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綠姑娘”并未隨其父親一起出現(xiàn),內(nèi)心失望透頂。但我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所以便強顏歡笑地問道:“人嘞?咋沒有給你在一塊兒來?是不是沒找著啊?”
男子長嘆一聲道:“不知道去哪了。不管她了,咱現(xiàn)在走吧,趕快挑西瓜,挑完你趕緊走。你一個小孩,出來時間長了,恁家人該掛念了。”
我當(dāng)然希望是多等一會兒了,但男子的話卻又令我拒絕不得,況且即便是拒絕,那也要有個理由吧?但我又找不到,難道告訴男子我是來找他的女兒的?不行,這樣肯定不行。于是,我只得笑著點頭道:“中!”
我將小麥倒入男子屋內(nèi)的空桶,拿著袋子跟著男子去了瓜地。一路上,男子向我講述了許多有關(guān)他瓜地的事情,像:瓜地的畝數(shù)、瓜的長勢、瓜的收成……。只是,這一路上我并未聽進去半句,因為我全程都在掃視四周,以期能夠看到“綠姑娘”。直到他說起昨日瓜被啃了,我才有所反應(yīng)。據(jù)他講,他是看到了人影的,可是卻沒找到,最后只發(fā)現(xiàn)了野兔子。聽到這里,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但心中卻直呼:“好險!好險!”我萬萬沒想到,昨日救下我和“老浩”的,竟然是只兔子。只是,我實在是想不透,兔子吃西瓜嗎?
男子將我領(lǐng)到了一片洼地,讓我在這里挑西瓜。據(jù)他所言,這片洼地種出的西瓜一直以來都是又大又圓,而且極甜。我是不太懂這些東西了,況且我的心思本就不在此。但為了見到心儀的“綠姑娘”,我還是裝作很老道的樣子一樣,拍拍這個,拿拿那個。一會兒跑跑這,一會兒又跳到那兒。
男子本來還頗具耐心,但見我遲遲定不下來,他終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親自挑了幾個,然后捧到我面前道:“這幾個中不中?”我是一個不太會拒絕的人,更是一個順?biāo)斓娜?,若是平時人家這樣問我,我大都會點點頭。但這一次,我卻愣住了。我看著西瓜,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總的主意,還是想多拖一些世間。
男子見我愣神,再次詢問,可我還是沒有任何表示。這時,男子徹底地被我給熱惹生氣了,他非常不耐煩道:“你這孩兒,你倒是說話哎!”
我見已經(jīng)無法再拖了,只得連忙點頭,把袋子的口子打開了。男子順勢將西瓜放入了袋中,然后擺手道:“好了!走吧!”話畢,男子便準(zhǔn)備返回小屋了。但我卻一動不動,傻站在原地。男子見狀,停下腳步道:“你這孩兒,你還有啥事甍?”我搖了搖頭,但臉上卻現(xiàn)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男子見我不說話,有些不高興地嘆了口氣,然后隨手又拿了一個西瓜遞給我道:“好了,再給你一個!”
我自然知道男子是何意,他必然是以為我對西瓜的數(shù)量不滿意。但事實又豈是他想得那般簡單,別說是一個西瓜了,就是把整塊西瓜地都給我,那也抵不上與“綠姑娘”一見。
我笑著搖頭道:“不用了,這些夠了!”說著,我便背起袋子離開了。男子十分不解,他單手托著西瓜,看著離開的我道:“這孩兒,咋回事哎?”
我的步伐很慢,而且步子也很小,仿佛是機械人一般,一舉一動都要有所停頓。估計是放心不下我,男子一直在我的身后看著我。直到要出了西瓜地的,我回身看去,男子依舊站在原地。我見“綠姑娘”至此都未出現(xiàn),心中便也徹底放棄了。
我順?biāo)斓男愿窀嬖V我,這便是命運,或許我二人只要這樣的緣分。徹底放下后,我背著西瓜準(zhǔn)備返回。但看看太陽,發(fā)現(xiàn)時間還早,若是就此回家,那自己今日沒有去學(xué)堂的事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于是,我轉(zhuǎn)身直奔活河而去,準(zhǔn)備看看我的草兒怎么樣了。
然而,等我到了地方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草兒已經(jīng)被糟蹋地不成樣子了,斷斷倒倒,還有的被啃了。我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將裝著西瓜的袋子放到了上。結(jié)果,只聽“咔嚓!”一聲,西瓜也被我摔爛了。
草兒被毀了,西瓜也爛了,想要見的“綠姑娘”也沒見到,我的內(nèi)心徹底崩塌了。都說人要走背字的時候,將會諸事不順,如今我算是嘗到了這種滋味了。
長出一口氣,我無力地坐到了地上。一會兒用腳亂蹬,以泄內(nèi)心的不快,一會兒又仰天大笑?,F(xiàn)在的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近乎成了一個瘋子,精神病者。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因為我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我自己了。直到周圍出現(xiàn)嘁嘁喳喳的聲音時,我才從病態(tài)中有所好轉(zhuǎn)。
我看到一處堆積的樹葉不斷翻動,而聲音正是從那里傳出的。于是,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想要看個究竟。估計那物也是認真,竟然一點警覺都沒有。就這樣,我成功地到了其身邊。隨后,我看到了一只兔子,正在啃著落葉的兔子。那兔子全身灰色皮毛,一對兒耳朵極大,眼睛如水,尾巴短小精悍。
看著它認真進食的樣子,再瞄一眼我的草兒,我瞬間就明白了。本來我還覺得它很可愛,但如今看法卻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
我不清楚兔子的習(xí)性,但那句:“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咬人?!眳s是立時浮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之中。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拿了一根棍子,向兔子猛地打去。第一棍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到了,但第二棍便落空了。兔子隨即向一旁逃竄,蹦蹦跳跳地走開了。我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拿著棍子便追了過去。
兔子速度很快,可我的速度也不慢。它忽左忽右,我也忽左忽右。它急剎車,我也急剎車。它認為四條腿肯定能跑過兩條腿,可它絕對想不到我對這個地方的地形有多熟悉。不一會兒,我大概摸到了它的規(guī)律,猛地跳起來朝著它的腦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