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一個踉蹌險些從豪華的病床上跌下來。
你說這話時一點都不心虛嗎?
不過看了看宋秩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可能是不知心虛為何物吧!
何小瓷一噎,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zhuǎn)頭看向何念,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宋秩轉(zhuǎn)過眸子,也盯著何念,深沉的瞳眸辨不清情緒,卻讓何念莫名覺得這雙眼暗含警告之意。
你自己的謊,還要我?guī)湍銏A。
我這可是盡心也盡力,剩下的靠你自己嘍……
何念瞇了瞇美眸,慵懶的打著哈哈,“是啊,來的太急,撞壞了……”
“嗯?”何小瓷半信半疑,又看向宋秩,“撞壞了?”
宋秩一直保持著一本正經(jīng)的臉色,此刻也是面不改色,“壞了。二小姐不送送我?怎么說這車也是為了大小姐才壞的?!?p> 何小瓷終于有些動容,點了點頭,“是這樣啊……”
雖然她并不相信,畢竟這個男人可是有過前科的,她可沒忘記那天晚上出租車的事情。但這個男人已經(jīng)拿何念的恩情來挾持她了,她也不能說“不”了。
果然是個惡劣的男人……
……宋秩最終還是坐著何小瓷的車回到了家,把喬家兩兄妹丟在了醫(yī)院。
不過看喬宴在醫(yī)院的受歡迎度,他也不用擔(dān)心了。
至于喬歡,他把車鑰匙留在何念手里,能確保她早點到家。
何小瓷今晚出來的著急,沒有仔細的去挑車,開出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開了一輛路虎。
何家雖是世家大族,卻不奢華高調(diào),車庫里也大多都是經(jīng)濟普惠款的,而非奢靡大牌。
黑色的路虎停在宋秩居住的公寓樓前,四下寂靜,私人公寓里沒有人會無端破壞氛圍。
何小瓷從前面的玻璃看向這一片靜謐之地。
“你住在這里嗎?”
“嗯?!彼沃鹊难劬υ谀诘囊股骋r下顯得明亮有神。
“這地方很不錯啊!”
何小瓷沒有去看他盯著自己時的眼神有多么深邃,光是感覺,她就已經(jīng)能體會到這種火熱的視線。
這地段確實不錯,比不上華庭苑的歷史悠久與口口相傳的名聲。但也是寸土寸金的寶地,也是京都人們值得稱頌的私府豪宅。
此處,也有個相得益彰的名字——蘭府私城。
“不如進去坐坐,好好欣賞欣賞?”宋秩提議。
“不用了。你到家了,我也該回家了?!焙涡〈傻恼Z氣滿是客氣疏離。
宋秩也沒強求,解開安全帶利落的下了車,站在路邊。
何小瓷打著方向盤,將車子掉頭,駛離了蘭府私城。
宋秩仍立于原地,銳利的黑眸注視著路虎離開的方向。身影在后視鏡中逐漸變小,成為一個黑點,然后消失在雪色的地平線。
何小瓷收回自己的目光,平穩(wěn)的將車子開往何家老宅。
……
時間撥回到兩天前,在何母找到宋秩談話前,何小瓷在辦公室接到了路墨書的電話。
“路伯伯有什么事嗎?”何小瓷疑惑的詢問。
往日里這位路氏的最高決策人,路呈的父親可是從未給她打過電話的。所以接通電話知道是他時,她完全是受寵若驚。
路墨書冷哼了一聲,“我來過問一下我未來兒媳的私生活?!?p> 路墨書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為目的,甚至話語直白的讓何小瓷一霎那間白了臉,就連唇色,也煞白的沒有人色。
只是電話里的交流,并不是面對面的審問,也讓何小瓷覺得路墨書硬生生扯掉了自己的遮羞布,不僅僅是害羞,更是無地自容。
“路伯伯這是……什么意思?”何小瓷咬著唇。
“你都要把綠帽子扣在路呈頭上了,現(xiàn)在來問我是什么意思!”路墨書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氣急敗壞。
何小瓷緊緊的咬住了唇,冷靜的辯駁,“不知我做了何事,竟連路伯伯也驚動了?”
“你不要覺得你跑去埃及,我們看不到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并沒有……”
“那個男人是叫宋秩吧?最近很是囂張,明目張膽的打壓路氏。”路墨書說的咬牙切齒,險些聽不真切。
何小瓷站在窗邊,看著窗下走過的三三兩兩的小情侶,心里微微酸澀,“路伯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宋秩只是小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有能力會去打壓路氏呢……”
路墨書一聲冷嗤,“婦人之見,鼠目寸光。他隱藏的太深,任誰也沒想到,搞出如此大動作的會是他這么個新人……”
稍停頓了片刻,他轉(zhuǎn)了話鋒,“我原以為你只是性子頑劣一些,慢慢磨練磨練就好了。這次卻讓我拿到了證據(jù),你也不需要對我一個老頭子花言巧語。如果不是路呈一心護著你,我是不會讓你進我們家的門!”
何小瓷陷入沉默。
他說的沒錯,她從小就頑劣,完全不同與其它千金小姐高雅端莊,只是那時何氏強大,所以她頑不頑劣跟聯(lián)姻之事不能混為一談,也不會有人說半句不妥,包括路墨書。
而如今,路呈救何氏于水火之中的恩情不得不報。可歷經(jīng)一劫后的何氏再不復(fù)往昔昌盛,許多人連帶著路墨書都齊齊變了臉色。
那場盛大的訂婚宴雖然令很多人意外,卻也是情理之中,路呈也因此贏得了一個良好的聲譽……
定了定神,何小瓷粉唇微啟:“路伯伯可能是受了什么誤導(dǎo),我去埃及,只是為了工作。至于宋秩,他是學(xué)校派來的特別嘉賓,我們之間的接觸只限于工作交流……”
不知為什么,說出這話時,她竟莫名有些心虛。
腦海里泛起一些記憶,是在埃及時,她每日清晨在他的房間里醒來的畫面。
一幀幀,一幅幅,畫面清晰的她能記起每一個細節(jié)——哪一天的清晨他不在房間,哪一天的床頭柜上放著他修改好的她的考古筆記,哪一天的陽光照到了床邊或是雨聲正在淅淅瀝瀝……
一抹可疑的潮紅爬上了她的兩頰,霎時就染上了色彩霓霓,隱隱芳華驚現(xiàn)。
那些日子,真是安寧祥和的像是一對老夫老妻的生活。
而她,正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