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樾回過神來,“沒什么,這個茶樓很不簡單,表面看起來只是喝茶聽曲兒的地方,實則高深莫測?!敝扉衅鹕淼?,“我們回去吧?!?p> “可是...”煜豐對泠月還懷有希望,盼著一會兒還能再見她一面。
“她應(yīng)該不會再過來了?!敝扉胁蝗绦?,卻還是要叫醒夢中人。
煜豐深深地嘆了口氣,卻也還是跟著起身,整理整理衣服了,準(zhǔn)備走了。
回程的馬車中,煜豐認(rèn)真的思量了一會,開口道,“阿樾,你覺得,秋實和泠月,她們二人像不像?”
朱樾認(rèn)真的回想了一下,“細(xì)看二人的眉眼確實有些神似,不過,其它地方卻并無半分相似之處?!敝扉薪K于明白了那日煜豐神魂顛倒的模樣是為了哪般,可是卻又不解,“這些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煜豐低著頭苦笑,是啊,就算相像,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們畢竟是兩個人。
東宮,剛回到書房的朱樾就看到柳烽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了。
見到朱樾,柳烽便恭敬地行禮,“太子殿下?!?p> “起來吧?!敝扉谢氐?,“范大人的事有眉目了?”
“回殿下,屬下從戶部的檔案典籍里查到,范大人是從閔襄縣一步步被提拔上來的。只是他這提拔的速度比常人快了不是一星半點?!绷榈谝淮慰吹椒吨n案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
“說下去?!敝扉衼砹司?,他聽到過傳聞,說是范大人手腳不干凈,只是以為是政敵之間嫉妒報復(fù),沒成想,竟然是真的。
“天和九年,范大人參加鄉(xiāng)試,中了舉人,當(dāng)了閔襄縣的縣令。這之后的二十年,范大人從一個九品的縣令,坐到了今日正四品下戶部侍郎的位置?!绷槔^續(xù)說道。
“哦,的確太快了?!敝扉刑裘迹y道傳聞?wù)f他與秦貴妃有連帶關(guān)系是真的?“他中舉之前的經(jīng)歷呢?”
“殿下,這就說到奇怪之處了,范大人的檔案里只寫了他中舉之后的經(jīng)歷,而且每升一級都只用寥寥數(shù)句記錄,根本不夠詳盡?!?p> “是嗎?”朱樾陷入了沉思。怪異的案子和怪異的受害人,這個案子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殿下,要不要屬下跑一趟閔襄縣去打聽一下。不過二十年前的事,應(yīng)該會有人記得?!绷榭闯隽酥扉械囊苫?,但是要想知道更多,只有去一趟才可能查出些什么。
“嗯,你派一個信得過的去打探一下范大人的來歷。你留下,我還有事要你去辦。”朱樾覺得柳烽留在京城對自己的幫助最大,他需要柳烽暗中打探一下岳樓這個地方。
“我今日去了一趟岳樓?!敝扉欣^續(xù)講道。
“就是京城最熱鬧的茶樓嗎?”柳烽瞪起了眼。
看來這個岳樓的名聲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連只知舞刀弄劍的柳烽都有興趣,“沒錯,我覺得這個張掌柜很不簡單,查查他背后的勢力是誰。還有,”朱樾頓了頓,“查一下那個泠月姑娘?!?p> “是。”柳烽抬頭看了朱樾一眼,殿下竟然要調(diào)查一個姑娘。難道…
翌日,北境。
朱宥拿著剛收到的來信和畫像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書房,“父王,父王?!?p> “什么事讓你如此慌張?!敝戾阋桓焙懿荒蜔┑臉幼?,他希望兒子沉穩(wěn)冷靜,有帝王風(fēng)范。這些年,他也是按照當(dāng)年父皇對自己的栽培來教導(dǎo)宥兒,就是為了等到來日一擊即中,重新奪回那把龍椅。
“父王,范筑的案子皇帝交給了太子朱樾。”朱宥一臉愁容。
“那又怎樣?!敝戾愦_實滿不在乎。他這個侄兒今年不過剛剛成年吧,一個毛頭小子而已,有何懼?
“他已經(jīng)去岳樓找過小影了。”朱宥很是擔(dān)憂。計劃進(jìn)行至此,一切都在他們的預(yù)料之中,朱樾是唯一的變數(shù)。但他不知道這個變數(shù)會對他們的計劃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
“是嗎?竟然比我們預(yù)計的還要快一些。”端王爺喃喃道。
“父王,那…”朱邈抬手,示意讓朱宥收住將要說出口的話。
“唔…”此刻朱邈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盤算。他的兒子嗎?看來也不似他父親那般廢柴,還有些頭腦,這么快能查到茶樓??磥?,是要盡快執(zhí)行下一步計劃了。
“來,宥兒,幫父王研墨?!倍送鯛敾剡^神來,對朱宥說到。
朱宥像個孩童一般,乖乖走上前去??粗竿跻还P一畫的寫下那一封信,他心里明白,他和自己的這位堂弟不久就要相見了。
朱宥拿著剛剛寫好的書信,準(zhǔn)備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
他看著手上的親筆信,又回想起了他走之前的那個初春,最后一次見到朱樾,他還在襁褓之中,還咿咿呀呀的抓著他的手指頭。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阿樾已經(jīng)成了太子。這些年,他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吧,有父皇和母后在身邊的陪伴,或許還有一群生死與共的兄弟。
朱宥想到,如果自己也在京城的話,或許,這一次,他還會來找自己商討案情。朱宥苦笑,不對,如果自己在京城,應(yīng)該也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了。
朱宥暗自神傷,這些年自己只有書房里的那幾堆被他翻爛了的書卷,一把父王傳給他的劍,還有一直留在他們身邊的老奴阿巴。自從母妃走了以后,父王便遣散了家里眾多的仆役,只留下了自小跟在父王身邊的阿巴照顧。
所以,這次的計劃務(wù)必一擊即中,把所有失去的都奪回來。讓他們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感受一下那種孤獨,像他一樣身旁只有書和劍,還有不善言辭的父親,日子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挨過去。
冷冽的寒風(fēng)從耳畔呼嘯而過,像是擁有穿透一切的力量。朱宥用力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卻始終都覺得冷風(fēng)是直直地從他的身體穿過去,怎么都暖和不起來。
他跑了兩步,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往爐子里又加了幾塊炭。環(huán)顧四周,一片空曠,他埋頭苦笑,沒有人情味的冬天,縱使自己把整個王府都燒著,也不會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