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傍晚,落安抱著腿坐在窗邊的小沙發(fā)上,下巴抵著懷中的豬豬玩偶,腦袋里空空的,眼神空洞地倒映著不斷下沉的夕陽,即使早上再耀眼,如今也只不過在慢慢往下沉淪,周期只有這么長,要想再次輝煌,只能再等待一晚上的蓄勢而發(fā)。
靠近景區(qū),風景無限。地平線,落日近,云絮幾何。窗臺邊,微風揚,青絲幾縷。這一切,似乎都是小鎮(zhèn)的地理位置所形成的獨特優(yōu)勢。
橙色的光照進屋子,暈在地板上,屋子里并沒開燈,以窗戶為界,一半亮,一半暗,夕霞暖暖,屋內閑靜。
孫芃站在門口望著這景,藝術生的本能使得她在腦海里快速做出評斷。
美景,美人,安靜,安逸。
她知道,她的安安姐從來都是一個心思沉沉的人,表面上言笑晏晏,其實精神是空虛的。這樣沉重的落日,似乎更能夠映出她此刻的心境。
背過身把門小心地合上,輕手輕腳地往床邊走,路過桌子旁順手拎起矮凳,坐在落安身邊,托著腦袋,順著她的眼神望向窗外,真美啊,雖落未遲,仍能抓住這樣的美好。
落安閉上眼,感受微風拂過臉龐,真如那位大家說的那樣,像母親的手,但是對于她來收,似乎很遙遠,母親的手是否應該要更加粗糙些?
思緒又隨著風飄遠,整個人也輕飄飄起來。
一個似乎是來自遠方的聲音將她拉回,“安安姐,你說以后付瑾瑜這樣的人,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女孩子啊,她會是什么樣子呢?”
不知為什么,看著這落日,即便是有漫天的彩霞作伴,即便它依然光芒四射,可是卻使人沉悶。這給孫芃的感覺,就像是付瑾瑜。
落安懶懶地睜開眼,只見孫芃捧著腦袋望著窗外,悠悠然地左右搖晃,說實話,落安也曾想過,但是想到一半,她就不愿再想下去了,算了算了,那都是她們所想不到的。
世間所有,神自有她的安排。
她當然沒有回答,她只當這是一個女孩子在青春期發(fā)出的眾多疑問中的一個,和問你談戀愛是什么樣的感受一樣,無需回答,無法回答。終得親自感受,方有合適答案。
“青石鋪就的長巷,飄散著古城淡淡煙火,偶有行人悠閑走過,把恍惚的記憶遺落在時光里。這是一座聞著風都可以做夢的城,我們時常會被一些細小的柔情與感動潛入心底,忘了自己其實也只是小城的過客?!?p> 風吹過小樓,似有木香縈縈環(huán)繞在身旁。
忘了從哪里看來的這一段話,在這樣一間木質屋子里,像是融進了那片夕陽的余暉,泛著古樸得光。她想,也許剩下的日子里,她就要在這座小城里,做著風帶來的甜美的夢。
少女再次發(fā)問,“安安姐,你說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男人會是什么樣?”
“噗嗤,我是不是該說就長你們付瑾瑜那樣子的?”
安寧的維度就這樣被打破了。
“哎呀,討厭!不和你說了,我下樓去了?!睔夤墓牡匾恢迸艿搅藰翘菹旅妫瑢O芃順了口氣:“嘖,難死了,以后哥再交代這樣的事情我就不接了,簡直不是人能做的?!?p> 落安看著她的背影笑她,這孩子,還是學藝術的,這要是臨摹畫像哪能坐這一會兒就走掉的?
孫芃溜到廚房,又走到桌子邊,拿起手機:“喂,哥!你還會回來吃嗎,要等你嘛?_??!?p> 過了一分鐘,那邊回了一條極簡的信息“回”
孫芃捏起一顆提子塞進嘴里,拿衣角擦了擦手上的水,回復道:噢~
*
蘇淮和導演道了個別跑出來,拍了站在車邊男人的肩膀,“嗐!虧我忙急忙慌的,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怎么?這下是不是感受到我的好,舍不得我了啊?”
說完還風情地撇了下眉毛。
最后的工作結束,瑾瑜也是一身輕松。“嗯,來和你們道個別,明早就走了?!?p> 看到瑾瑜整個人也松懈了下來,沒了平常的緊繃,蘇淮越發(fā)開心。
就連看著今天的小太陽心里也美滋滋的,和瑾瑜并排站在車邊上望著街對面露出半面的落日,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們兩個從家里跑出來瘋玩,回家的路口注意到這一幕,停住遠視。
只不過,在喧鬧的都市,這樣駐足的遠望,是不多的。
不多時,路過的工作人員對著兩人打招呼,蘇淮不顧形象地咧著嘴:“姑娘們,回家注意安全??!”
而女孩們注意的男人卻只是點點頭,一幅與我無關的雅樣。然后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三兩個粉絲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眼巴巴地朝著車里伸脖子。
蘇某人丁點不尷尬地想:“這些女孩子這都能忍?要我我就忍不了,嘖嘖嘖?!?p> 然后爬上女孩子們擠破頭都想要看出些什么的車子,“碰”關上門,揚長而去。
痞痞地說:“坐穩(wěn)了啊!”
脖子上掛著相機的女孩絲毫不覺得累贅,在原地使勁地蹦跳:“哇啊啊啊啊??!我男神真的是帥啊!絕美了呀!??!”
身旁的幾個姑娘圍著那女孩,“快快快,剛剛拍的背影照能不能發(fā)我一份?。堪萃辛恕?p> “哎呀,這有啥,都是自家姐妹。不過記得不要外露,咱們內部消化就行,不然又有營銷號拿去做文章了?!?p> “嗯嗯嗯!這我們都知道的!”
三四個女孩往相反的方向,互相交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