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移話題,想到無果的事。
“無果跑了?!蔽壹奔钡卣f著,擔心辦事不利會讓無果傷害更多無辜之人,所以只能很坦誠地承認道,“怎么辦師父?!?p> “跑了抓回來就是?!睅煾刚f著,用手極粗魯?shù)刭N著我的眉間上,碾螞蟻一樣地壓了壓,“愁什么,皺著眉頭丑死了?!?p> 我......
好吧,讓我再留戀這樣的美好一會。
我點點頭,笑了。
師父也笑了。
還沒等我眼珠子眨巴兩下,可能感覺氣氛因此不再沉重的時候,師父才鄭重說道:“好了,以后剛剛這些話都不要說了,我知道嬌顏曾經(jīng)欺負與你,現(xiàn)在又過來挑釁,你心里不舒服了,改日我?guī)湍憬逃査婺愠鰵??!?p> 師父竟是這般貼心,讓我心一酸,他剛剛竟都是在安慰我,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不讓我再難過。
想著之前應允的承諾,我悲從中來。
從見到膠倪后,我心底的陰霾一直重重壓在心底,剛剛的決定也是異常堅決,我要離開師父的。
可是為什么,面對師父時,我卻不能再那么堅定,是我意志力不夠嗎?
還是我的心不夠疼。
但是終究會有心疼的那一天,只是我不愿意看到而已。
自欺欺人的,索性長痛不如短痛。
“師父?!?p> 我剛要喚聲,師父就打斷了我:“你若擔心無果滋擾眾生,師父這就跟你去將他收了,不過你這好不容易顏笑的臉頰,可不能再這么消沉了?!?p> 我不是消沉,我是在沉淪了罷。
“師父,我不能。”我還沒說完,師父就將我全身定了住,只留下一雙眼睛咕嚕嚕地能動能眨,其他卻都不能,言語都不行。
“對嘛,這樣子就乖?!睅煾笓嶂翌~頭上的毛發(fā),低低自語,“怎么一從金榭山出來就總是崩拉個臉呢,如果不開心我們重新回金榭山去就好了?!?p> “現(xiàn)在回金榭山嗎?不行不行不行,無果還沒制服,師父的咒還沒解,我得離開師父的?!蔽倚睦锵胫箘耪5难劬?,師父卻都看不見。
師父故意的。
我的眉頭用勁地越皺越深。
還好師父就是見不得我這樣,他也皺起了眉頭,輕嗔了一口,說道:“好啦,敗給你了,好不容易看你容顏有所舒展,現(xiàn)在是又皺越深,罷了罷了,我答應你以后都不控制你啦。”
師父邊說著,邊拿細手熨著我的眉峰,直把我的眉頭給撫平。
但我還是不能說話,不能動。
看著師父一系列的動作后,突然停在我面前,把我當藝術(shù)品望了望,無厘頭咕嚕了一句:“和你們?nèi)祟愊嗵?,是有點奇怪?!?p> 奇怪?說的他自己好像不是人一樣。
也不對,師父是神,神存在一樣的神。
我經(jīng)師父那么一熨斗摸下去,當真煩心的浮云消散了好多,我知道剛剛是師父用法力運轉(zhuǎn)著清心咒輸入我體內(nèi),幫我穩(wěn)定心神。
我現(xiàn)在清醒多了,也放松多了,正經(jīng)打量著師父的臉,也朝他笑了一笑,算是回謝。
咦,能笑了?我能動了?
“你不要高興地太早?!睅煾傅脑掃m時又飄來,“你只有開心的時候才能動?!?p> “師父,你不能這么霸道?!蔽也粷M地反抗著,“人家惹我生氣,我可是要收拾人家的,如果我要不開心就動不了,原本要與人打架的手若被定住,那不是白白被欺負了?!?p> 那可不行。
我嘟著嘴泫然欲泣,無限委屈。
師父卻將我拉進了懷里,輕聲說道:“不會有人欺負你的,我會護著你,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我的心口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震驚到恍惚。
膠倪也說過,師父是跟她有生生世世的情緣。
我。
一害怕,掙扎地想從師父懷里起來,奈何師父緊緊地牽制著我。
“你不喜歡聽?”師父的下巴抵著我的額頭,他的聲音有些許失落,些許悲傷,還有些許無助,讓我心疼。
“不。”但我不敢說喜歡,只能溫順地窩回他懷里。
“嗯。”我感覺到師父松了一口氣,至于他什么表情,我不敢看,我像一個懦弱的小丑,只敢讓自己往角落里縮,而師父卻抱得很緊。
這份踏實和溫暖的懷抱,就是所謂的安全感了吧。
我竟然如此留戀。
情欲本是生活中的鴉片,我控制不住,也忍不住環(huán)手緊緊抱住了師父,這一回應,倒是讓師父歡喜雀躍不已。
“阿期,我叫你阿期好不好。”師父突然征求性地問我,“等我們把無果的事情處理好,我就陪你去熟悉這通天地界,我們一起去凌霄山,一起去隱逸村,從通天的入口有一條你們?nèi)碎g的彩虹特別壯觀,阿期,你能陪我多去走走嗎?”
去走彩虹橋?我記得以前每次夏季陣雨過后,空氣中彌留的雨霧折射著太陽公公的光線,形成了一條絢麗多彩的拱橋,從天空的這頭連接到那頭,如此美麗,我和弟弟妹妹們都曾幻想著能爬到云層上去走走拱橋的。
現(xiàn)在聽著師父竟然能帶我去,我自是興奮不已。
“真的嗎?”我從師父的懷中蹭起來,眼底生光。
“當然。”師父眼中的色彩也明亮了很多,他含笑地看著我,氣氛也因此又恢復了輕快,我知道師父并不是不懂,并不是單純的想裝傻充愣,也許,他只是把我想得太好。
是的,他一定是把我想得太好,所以盡量在遷就我,討好我,可是我沒那么好,我不是可嘉啊,我不是膠倪呀!
可是,看著他也那么開心,我竟然覺得很滿足,那些分離的話再說不出口了。
也許我們需要一個契機,或者,肯定還有其他辦法能解師父的咒的,我這樣想。
只是,我擔心著師父的咒,卻并不曾想過我自己身上也有咒。
也許,這便是因果,苦難多磨。只是,我才一十六歲,是個稚嫩的年紀,沒有那么多的遠見,也無心思考。
因為師父迫不及待地想帶我去領(lǐng)略通天地界的山河壯麗,整弄了一番后,在我們面前劃了一扇門:“走,我們?nèi)フ覠o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