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先生這么說其實(shí)是謙虛了,在桌面上的金池白龍,這碗里的豆腐白龍,依然是那么栩栩如生,特別是這兩根龍須,還在湯汁中隨意搖擺。
林大廚抬起頭,與傅老先生正好對上了眼神,傅老先生便指著碗中的白龍說道:“小林啊,嘗嘗這個豆腐,我可是改良過了,外形雖然差了些,但味道比之當(dāng)年可是好上了不少。”
說著話,傅老先生就拿起小勺擓了一小塊豆腐遞給林大廚,林大廚見狀也就拿起了小碗接過了這一小塊豆腐,再澆上傅老先生親手給的湯汁,這一截龍尾在林大廚的小碗中也是隨意釋放著自己的魅力。
林大廚小心翼翼地將豆腐龍尾連同一口湯汁送入嘴中,這豆腐滑嫩得就跟絲綢一樣,再加上湯汁的浸潤,這鮮甜的滋味竟然是從豆腐內(nèi)部向外擴(kuò)散的。
想來當(dāng)年一戰(zhàn)之后,傅老先生也是受了很大的啟發(fā),采用了和朱雨一樣的做法,將豆腐在溫?zé)岬臏兴烈饨?,這才能達(dá)到豆腐由內(nèi)而外都散發(fā)著自身以及湯汁的鮮美和清甜。
用牙齒輕輕咬開豆腐,“噗嗤”一下,竟然有一股清潤的湯汁從豆腐內(nèi)部迸射而出,不得不說,經(jīng)過豆腐的浸潤,這湯汁中竟然有了一絲豆腐的豆香味,而整塊豆腐也少了一絲酸澀的本味。
兩種鮮美互相交融,互相補(bǔ)足了對方的缺點(diǎn),又將自身的優(yōu)點(diǎn)發(fā)揮到了極致,這種做法簡直就是豆腐菜肴的最佳配置了。
好不容易舍得將這一口豆腐吞下肚,林大廚的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滿足感和幸福感,傅老先生見到林大廚這樣的表情也是摩挲著下巴笑了起來:“喜歡吃就好,喜歡吃就好!”
“傅老先生,這兩道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林大廚不顧嘴邊殘留的一縷湯汁,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夸道。
“哈哈哈哈,我這一輩子,也就會做個菜,喜歡吃就多吃點(diǎn),來來來,再嘗嘗別的!”傅老先生直接站起身拿過林大廚的小碗,又往里面夾了幾筷子,“嘗嘗,別客氣!”
就在林大廚專心品嘗美食的時(shí)候,坐在傅老先生身邊的閆大成則站起身來,往傅老先生的酒杯里倒上了慢慢一杯的女兒紅。
這一杯女兒紅可是拿那極品酒膏配上這極品女兒紅,原酒兌原膏,尋常的美酒加了酒膏之后便會變得醇香無比,那這極品的女兒紅配上這極品的酒膏,那該是何等的醇香。
“傅老先生,我敬您一杯!”說著話,閆大成就端起酒杯看著傅老先生,這好酒的傅老先生在聞到酒味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心動了,現(xiàn)在閆大成的酒杯都已經(jīng)端起來了,那哪里還忍得住,傅老先生笑瞇瞇地端起了酒杯跟閆大成碰了一下,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美酒入喉,這醇厚中帶著一絲辛辣,但又混著一點(diǎn)甘甜,酒香在傅老先生的舌尖、喉頭久久回蕩,瞇著眼的傅老先生良久才睜開了眼,輕輕放下了酒杯,愜意地發(fā)出了一聲“哈!”,這一聲“哈”大概就是一個好酒之人對美酒最高的贊譽(yù)了。
“閆掌柜,您這酒,可真是好酒啊!”傅老先生豎起了大拇指,“入口柔,到了喉頭又是一股醇厚的香氣直接席卷整個口腔,最后的一絲辛辣卻被一絲甘甜中和得讓人迷醉!”
“哈哈哈哈,您過獎了,要不?”閆大成指了指一旁的那壇極品女兒紅,“咱再來點(diǎn)兒?”
傅老先生就等著這一句呢,聽到閆大成這么說了,也是笑著連連點(diǎn)頭,說道:“來來來,再來點(diǎn)!”
“哈哈哈哈,好嘞!”閆大成又將兩個酒杯倒?jié)M,端了起來,說道,“您要是想喝,我今晚就陪您喝個痛快!”
傅老先生和閆大成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這一壇子極品女兒紅也就這樣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見了底,而二人也是開始搖搖晃晃,索性旁邊懂事的小伙計(jì)早就在后面的休息室給二人備上了被褥鋪蓋,見二人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省人事的狀態(tài)了就趕忙攙著二人進(jìn)了房。
京城,福源閣。
“你是說你之前沒有干掉那小子,又被人認(rèn)出了你的武功路數(shù)?”蔣金龍一臉兇狠地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下面跪著的阿三,“啪”的一下將手里的信件甩在了阿三的臉上。
阿三也不躲,任由這紙片在自己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低著頭,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
蔣金龍,福源閣總龍頭,把控著全國上下至少六成的殺手,對待屬下的手段也極其殘暴,在他發(fā)怒的時(shí)候,手下的所有殺手根本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
“滇西發(fā)來消息,說是李家上下已經(jīng)被一個蒙面老漢找上了門,外門的弟子都已經(jīng)損失了八成!”蔣金龍突然轉(zhuǎn)怒為笑,“哈哈哈哈,阿三,你這可做了件大好事兒!”
阿三還是跪在那里一動不敢動,也不講話,蔣金龍也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這全國的暗殺生意,這滇西李家憑借這鬼門針和手下的外門弟子,搶占了三成,現(xiàn)在他們?nèi)耸执鬁p,這暗殺生意能占的份額可能也就兩成了吧!”蔣金龍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阿三!”
“屬下在!”阿三突然驚覺地抬起了頭,雖然很用力地控制著自己,但不住顫抖的雙手已經(jīng)出賣了他心中的慌張,面對著殘暴的蔣龍頭,阿三也沒有把握剛才那一句夸獎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夸獎自己。
“之前的行動,你沒有完成,這小子還活蹦亂跳地進(jìn)了天津城,按照規(guī)矩,你該怎么受罰?”蔣龍頭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玩味地看著不住顫抖的阿三,咧著嘴笑了笑。
阿三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馬上又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回答道:“回龍頭的話,按照規(guī)矩,該斷一肢!”說著話,阿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左腿揮去。
“鐺!”的一聲,一個茶杯打在了匕首上,一下子將匕首打飛了出去,只見蔣金龍收回右手,笑瞇瞇地說道:“我說了讓你動了么!”
阿三慌慌張張地說道:“屬下該死!”,然后又是一句話不說,靜等蔣金龍的后話,畢竟現(xiàn)在他不發(fā)話,如果阿三還擅自動手的話,按照規(guī)矩,那就不只是斷一肢這么簡單了。
“你抬起頭來!”看著阿三,蔣金龍干笑了幾聲,“如果給你一個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你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