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七被困在了深海世界里,只有隱約的光芒不時掠過,但女歌沒有要傷害齊七的意思,是以她也不能像干掉愚浪一樣干掉女歌,只能靜靜地盤腿坐在那里,閉上眼睛像是打坐一般。
不人不鬼的女歌看了她一眼,便晃過眼去,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望向遠方,不知在看什么東西。
齊七在打坐,盤腿而坐,丹田聚氣,周圍一個個靈力小顆粒都逐漸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可以看見的,雪白色的發(fā)著柔和的光芒的小顆粒,腦海中,齊七伸出手。
她的靈體天生吸引著這些小可愛們,所以她從來不需要擔心修煉,但她的身體特質又讓她不得不管一下吸收的力度,入不敷出,齊七換了個手勢,吸收靈氣。
但是隨著這些靈氣進入體內,穴竅,齊七的眼前卻開始浮現(xiàn)了一些東西,一些讓她不禁怔愣的東西。
高寒的大殿之上,只有靈體在此的海神閉眼細聽著階下女子美妙的歌聲,那是純凈的天籟,是讓神都為之側目的歌聲,海神輕輕地點著高座的扶手,即便是神創(chuàng),也會有出乎神的意料的地方,而海神給的太多了。
一曲罷了,女子由原來輕松的舒展姿勢到了跪伏的姿勢,以頭磕地,女子求道:“吾神,女歌想向吾神請求一事?!?p> 海神聽到這聲音,停下敲擊的手指,睜開了眼,那是一雙散發(fā)著海之力量的冰魄雙眼,他低頭看著拜服在自己階下的女子,道:“你要說之事,吾已知曉?!?p> 女歌身子一顫,道:“請吾神應允女歌同他離開。”
海神看了女歌一眼,低下眼,一手撐著頭,半闔,許久之后,才聽海神道:“你去吧。”
“多謝吾神!”女歌重重磕了三個頭,隨后擺動魚尾,沒有絲毫猶豫地離開了。
愚浪回來的時候,女歌已經(jīng)離開了,只剩下海神一手支著頭,半闔著眼坐在高座之上,愚浪上前幾步,“吾神怎么可以就這樣放走女歌,吾神明知道那個男人心懷不軌!”
神沒有說話,但又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冷漠而又至上,“退下?!?p> 愚浪有些不甘心,卻并不能違抗這個聲音,他后退幾步,單膝下跪,道:“愚浪失禮了,請吾神原諒?!?p> 神這才睜開眼睛,他淡淡地看了愚浪一眼,隨后又閉上眼睛,淡淡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內響起,“你覺得吾若是不放女歌,那個男人又會如何對她?”
能怎樣對她,這樣女歌就有了利用價值,就會……愚浪張口欲辯,卻失了聲,他張了張嘴,最終低下了頭,雙膝跪地,對神磕了個頭,道:“愚浪知錯,請吾神責罰。”
神對他們這些久久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仁慈的,獵食玩鬧之事只要不太過火,神都當做小打小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些什么需要的,不太過分的事情,神也總會應允,今日是他失禮了。
那個男人擺明了想要利用女歌得到海神的消息,但是女歌被保護的太好,太純凈,所以一心跟著男人離開,離開了海神的宮殿,女歌也說不出任何一個關于海神的詞語來,這樣的女歌對于男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那么男人便不會對她太過……
殿內安靜了下來,離開的女歌穿越了弱水之海,打破天地的極限,沿著海谷的崖壁往上游著,海谷邊有一個男人在等著她,那是她一生中最慶幸遇到之人,女歌帶著期待,魚尾的擺動有力而快,整個人興奮不已,只為見到自己命中的郎君。
那里確有一個男人在等著,見到女歌上來,他面上帶著喜悅地上前一步,環(huán)住佳人,低頭對她無限柔情,“海神可同意你我的事了?”
女歌歡喜地點點頭,道:“……同意了?!?p> 她說不出關于神的字語,這是神對他們幾個天生的約束之力,女歌知道所以對這男人笑了笑,只要男人知道她的意思就好,但是男人的臉卻沒如她所想的那般高興。
甚至還沉了下來。
女歌不明所以,有些擔憂地望著男人,問道:“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等的久了?這里的……風不能多吹,還是趕緊離開吧?!?p> 所有沒有發(fā)出聲音的字詞都是海神對于女歌所下的禁制,男人死死地皺了下眉頭,在低頭望見那深不見底的黑暗的時候,本來怒極的他忽然冷靜了下來,他伸手攬住女歌,笑道:“確是被風吹得有些頭疼,走吧,我們回家。”
女歌嗯了一聲,憂心地扶著男人。
齊七看到這里想也知道女歌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她閉上眼睛,不欲再看,然而那一幅幅畫面卻如同刻在她靈魂中一般,一幕幕浮現(xiàn)眼前,由不得她不看。
幽暗的地牢里,女歌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好幾日,日日有人來嚴加審問她,神的事情,一字說不出口,望著心愛的男人,不僅冷眼看著她受罰,還添幾道疤痕,心在一日又一日的疼痛中冷卻下來。
這一天,非常不尋常的一天,男人來了,只有男人一個人。
“你……”女歌動作的時候,抖得那鎖鏈叮當響,她眼中的希冀在看到只有男人一個人的時候,驟然燃起,將所有的失望全部燒毀,但是……男人打破了。
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刀,看著女歌的時候,道:“你愛我嗎?”
“我愛你啊?!迸栌弥粡颓辶恋穆曇艋卮稹?p> “那我要什么,你是不是都會給我?”男人問。
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在地上變成堅硬的珍珠,女歌望著他,“你又要什么?”
神的信息,她給不了也不會給,他要她的嗓子,她給了,可以作為依存之本的嗓音,連神都為之側目的嗓音,給了,但是男人似是不放棄地想要拿走她身上所有的東西。
“我要你的眼睛?!蹦腥苏f著,刀已經(jīng)揮了上去。
那是從未有過的劇痛,隨后眼前一片漆黑,但是還有更痛地在等著她。
“怡兒說你的魚尾太美了,要我添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