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
秦徹倒沒有怎么動筷子,單是看著裴綿綿吃的開心,他便覺得十分滿足。
或許當(dāng)真是餓極了,裴綿綿在秦徹跟前也沒有矯揉造作,反而是敞開了肚皮吃。不出小半刻,桌上的菜就少了三成,可見胃口之好。
突然間,門簾被掀起,第二位客人上了門。
好巧不巧,正往嘴里塞著菜的裴綿綿抬頭一看,完了——是他。
伸到一半的筷子停了一停,秦徹見狀也回過頭去,這四目相對的瞬間,氣氛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你來做什么?“
秦徹的臉上失去了笑意,面對來者宦游,他從沒給過好臉色。
“許你來不許我來?天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與秦徹相比,宦游就顯得自在許多。
只見他隨意找了處位置,整整好在秦徹目光所及的地方,大剌剌地坐了下來,用挑釁的目光望著秦徹。
一時間,狹小的室內(nèi),充斥著針鋒相對的目光。
“小游也來啦,這……“
王婆婆聽到動靜,便從廚房走了出來,不料一出來便看到了這劍拔弩張的一幕。
她像是知道兩人有過節(jié)一般,頓時有些為難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王婆婆,沒事兒,您歇著,我找秦徹聊聊?!?p> 許是見不得老人家糾結(jié),宦游把話敞開了說,好歹把一步三回頭的王婆婆勸了回去。
“沒什么好聊的?!?p> 秦徹一如既往的冷漠,絲毫不想與宦游有任何牽扯一般。
“我說過了,你沒什么好聊的,她卻不見得。她難道不想知道十七年前發(fā)生了什么嗎?“
裴綿綿百分之百能夠肯定,兩個人對話中的“她“,正是指的自己。
看來,十七年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裴綿綿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被激發(fā),她無比迫切地想要知道,卻受制于此時可怕的氛圍,只能夾在二人之間,可憐兮兮地咬著筷子。
“她要想知道,我會告訴她,不勞您大駕?!?p> “秦徹,你就是個懦夫,在這兒裝什么清高呢?“
宦游氣焰盛極,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口吐芬芳。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你靠近她?!?p> 秦徹眼神愈發(fā)鋒利,那是裴綿綿從未見過的可怕眼神。
“可惜,這次我不會手下留情。你等著,我要看看你最后輸?shù)亩鄳K?!?p> 宦游氣勢洶洶地步步逼近,一字一頓地說著。最后一眼,則是落在了裴綿綿身上。
這眼神,就像是眼冒精光的餓狼,還帶著一絲勢在必得的惡趣味,看得裴綿綿不禁一個激靈,手指一松,筷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真的很危險。
撂下狠話的宦游,順勢離開了小店。
終于,氛圍緩和下來,裴綿綿彎下腰撈了一撈,好歹把地上的筷子撈到了手中。
待她坐正時,秦徹依舊是一副不善的神情。
“你……有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
雖然現(xiàn)在不是問這個的最佳時機(jī),可是……她真的太好奇,太想知道了。
沉默了許久,秦徹的手攀上眉頭,緊蹙的眉上暗藏著一絲疲倦和愧疚。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嗯……好吧?!?p> 秦徹看起來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的樣子,貼心如裴綿綿,雖然在個別事情上有些缺心眼,但是在體貼身邊人這件事上,做的還是不錯的。
她決定,既然秦徹都說了不是時候,那總會是時候的,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把自己的那份好奇心妥善收藏起來。
“宦游不是什么好人,你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知道了嗎?“
這似乎是秦徹第二次這么叮囑她了。
“嗯,知道啦!”
不愿讓秦徹今天就此陰沉下去,裴綿綿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還故作一副陽光的模樣,仿佛宦游沒有來過一般。
得到肯定回復(fù)后,秦徹的緊張情緒才略微緩和。
然而,這頓飯的心情卻被徹底破壞了。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怎么講話。一回到家中,秦徹更是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
趴在秦徹房門口試圖感知些什么的裴綿綿,始終一無所獲,她只能悻悻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探究秘密的好奇心,到底應(yīng)該如何收起呢?
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裴綿綿,不由得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嗚嗚嗚,真的好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總€人都不告訴我!”
“找宦游的話……秦徹肯定會生氣的。不能找他!”
“啊啊??!——怎么辦……”
裴綿綿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蹬蹬腿,一會兒抻抻腰,可腦海里關(guān)于“遺失的記憶“的念頭,始終揮之不去。
“不出所料,今天也是為愛失眠的一天了。和秦徹談戀愛可真是太難了,再不睡覺,會不會有一天猝死過去?“
雖然欲哭無淚,但是沒有辦法。
好在,裴綿綿最終給自己找到了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那就是——準(zhǔn)備次日的早飯!
……
翌日清晨,裴綿綿被五個接連不斷的鬧鐘吵醒,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書桌上睡了一夜。
啊!四肢僵硬,脖子酸痛的感覺——
看著平攤在面前的早餐食譜,裴綿綿愈發(fā)苦惱。
“什么玩意兒啊,這也太難了,根本不是初學(xué)者能做的東西?!?p> 誠然,裴綿綿就是個媽寶女,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頂多也就會自己煮個泡面。
她掙扎了半天,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貫的冷水洗漱后,總算精神了些。
但不論她如何清醒,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依舊掛在眼眶周圍,像極了熊貓。
“是眼霜不夠貴嗎?我到底為什么要失眠?。?!“
一邊抹著最貴的精華,一邊郁憤難平的裴綿綿,碎碎念中都是針對秦徹的“愛的控訴“。
終于,保養(yǎng)妝造完畢,簡單清爽,倒也還算討人喜歡。
對鏡檢查確認(rèn)無虞的她,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門,樓上樓下左顧右盼確認(rèn)了一下。
“很好,秦徹還沒醒!”
下到樓下廚房,裴綿綿在蒙蒙亮的天色之下,開始了今日份的廚娘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