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瑾瑤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鋪,心中雖然
“你也真能折騰”,煜豐小聲嘀咕,“對了,那要不要叫上仇捕頭一起?”
“先不必了,我們已經(jīng)去過一次,也算是熟門熟路,再者,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朱樾假裝沒聽到。
“你是怕...我們之中有內(nèi)奸?”煜豐猜到朱樾心中所想,可是仇捕頭…不會吧,他在煜豐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到大理寺當差了。
“或許吧,我們這次面對的是一群神通廣大的對手,不知道他們的人滲透到朝廷的什么程度,所以我也不想冒多余的風險。”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朱樾只能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一旦做錯決定,就可能導(dǎo)致滿盤皆輸。
“是啊,這件案子處處透露著詭異。兇手竟然選擇在范府最熱鬧的時候,光天化日之下下手。而且手法雖然看似簡單粗暴,實則處處精心安排設(shè)計,現(xiàn)場竟沒有一個人見到兇手甚至是可疑之人。好像鬼魅一般?!?p> 煜豐從小看著父親斷案無數(shù),可是這么光明正大卻又毫無痕跡的案子,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等他見到老爺子,一定要跟他好好探討探討。
“沒錯,據(jù)仇捕頭當時錄的筆錄來看,他們搬運范大人尸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血跡還沒有完全干掉。那么,第一個發(fā)現(xiàn)范大人的那個人,就很有可能跟兇手打過照面。或者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而已。”
朱樾繼續(xù)推論道,“雖說那日是喜宴,廚房后院來來往往的閑雜人等應(yīng)該也有不少,可是既然她是這個府上的下人,那么應(yīng)該就能輕易的認出哪個不是范府上的家仆了。”
“我怎么沒想到呢,”煜豐喪氣的拍了下腦袋,“咱們找到這些人審,應(yīng)該就能水落石出了。可是,為什么這么急呢,等她回復(fù)了神志,再把她叫來問話不就好了?”
“我想既然兇手跟她打過照面,有可能會殺她滅口?!敝扉杏X得不早早找哪個小丫鬟問話,心里就一直不能踏實。
“那別廢話了,咱們趕緊的吧?!膘县S一聽,頓時打了個激靈,雙腿一夾,座下的馬便加快了速度,往范府的方向沖了過去。
到了范府,門口值守的衙役認識他們兩個,恭敬的行完禮后,將他們的座駕牽到旁邊的石柱上。
“第一個發(fā)現(xiàn)范大人的那個小雜役現(xiàn)在何處?”朱樾等不及,一邊下馬一邊追問。
“回太子殿下,就在后院的西北角下人們住的地方。”衙役小心翼翼的回答。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當朝太子,未來的天子。
“好,我們?nèi)トゾ突??!敝扉械玫搅嘶貜?fù),轉(zhuǎn)身就要沖進去。
“需要屬下帶路嗎?”衙役還想在朱樾面前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就壯著膽子多問了句。
“不必了,我記得怎么走?!毖靡鄣倪@句話倒是給朱樾提了個醒,“對了,過會兒會有一位秦姓太醫(yī)來到這。等他來了,你直接把他帶去那丫鬟那,跟我們匯合?!?p> “是,屬下遵命?!?p> 話畢,朱樾和煜豐兩個人便再次踏入了范府。
此刻的后院,“病重”的小丫鬟正坐在小方桌前,認認真真的看著一張字條。她深情的撫摸著字條好像它代表著自己心愛的人。
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不情愿的把字條放在燃燒的燭臺上,燒掉了。瘦弱的小丫鬟呆呆的看著字條逐漸化為灰色的飄絮,在屋子里漫天飛舞。
她正沉醉其中,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朱樾和煜豐打聽到了小丫鬟的房門,知道她病重,所以煜豐連想都沒有想就推門而入,于是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一個衣著單薄的小丫鬟看著屋子里紛飛的灰燼癡笑著,雖然臉色蠟黃,但是她的眼神清澈,鼻尖挺翹,笑容中甚至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煜豐看呆了,他仿佛覺得這個眼神,這雙明亮的雙眸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分明在哪里見過。
還是另一邊的朱樾注意到她旁邊的燭臺,反應(yīng)了過來,“你燒的是什么!”語氣也變得讓人恐懼。
小丫鬟被嚇壞了,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大人,奴婢...那只是家書而已,”
“家書為什么要燒掉”朱樾步步緊逼。
“奴婢,奴婢是怕被管事的翻出來...會被罰。”嗚嗚嗚,朱樾的氣場太強,把小丫鬟嚇得語無倫次,費了好大的勁才解釋清楚。
朱樾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漸漸放緩了語氣,問道,“你識字?”
“回大人的話,奴婢原先是府上管家買給二夫人的丫鬟,但是...”小丫鬟說到這里眼淚又開始流個不止,“但是有一次奴婢按照二夫人的吩咐去給老爺送吃食的時候,被二夫人抓住,說我...說我勾引老爺?!?p> 小丫鬟說著說著哭的泣不成聲,“我根本沒有,我...那天...只不過..是去送吃的而已...”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根本聽不清她后來說了什么。
不過朱樾也能猜到,定是被聶若羽趕到廚房去做又累又重的雜活了。
這邊小丫鬟哭得起勁,那邊煜豐把朱樾拉到一邊,悄悄的問,“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姑娘長得像誰?”
朱樾看著嚎啕大哭的小丫鬟,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覺得她有點像...不可能啊?!膘县S自己先否定了這個瘋狂的想法,“怎么可能,我一定是看岔了…沒事了,你趕緊問吧。”
朱樾對煜豐的這個行徑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來不及細問,搖了搖頭,轉(zhuǎn)過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回大人,奴婢名喚秋實。”名叫秋實的小丫鬟還在微微的抽泣。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朱樾略表關(guān)懷,雖然他想知道的是她能不能回憶起命案當天的事情,不要又暈了過去。
“回大人,這些日子好些了,今天剛剛才能下地。”丫鬟低著頭小聲答道。
“好,我有一些關(guān)于那日命案的問題需要你來回答,你...可以嗎?”朱樾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把小丫鬟嚇著。
聽到命案這兩個字,秋實的身形晃了幾晃,險些就要摔倒,她及時扶住了墻壁才避免了在朱樾和煜豐面前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