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老腰差點(diǎn)沒折了
齊七蹲在客館門口看了整整半天的兩位長老吵嘴，看著是仙人風(fēng)范，高人姿態(tài)，斗起嘴來就像是三歲小孩一般，還非常遵守規(guī)則，你一句我一句的。
“小鬼你吾也與他們半斤八兩吧?！?p> 猼訑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齊七卻連回頭的一個(gè)呵呵都懶得給他，兩手撐著自己的小臉，悠悠有些倦怠道：“把你自己也罵進(jìn)去眇眇真是個(gè)笨蛋，而且，什么時(shí)候你回嘴了？”
一擊即中，猼訑心頭哽了哽，覺得本就是一團(tuán)散亂黑氣的他差點(diǎn)就這么散了，猼訑緩了一會兒，忽然羞惱，“我不要同你玩了啊……”
一口氣還沒出完，就聽齊七悠悠道：“眇眇莫生氣嘛，不過開個(gè)玩笑罷了，下次讓你多回我?guī)鬃?，我再說好不？”
“……”沒有回應(yīng)的良久時(shí)候，齊七還以為這回人真的生氣了，整待回頭去找句芒，卻聽一句略帶別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說的哦。”
齊七好懸沒有笑出來，不過本就將人惹生氣了，若是再火一些，怕是日后就沒得玩了，齊七彎了彎月牙，卻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反正眇眇也看不到她。
身在句芒袖中乾坤里的畫卷中的猼訑，望著眼前笑而不語的小姑娘，難得地……沉默了。
下午的時(shí)候，兩族的長老果然鯨行所說，鳴金收兵，回到各自陣營歇息了片刻，便整軍“同時(shí)”向海淵而去。
淵，深水也，海之淵，海之深水也。
齊七往前擠了擠，最終站到了那連靈眼都望不見底的裂縫前，裂縫很大，恍若天塹，若是對立的兩軍站在兩邊，怕是無論如何也只能嘴上爭鋒了。
“進(jìn)吧。”鯨衍勾了勾笑，如花似玉的臉倒真是雌雄莫辨，他所在即鯨行等人所在的鯨浮船率先行入裂縫，慢慢地向下沉去，自紛雜、對峙的氣氛中，慢慢地化為寂靜，越是黑暗，越是平靜。
眾人的神情都很是嚴(yán)肅，警惕，這里是個(gè)完全未知的世界，甚至就連開客館之人都從不知曉這里，竟有如此深淵，海神之能，可見一斑。
齊七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的，心口總不平靜，似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她微微蹙著眉。
“小七……”怎么了？鳳君之言尚未出口，只覺鯨浮船身一陣劇烈搖晃，一股巨力分割兩人中間，竟是將鯨浮船一分為二！
齊七忍不住喊了一聲，身子隨拖拽鯨浮船的力道而去，重重地裝在船舷上，劇痛襲來，齊七眼前一黑，卻是趁機(jī)抓住了船舷，手下用力，頭腦卻被涌入的海水憋悶的昏昏沉沉。
這里的水……不同……齊七還未想到什么，便如陷入旋渦中的溺水之人，再無意識。
失去意識的齊七沒有看到，黑暗中忽然點(diǎn)起的恍若希望的瑩藍(lán)色光芒，只那么一點(diǎn)，卻是生命溫暖的胚胎，恍惚中，什么重物在地上拖行而過的聲音，隨后是沉沉的一聲“噔……”
悠悠渺渺，由遠(yuǎn)而近，響起在所有人的心間，失去意識的人莫名心頭浮上一句話。
門，開了。
“姑娘，姑娘，姑娘……”
聲音自遠(yuǎn)而近地喚著，叫人煩躁，齊七晃了晃手，似是想要驅(qū)趕這煩躁的源頭，只是那人卻鍥而不舍的一直喊著，直至齊七完全被喚回了神，蹙著眉頭睜開眼睛。
“嘶?！饼R七倒吸一口冷氣，僵在原地。
那人見齊七模樣，似是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傷著了，一雙眼在齊七上下掃視，一下望到她的腰處，那里傳來叫他人無法忽視的腥氣，那人微微蹙了眉，“姑娘傷的有些重，莫動?！?p> 齊七輕輕地把自己貼回地上，然后才有空去看那人，竟是……
鯨衍長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隨后便咬住了下唇，齊七眨眨眼，覺得自己眼睛有些花，真疼啊，除了伏羲那個(gè)臭老頭子，她從沒這么疼過。
“莫動。”帶著些微莫名的意味，鯨衍看了她一眼，鯨衍手中凝聚起水色光華，他看了看，約莫是覺得太過刺激，將光芒減到輕柔的亮度，這才去看齊七，道：“有些疼，姑娘忍忍。”
說完，不等齊七反應(yīng)，便是一掌按了上去，疼得齊七呲牙咧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便一口咬了過去。
“唔……”鯨衍皺了皺眉，卻并沒有多說，過了一陣，鯨衍收掌，看著收了利牙卻還沒有松口的小朋友，挑了挑眉，道：“姑娘打算咬到何時(shí)？”
齊七非常不好意思地松了口，舌頭舔了舔小尖牙，卻是一陣血?dú)?，她默默地坐起身，便是牽扯到腰部的傷，眉毛抽了抽，還是忍住了沒喊出口，她低著頭，真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鯨衍。
“對，對不起，我……”
“無妨，你倒是第一個(gè)敢咬本長老的姑娘?！宾L衍忽而笑了，笑靨生花的那種，一雙美目望著齊七，叫人不自覺抖了抖，“本長老記住你了，早……七是吧？”
齊七抽了抽腦筋，完了完了完了，美人笑，毒酒藥，齊七低著頭，一臉郁卒。
鯨衍望著能種小蘑菇的人，忽而彎了彎眉眼，感到愉悅。
等低落完了之后，齊七又恢復(fù)了生活的希望，反正低落是沒有用的，因?yàn)樵搧淼目倳?，這時(shí)周圍的一切才開始納入她的眼中，這里是一片無銀的沙漠，與那意想中的海景完全不同，而且周圍，平靜得出奇，似乎只有他們兩人的存在。
“這里……”齊七扶著腰踉蹌著站起來，四邊都掃了一眼，無邊無際的中心是他們，“是哪兒？”
“是幻象?！背龊跻饬系?，鯨衍直直地回答了她。
既知是假，為何還不破？齊七有些搞不懂。
似乎看出了齊七的疑惑，鯨衍攤開手，用靈力凝出的一把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揮發(fā)了，頭頂?shù)牧胰辗路鹨伤麄兯械乃郑豢滩煌５叵蛩麄兯魅≈?p> 齊七還是不明白，她望著鯨衍，希望能得到一個(gè)明白的解答。
“你能看出這兒的不同嗎？”鯨衍不再浪費(fèi)靈力，他拍了拍手上的浮灰，仰頭直視毒日，“除了進(jìn)入海淵時(shí)那亦真亦假，如夢似幻的撞擊之外，你能看出這兒的不同嗎？”
鯨衍的話還是不明白，但是齊七些微懂了，除了那隨時(shí)流逝的記憶之外，你是否還能找出這世界的不尋常呢？若能，這幻境不攻自破，若不能，那便永遠(yuǎn)……困縛在此地吧。
直到它消磨了你的記憶，蹉跎了你的生命，最終你化為它的肥料，什么，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