
誰知呀,這覃一飛可是在發(fā)現(xiàn)景美消失之后,馬上就在人群里打聽她的消息來。當(dāng)聽到一個男的說看到景美小姐跟那個小跟班往樹林里去了,他可嚇得不行,趕緊快步追了過來。
要知道,小樹林可是電影電視劇里都很喜歡的一個場景。這里可是會發(fā)生很多令人產(chǎn)生各種聯(lián)想的事情的。
覃一飛認為事態(tài)很重要。
他覺得,一男一女,絕對不可能是去小樹林“純散步”的。
這根本不符合科學(xué)原理。
當(dāng)他找到余冰跟景美的時候,他心頭的大石松了下來。
但麻煩卻傳到了余冰跟景美的面前。
怎么處理這個整天纏在一旁的混蛋呢?對此,余冰也好像沒太大的辦法。
“不知覃先生對于目前我們所碰到的難題,到底有什么高見沒有?”余冰索性打探起他的想法來。
覃一飛想了一會兒,道:“這大石頭高高在上,我們除了上去,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想辦法把它給炸下來。如果我們能弄得到火藥的話,那這事情就會簡單得多,直接把它給炸掉下來,咱再看看冰杖是不是藏在石頭里面?!?p> 景美說道:“那冰杖會不會被爆炸而炸壞?”
覃一飛笑道:“這個景美小姐倒是不用擔(dān)心了。冰杖是我們‘水之國’的寶物,這點爆炸就能把它炸壞的話,那未免附在它上面的那些冰系力量也太不像話了?!?p> 余冰苦笑著道:“我倒是在考慮,就算有炸藥,我們怎么能把炸藥放到上面去引爆?”
現(xiàn)在不是爬都爬不上去嗎?如果有人能上去裝炸藥的話,不如讓他直接在上面調(diào)查一圈就成了?
覃一飛倒是說道:“這倒是不勞煩余兄弟擔(dān)心,只要有炸藥,我覃某人這方面自然有辦法。”
余冰便也不跟他計較這么多,想必可能他或他的屬下有這方面的異能人才吧。
但這荒山野嶺的,要弄到炸藥的話,談何容易?
這便也只能想想罷了。
“覃兄還有其它辦法嗎?”余冰試著再問著說道。
覃一飛反問道:“不知余兄有沒有什么辦法?”
余冰聳了聳肩,道:“我們這笨腦袋瓜子,縱使想半天,又能想出什么辦法來?”
“哼?!瘪伙w笑道,“也許余兄就算有辦法,也不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吧?!?p> “呵呵呵,彼此彼此?!?p> 余冰也是應(yīng)付般說道。
其實在這里的幾組人,目前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大家都在想法子,并且不會把自己真正有進展的想法告訴對方。大家除了是一個團體之外,在這野外可仍是競爭對手呢。
誰都想將這冰杖占為己有。誰也都不想落于人后。
所以,這種皮笑肉不笑的交流,自然也不會有什么作用了。
另一方面,克拉克今天早上起來之后,一直沒啥子辦法,他也很著急。
吃過早餐之后,余冰跟景美說去探查一下那瀑布那邊。他說要跟著去幫忙,余冰卻安排他在這里注意著水之國其它人員的動靜,說如果有什么異常,第一時間去跟他們報告。
他也知道,的確需要這么個人注意著這邊的動態(tài),但是,這種雜活兒,為什么是自己做呢?
他可是水之國的三把手,排名第三名的存在呀。
雖然我這個第三名離第一、第二名有點遠,但怎么著也是NO3的存在呀。
他覺得心里有些憋屈。
但,卻也不知找誰去說這個理才好。
他能讓余冰來做這放哨的事嗎?
不能,余冰比他強。
他能讓景美來做這事嗎?
不能,不然他簡直就是禽獸,是畜生!怎么能讓景美那種有氣質(zhì)、溫和又美麗的女生,來做這種粗活雜活呢。
所以,他只有忍辱負重,堅守自己這令人嫌棄的崗位。
他嘆了一口氣。
然后就坐在岸邊,一邊看著風(fēng)景,一邊看著覃一飛和辛成功他們的手下在干什么。
說實話,如果是來郊游的話,這里還真的是挺好的一個地方。
天空藍藍的,現(xiàn)在雖然是冬季,但是因為生有烤火的關(guān)系,卻挺溫暖的。旁邊就是小溪,小溪里可以抓得到魚。這不,因為實在無聊的關(guān)系,克拉克已經(jīng)弄到了一條烤魚,慢慢地烤著,準備吃起烤魚來了。
而那些覃一飛和辛成功的手下們,一個個好像都在忙,但長期與他們相處的克拉克很明白,他們其實只在做一件事情。
劃水。
說通俗一點,就是在混日子。
明明覃一飛跟辛成功忙得焦頭爛額,但他們下面卻在混日子。是的,為了不讓更多的活安排到自己頭上,他們一會兒把這幾塊石灘上的石頭擺到火堆邊,一會兒又把它們擺回去。一會兒林子里撿木柴,大半天回來以后,卻只帶回半捆柴火。這才剛坐下來,也不能停歇呀,他們馬上去照看那快要滅掉的火,當(dāng)把火好不容易生起來以后,這不,柴好像又不太夠了……
總之呀,這些兄弟忙得不亦樂乎,卻一整個上午也做不成什么事。
為什么哩?
他們都怕被抓壯丁。
怕被覃一飛、辛成功選中,去做那個爬懸崖的那個人。
如果要被逼著往上爬的話,極有可能中途從那高空中掉下來。那樣子非死即傷。
誰家里都有小孩和老人,誰都愛惜自己的生命,當(dāng)然誰也都不愿意冒這種風(fēng)險。
克拉克的烤魚準備可以吃了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身形,雖然他戴著面具,但是克拉克怎么也忘不了。
其實在水之國里,因為過得比較安逸的緣故,胖子還是不少的。如果只是看到這么一個單純的胖子的話,克拉克是絕對認不出來的。但好死不死,克拉克在那山洞里聽到過這胖子的聲音,這下他連對方化成灰都認識了。
這胖子就是他以前的手下,現(xiàn)在已背叛他的阿胖。
阿胖那小子也是在那里忙前忙后,一邊在混時間,一邊在往沒人的地方躲。
哼,這種死胖子,就是這樣,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克拉克在心里暗自罵著。
要不是余冰讓他先忍一忍,認為這死胖子可能還有點用,讓克拉克先不要去揭穿他,克拉克早就上去跟他干架了。
但這死胖子從林子里混了一會兒以后,竟?jié)M臉紅光地跑了回來。他的手里小心地抱著些什么東西,眾人趕緊擁了過去,原來這家伙不知從哪里掏來了一窩鳥蛋呢。
那些辛成功的手下都笑嘻嘻地靠近了過來,各人都在討論著,這批鳥蛋到底要怎么吃。
是來個蛋粥呢,還是直接煮了吃水煮蛋,還是時尚點直接生吃、來個痛快。
無聊透頂。
什么時候了,就只知道吃,怪不得你們沒有上進,日復(fù)一日地在低端的位置上一直重復(fù)著。
很快要到中午了,只見余冰跟景美從那樹林里也走了回來。兩人的神情沒什么特別的,腳步也很快,似乎并不是很疲憊。
克拉克有些意外的是,覃一飛那家伙竟也跟著兩人從那邊散步回來。
覃一飛那家伙,看來有些奇怪呀。該不會是看上景美了吧?
克拉克忍不住這樣想。就連對這種問題不是很敏感的他,也注意到了覃一飛的異常。
余冰回來之后,也沒介紹他一整個上午都去了哪里,只是問道:“上午觀察這幫家伙,有什么收獲嗎?”
“能有什么收獲。這幫懶蟲,吃喝混吃等死著唄。”克拉克本來就對這種生活方式很不滿,所以用詞倒也很嚴厲。
余冰苦笑著說道:“其實普羅大眾呀,都是這樣的生存狀態(tài)??陀^一點來說,其實他們這樣子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生活哩。”
克拉克可不想融入這種“單純的、真正的生活”。
他把自己上午觀察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余冰說了一遍。原本他只說得很簡單,但余冰卻讓他說詳細一點。
很明顯,余冰認為有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他克拉克可能會觀察不到。所以只讓他說看到的事情。至于背后有什么要分析的內(nèi)容,那倒不由得他來想了。
哼,這不是看不起我嗎?
克拉克憤憤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