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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癲癇女孩的自述

第十八章:婚與喪二

一個癲癇女孩的自述 君與君識 2046 2019-08-03 17:07:11

  姥姥出院了,回去莊子,那時姥姥病情并沒有什么好轉(zhuǎn),可姥姥就是要回去,大人們就特地送姥姥回去了。

  姥姥回去莊子,也就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天晚上是周五,明天小哥哥就要結(jié)婚了,家里人特別多,大人多,孩子也多。我特別開心,知道是喜事,還帶著大侄子玩到很晚都不想睡。那晚我獨(dú)自一人,睡在地上,就在我家的小陽臺那,與前屋連著,前屋臥室內(nèi)那天睡了許多人,加上我就有四個人,姐姐與大姨,媽媽睡在大床上。我鋪著地毯,睡在一旁的地上。

  我那天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特別開心,過了十二點(diǎn)都還沒有睡意,還在屋內(nèi)跑來跑去。媽媽一聲吼,我不得不乖乖地躺在地上,就像一個聽話的寶寶。

  時間很完了,電話突然響了,“叮鈴鈴,叮鈴鈴…”。電話一響,原本好多躺下的人,也都起來了。媽媽去接的電話,說了有一會。不知怎么,大人們又坐在了那,絮絮叨叨說了起來,我絲毫沒有在意電話內(nèi)容是什么,但看大人起來,我也起來了,好奇的看看著大人們像開會一樣排排坐在客廳,臉色還是那樣凝重。“噓!別說別說?!眿寢屌c舅媽說著,讓她不要吭聲。我像只好奇的貓咪,瞬間立起身來,看著,問道:“咋啦?”

  “趕緊給我睡覺!”媽媽一吼,我乖乖又躺下了??蛷d內(nèi)的人還在聊著天,前屋相對安靜許多。姐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用被子把自己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還緊緊握著,臉色也不是很好,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躺著。大姨不知在姐姐耳邊不知說著什么,我就靜靜聽著,沒聽清兩人說什么,可我聽見了哭聲,姐姐抽泣的聲音。

  不懂事的自己坐起身來,指著姐姐,大聲嚷著,“她哭了,姐姐你有毛病吧,大晚上哭什么哭。大喜的日子,你這是要哪樣?太晦氣了?!?p>  姐姐罵了我?guī)拙洌屛仪那牡?。我與她回嚷了幾句。媽媽聽見屋內(nèi)的吵吵聲,走了進(jìn)來。姐姐看到是媽媽,馬上不罵我了,反而撲到媽媽面前,抽泣著說:“媽媽,我明天早上不去了,我回莊子呢!”

  “好,我知道,明早你就先與你舅媽一起回去,先睡覺。你也趕緊睡,明天還要早早起呢?”媽媽說著,我安靜躺了下來,再也沒有在嚷嚷一句,安靜的窩在地攤上,團(tuán)成一團(tuán)。

  那時我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了,姐姐哭了,姐姐要回莊子,那,定是姥姥去了。我一句話也沒有問,也不說一句,雖然猜到了,可什么也沒有說,沒有問,裝作什么都不曉得,不知道的樣子繼續(xù)睡自己的覺。那是年幼的我第一次經(jīng)歷死別,當(dāng)晚我躺在那,就在想一個問題,“姥姥死了,我會不會哭?!倍耶?dāng)晚的答案是,我不會哭的,我與姥姥沒什么感情,真的沒什么感情,而且姥姥是年齡到了,自然死亡,相對來說,沒什么,生老病死是自然規(guī)律。想著想著,自然進(jìn)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上,我就當(dāng)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也不知道,照常參加小哥哥的婚禮,看著小哥哥與小嫂嫂進(jìn)入婚姻殿堂。簡單的禮儀,簡單的布置,一切都從簡。當(dāng)時我并沒有發(fā)覺什么,后來聽大人們聊天,爸爸說,你小哥哥的婚禮是最簡單的,花錢最少的。我不記得太多,只知道我領(lǐng)著大侄子,一直在笑,在吃,在湊熱鬧。

  婚禮結(jié)束,我被送回家,與幾個孩子待在家里玩。下午吃完晚飯,我們坐著車,也回莊子了。我知道姥姥去世了,我們就去看姥姥的。在車上我還在想,我會不會哭。

  我下來車,走進(jìn)舅舅家的院內(nèi),穿著孝服的親戚,一個個在我面前經(jīng)過。我隨著大人,一起進(jìn)來姥姥平時住的屋內(nèi)。姥姥就躺著那里,周邊圍著一群人,屋內(nèi)全是哭聲。原本我以為我不會哭的,可一踏進(jìn)那個屋的門檻,我就哭了,有聲有淚。不光如此,我還跑到最前面看姥姥的臉面,眼睛閉著,臉上都是皺紋與老年斑,都是歲月的痕跡。

  沒哭多久,好多人都走了出去,我也跟著走了出去,不在哭了。那時剛好是寒假初,我們孩子都放假了。我們一大群孩子,都穿著孝服,每天輪流給姥姥守孝,即便天氣很冷,也能守到很晚,動不動就是凌晨一兩點(diǎn),實在堅持不住了,才回回去睡覺。

  我見了姐姐后,姐姐還是時???,一提起就哭,她沒見到我哭過,就問我,為什么嘻嘻哈哈,連滴眼淚都沒有。我也是倔強(qiáng),不愿意解釋,就說,“沒哭咋了,姥姥是老死的,這很正常啊,沒什么好哭的啊,我哭不哭管你什么事?!闭f完我扭頭就走,懶得理她。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傻,我說什么,她就信什么,說我沒心,怎么說也是我們的親姥姥。我沒有管她,繼續(xù)玩自己的。

  姐姐也是搞笑,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見人就說。我就在一旁看著,聽著,我也不做任何解釋。小舅舅的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姐,開口為我說話了,“不是啊,那天我明明看見她哭了,與我們一起?!北斫阋贿呎f,一邊努力回想。

  “沒有,我哪哭了,沒有好嗎?我怎么不知道,你看錯了。”我就那樣說著,否定表姐的話。

  “你看,你看她,哪里像會哭的人?!痹韭犃吮斫愕脑挘行┮苫蟮慕憬?,聽了我的話,立馬變了臉色。

  我不解釋,也不說,而這件事也成了姐姐倏挑我的話,時不時就提起來說,還是那種很嚴(yán)肅的那種。因為我基本不在別人面前哭,姐姐也沒怎么見過我哭過,在她心里,我就是一個心硬的人。

  就在幾年前,她還問我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如果我死了,你哭不哭?”她那嚴(yán)肅的表情,直接把我惹笑了。她真是個沙雕,太不會看人了,我怎么可能會不哭,她怎么可以傻成這樣。

君與君識

歌曰:“生死本有命,氣形變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保ü呐瓒璞硎緦ι赖臉酚^態(tài)度,也表示喪妻的悲哀?!f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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