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烽也清楚他們心中所想的那個人是誰,于是便也不拐彎抹角,繼續(xù)說到,“屬下當時也不敢妄加揣測,于是便繼續(xù)追問??上Ю舷壬晔乱迅?,已經(jīng)不太記得其它的事情了。于是屬下便轉(zhuǎn)頭趕去打聽秦貴妃的老家,才得知秦貴妃自被皇上選入宮中后,幾代人幾百口全都搬走了,不知去向?!?p> “不知去向?難道不是應(yīng)該來到了京城嗎?”煜豐問到。
“屬下打聽到的消息是貴妃走了后不久,秦家人便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人去樓空,也查不到一點蹤跡?!膘县S也不太敢相信,那么多口人如何能說消失就消失了。
“于是屬下打聽到了秦家以前的住址,找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竟是個破舊的小院子,因著貴妃的緣故,官府也不敢擅自收回去,還三不五時的找些人手來給打掃一下。可是,就算是這樣,屬下也能看出那個小院之前的樣貌并不算…好?!?p> 因為牽扯到了貴妃,柳烽也不敢多說什么,但朱樾和煜豐都聽出來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秦貴妃并非出身名門,甚至家境貧寒,有的時候都揭不開鍋。難道她能做到貴妃的這個位置僅僅是靠父皇對她的寵愛?朱樾還是想不通。
“你還查到些什么?”朱樾繼續(xù)追問,從目前的消息來看并無多少對破案有幫助的線索。朱樾感覺這就像是一個大的拼圖,他只找到了零零星星的幾塊碎片,卻無法將他們關(guān)聯(lián)起來。
“屬下無能,殿下交代的事情,屬下…就查出了這么多。”柳烽有些心虛,他第一次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這個結(jié)果,不知朱樾是否能滿意。
“哦。”朱樾顯然有些失望,雖然柳烽短短幾天里查到的消息不少,但真正有助于破案的并無多少。
“有一件事屬下不知是否有關(guān)?!绷橥蝗幌肫饋硎裁?,他在秦家門口臨走時,碰見了幾戶左鄰右舍的大娘。
“哦?說來聽聽?!敝扉蓄D時又提起了興趣。
“屬下打聽到,陛下當年路過閔襄,初見到貴妃時,曾經(jīng)…”柳烽有些拿不準,畢竟這件事與陛下有關(guān),他思量應(yīng)該如何開口才能將話說的委婉些。
“曾經(jīng)怎么了?”朱樾聽著是關(guān)于自己父皇的,心中一沉。但同時,卻也有些好奇當年的事情。
他只記得當年他還小,父親在外巡訪各省,歸來時就帶回了這個女子,并且一回來就封了貴妃,當時的后宮都炸開了鍋。當時他曾去問過母后,母后只是嘆了一聲氣,說是孽緣,讓他以后再也不要提及此事了。
“當時陛下的臉上像是見到了惡鬼一般,連連退后了幾步,等回過神來時,就到秦家把貴妃的人給要走了?!绷椴桓铱粗扉械难劬?,低著頭一股腦的把聽大娘們說的閑話全都說了出來。
朱樾并沒有發(fā)怒,只是有些疑惑,“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屬下是聽左鄰右舍的大娘們聊起來的閑話,才得知這些的?!绷槁犞扉袥]有生氣,這才敢抬起頭來?!皩傧乱布{悶他們是如何知曉的,便細問了一下,其中一位說的貴妃的后娘在她走后日日都向人吹噓,說是陛下被他們女兒的美貌給驚艷到了?!?p> “這不過是坊間閑聊,定是被添油加醋了一番?!迸赃叺撵县S也怕朱樾尷尬,便解釋道。
朱樾沒有回話,只是越發(fā)覺得奇怪,他見過秦貴妃,確實是有些姿色,但也不至于到了傾國傾城的地步,況且,父皇后宮佳麗三千,哪個不是花容月貌,還都是精通詩詞歌賦的大家閨秀,父皇的震驚,絕不是因為貴妃的美貌。
“柳烽,你隨我一同進宮時也見過貴妃,你覺得父皇可能因為她的美貌而震驚嗎?”朱樾終于開口,他知道煜豐沒見過貴妃,所以無法加以評判。
“屬下覺得…唔…于平常女子來講,定是出類拔萃的,可是在這后宮,屬下也隨著殿下見過不少娘娘,貴妃并不算那拔尖的。”柳烽也不含糊,如實道來。
“這就是了,父皇的驚訝與貴妃的容貌無關(guān)。說不定…是真的見到鬼了呢?!敝扉心抗鉁o散的望向遠方。他知道宮里一直有個傳聞,難不成也跟此事有關(guān)?
“阿樾,你在說什么呢?這大白天的嚇我一身雞皮疙瘩,你看!”煜豐看著眼前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加上柳烽那驚恐的表情,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茶樓里經(jīng)常有說書先生在講這些個宮廷秘事,他從來沒當真過,不過現(xiàn)在聽著阿樾這個口氣,難道有些事情真的發(fā)生過?想到這里,他嚇得哆嗦了一下,趕緊抱起酒壇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柳烽也聞到了酒香味,坐到了煜豐的面前,“陳公…煜豐,能不能給我也來一杯?!?p> “嘿嘿,這酒香吧,來,給你也來上一杯?!膘县S一聽來了個酒友,便樂呵呵的又找了個酒杯,同柳烽一起喝了起來。
朱樾聽著他們在身后的熱絡(luò),自己卻無心參與。這幾日他心中的那一團不安越來越大,他害怕,范大人這件命案牽連的,或許是整個朝廷上下。
他開始有些明白父皇為什么想把這件案子壓下去了。不過,他還是要查,但是,要查的隱蔽,不能讓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一絲的內(nèi)情。眼下,朱樾能相信的,也只有身后的煜豐和柳烽,瑾瑤和秦子瑜了。
朱樾心里一陣苦笑,自己貴為太子之身,不說在京城,就單算在東宮,他能使喚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全天下卻只有四個。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想這些干嘛,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于是便轉(zhuǎn)身,加入到他們的酒會中了。
三人一夜之前喝光了五、六壇酒,幾個人都是七橫八豎的倒在書房的軟塌上。
第二日一早,太子妃瑾瑤領(lǐng)著一幫侍女一進來,濃烈的酒臭味撲鼻而來,惹得她一陣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