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擠人的公交車上,濃烈的汗臭味不斷朝鼻子襲來,葉修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難聞的氣味已經(jīng)讓他有些煩躁,更要命的是,身邊幾個大男人還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要不是顧及面子,他差點(diǎn)要說一句:哥們,咱可沒有龍陽之好。
一忍再忍,葉修緣決定,下一站不論是不是目的地,他都必須得下車了。再不下車,他怕自己忍不住把車子給掀了。
幾分鐘后,車子的速度終于慢了下來,很快停在一個公交站邊上。葉修緣擠過人群,走下了車門。
站在站牌前,呼出一口大氣,總算是掃清了心里的陰郁。在公交車上呆了半個小時,差點(diǎn)沒把葉修緣給憋死。
看看站牌上的路線圖,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個站,少說還得坐十幾分鐘的公交車。
“哎,難怪老頭子總說城市套路多,簡直堪比迷宮了。”
火車票是老頭子買的,也是他把自己一路送到火車站,葉修緣這才很順利地到達(dá)西子城。而從火車站出來,拿著老頭子給的地址四處打聽后,被一個路人大媽給忽悠上了6路公交車。
葉修緣可不想再去公車上聞別人的汗臭味,要不是不認(rèn)識路,他甚至想直接走過去?,F(xiàn)在嘛,只剩下打車這個選擇了。
在站牌前靜靜地等待著,不知不覺中,身邊等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看著車來車往,葉修緣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雖然看見過好幾輛的士過去,卻沒一輛打著空車的指示燈。
好一陣子過去,一輛打著空車燈的的士終于出現(xiàn)在葉修緣視線中。他走到人行道邊緣,朝的士招了招手。
……
西子高中,位于西子城南方,靠近西子湖的一座高等中學(xué)。環(huán)境清幽,設(shè)施完善,師資更是雄厚。每年高考所取得的成績,在國內(nèi)可列入前十。
正值午后,操場上一群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正在嬉戲,短褲短衣的球員在籃球場上揮灑著青春的汗水。
此時,一輛的士由遠(yuǎn)而近,在校門外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后座走下來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
哪怕還沒踏入校園,僅是站在門口,葉修緣瞬間感到蓬勃的朝氣撲面而來。那是年少輕狂的天真,是無憂無慮的歡暢。
“不歷紅塵,難證大道?!?p> 在這一刻,葉修緣總算理解師尊這句話的意義。沒有經(jīng)歷過世間百態(tài),沒有品嘗過酸甜苦辣,沒有體會過年少輕狂,怎么去求證那虛無縹緲的通天大道。
呼出一口濁氣后,葉修緣邁開步伐,走近那高大的校門。一只腳剛剛跨進(jìn)校園,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頓時迎了上來。
打量了一眼葉修緣,他開口道:“小兄弟,這里不讓隨便進(jìn)的,你有什么事嗎?”
“我找云傾城?!痹苾A城是老頭子的孫女,葉修緣此行的目的就是替老頭子送一封信給她。
“校長室在辦公樓的3樓,你可以進(jìn)去,不過得把身份證壓在這里,還得跟我去保安室簽個字?!北0矊χk公樓遙遙一指,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入鄉(xiāng)隨俗,葉修緣跟著保安到保安室簽了個名字,又把老頭子給他做的身份證交給保安后,終于走進(jìn)了西子高中。
越是深入,那種撲面而來的活力越是明顯,葉修緣邊走邊打量著四周。透過門窗,他看到了認(rèn)真聽老師講課的好好學(xué)生,也看到了在私底下做小動作的調(diào)皮學(xué)生。
路過籃球場時,葉修緣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致地看球員們爭奪著那顆腦袋大小的皮球。一個個汗流浹背,眼睛里卻充斥著拼搏的志氣。
倒是個好地方。
葉修緣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這里。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在這個地方住下來,每天感受一下這種氣氛。
……
照著保安的指點(diǎn)來到辦公樓的3樓,目光在一個個房門掃過,很快,校長室三個字出現(xiàn)在葉修緣的眼中。
輕敲幾下房門,一道清冷的女音瞬間傳了出來。
“進(jìn)來?!?p> 推開房門,當(dāng)踏進(jìn)辦公室,看到坐在辦公桌后的女人,葉修緣的動作猛然一頓。
那是一個美到極致的女人!
如瀑的長發(fā)披在腦后,劉海蓋過額頭,一雙眼睛明亮得堪比夜空中的繁星。瓜子臉,五官就像大師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一身女式西裝勾勒出她上身的曲線。她的表情有點(diǎn)冷漠,而恰恰是這份冷漠,更為她增添了幾分仙氣。
完美!
從她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而讓葉修緣頓住的,卻不是這份美麗。在這一瞬間,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身影。那個將他從荒山野嶺撿回去,又將他撫養(yǎng)長大,教他說話,教他讀書識字,教他修煉的人。
見對方看著自己發(fā)呆,女人黛眉微蹙,輕咳一聲。
這一聲干咳不異于驚雷,瞬間將葉修緣從愣神中驚醒過來。他心中暗自苦笑,怎么可能呢?人有相似罷了。
“請問你是云校長么?”重整下心態(tài),葉修緣上前問道。
和葉修緣對視一眼,女人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她不是沒見過看自己看得失神的男人,而能這么快恢復(fù)過來,且眼神瞬間變得一片清明的,這還是頭一個。
訝異歸訝異,女人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是哪個班的學(xué)生?找我有什么事?”
剛問出口,云傾城就覺得不對。開學(xué)典禮上她可是上臺發(fā)言過的,整個學(xué)校里,哪個學(xué)生不認(rèn)識她?
果然,只見葉修緣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折疊的紙張遞給云傾城,道:“我不是你們學(xué)校的,有人委托我把這封信交給你?!?p> 疑惑地接過來,云傾城打來紙張看了起來??粗粗痔ь^打量了葉修緣幾眼,隨后又重新看向紙張。
在看信的短短兩分鐘,云傾城的表情始終保持著淡漠,就是那雙眼睛不時地閃爍著古怪的神色。
直到看完整封信,云傾城抬起頭來,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葉修緣。那眼神就像在審視著什么,直把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差點(diǎn)懷疑這女人對自己圖謀不軌。
好一會,葉修緣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干咳一聲打破了寂靜。云傾城收回了目光,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紙張,問道:“這封信你看過嗎?”
“沒有。”
聽他這么說,云傾城好像松了一口氣。三下兩除二地,直接把紙張撕成了粉碎,扔進(jìn)腳邊的垃圾桶。隨后道:“咳,爺爺讓我給你安排個工作,你想做什么?”
“哈?安排工作?”葉修緣頓時一懵。他只是答應(yīng)老頭子幫他送封信而已啊,怎么搞成安排工作了?“那什么,信上到底寫的什么?我沒讓他叫你給我安排工作啊?!?p> 云傾城這下可以確定,葉修緣真的沒看過信的內(nèi)容。于是,她更加放心了?!盃敔斦f你是他朋友的孫子,最近剛剛失業(yè),讓我給你安排份工作?!?p> 葉修緣敢對天發(fā)誓,如果老頭子站在他面前,他肯定會讓他體驗一下,什么叫被強(qiáng)者支配的恐懼。
朋友的孫子?
這都降了兩輩了!
不過,安排工作這件事,葉修緣還是不反對的。他的目的是紅塵歷練,只有融入了紅塵,才能起到歷練的效果,找一份工作正好是融入紅塵的方法之一?!霸瓉砣绱?,那你打算給我安排什么工作?”
“爺爺信中說你有教師證,正好本校還少幾個老師,你會什么科目?”云傾城問道。
教師證?
葉修緣想起來了,老頭子給他的那一大堆證件里,還真有那什么教師證。不過,自己會什么科目?
什么都不會!
不說他的來歷,哪怕在老頭子那里住了兩年,他也就看過一些書而已,能教什么科目?除了教人修煉之外,怕不是要去誤人子弟啊。
看葉修緣的窘態(tài),云傾城哪里猜不到怎么回事。況且,信里也介紹過他的一些情況。想了想,她道:“體育你總會吧?”
體育?
這個好!
教兩個動作后讓學(xué)生自由活動,要是連這點(diǎn)都不會,葉修緣可以去上吊了。
于是乎,葉修緣光榮地成為了一名體育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