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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入君懷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貍精【10】

美人如花入君懷 奧切羅夫人 3723 2019-07-21 15:14:23

  陳廣年去府衙上早之時,收到了一封密信。這密信里寫揚州私鹽的頭子是蘇記老板,蘇文靜。他反復翻看密信,未曾找到落款人。這個密信不知是有意之人故意透露,還是有人特意針對蘇文靜?他思來想去,沒有頭緒。

  “去請李師爺來?!彼襾砀玫难靡?,想讓人臨摹了這密信里的自己去同牢里關著的私鹽販對供。

  衙役撓了撓頭,犯難的說,“陳大人,李師爺告老還鄉(xiāng)了。您忘了?”

  這還是真忘了。李師爺在這揚州知府的府衙做了一輩子的師爺,如今年齡已過七旬,陳廣年實在不忍心讓他忙碌,便同意讓他告老還鄉(xiāng),安度晚年。這下少了一個能做事的人,陳廣年有些犯難了?!翱芍@市井之中有可靠的模仿字跡的人?”

  “要么……請清河書院的胡先生來?他常給鄉(xiāng)里人寫字,素來相親說他還算可靠?!边@讀書人能寫字的本來就不多,還要有點水平能模仿字跡。衙役想來想去也就胡俊生了。

  這胡俊生倒是有點本事,雖說沒有什么功名,但是鄰里之間倒是友愛和睦。陳廣年對此人本就有些興趣,便讓人快去請來。“切莫聲張,就說府衙里請他來寫點東西。若要問起,便說就是寫點請柬祝語。”

  一如昨日一般,陳纖皎在課堂中講著《千字文》,他在外頭聽著??粗@丫頭平時沒什么長處,上手之后倒也是講先生這個活計做的有板有眼的。課堂里的這些孩子都是白玉展在江南各地尋來的一些有天分的孤兒,如今假借清河書院的名頭讓他和陳纖皎帶著,他想應該是師傅想培養(yǎng)新的人了。當然這些事情外人不會得知,如今又有知府千金的名號加持,這本來不甚光彩的事情,倒是變成了所謂的‘善心之舉’。陳纖皎講識字,他講謀略倒也算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了。

  “胡先生,您可是有空?”這清河書院真是好找,前來的衙役喘著粗氣,滿頭都是汗,滿臉漲的通紅,一副小跑來的樣子。

  胡俊生掏出帕子遞給他,“有空的?!彼屗炔敛聊樕系暮顾?,“不急著說,有什么事情?”

  那衙役緩緩氣,說:“府衙里有事兒要你幫忙。我們這沒什么能寫字兒的,想說要寫點兒字,就想請你去幫個忙?!?p>  胡俊生看衙役說話的時候,雙眼一直在閃爍,顯然這不是真話。他問道:“那是要寫什么字兒?”

  衙役佯裝輕松,雙手叉腰,笑著說:“請柬祝語罷了。胡先生是讀書人,我們就想你肯定能寫?!?p>  “真是官爺抬舉我胡俊生了?!焙∩t虛的擺擺手,“不知官爺何時需要我去?”

  “現(xiàn)下可好?”衙役問他。

  陳纖皎講完識字就要輪到他了,胡俊生轉(zhuǎn)身看了看屋子里的陳纖皎,有些為難的說:“知府千金講完課后,一會兒就是我去講了。這,可否等胡某下了課?”

  知府小姐同這胡俊生竟然混在一起,衙役倒是沒想到。他偷偷的斜眼向屋子里撇去,倒真是看到了這陳纖皎。胡俊生作為先生給學生講完今日應學的內(nèi)容,倒也是情理之中,這陳千金也在,稍微遲些應該不打緊?!澳且残?,只是先生要盡快。我們知府大人還在等著?!?p>  胡俊生作揖,“胡某明白的,這趟麻煩官爺了?!?p>  衙役笑著擺手,“沒事沒事,我能將你請來也算是完成一樁大任務了?!彼粗疹^越來越曬,便想同胡俊生先暫作告別,“胡先生千萬得抓緊,我府衙里還有事情,便就先走了?!?p>  “那行,官爺走好。”胡俊生將他送至書院門口作別。

  講完《左傳》,胡俊生便安排孩子去用午飯。自從陳小和秋菊來了之后,分餐倒是方便多了。今日特殊,他交代陳小和秋菊同孩子們一起用好飯后,便可以回府了。

  “胡俊生,你不去用飯嗎?”陳纖皎去課堂找到他,問道。

  他一向不在書院用飯,“我中午一般都自己去解決。孩子多,我就不吃了,他們多吃些?!?p>  “可憐天下先生心喲?!标惱w皎拖著長音打趣道。

  胡俊生低頭輕笑不語。

  “那我請你去吃王記肘子?”好久沒有吃了,陳纖皎有些想去。

  “不了,知府府衙的官爺找我去幫忙,我現(xiàn)在就要趕去。改日我在同你去吧?!焙∩贿呹P課堂的窗戶,一邊說道。

  “我爹找你?”陳纖皎問道。

  胡俊生讓陳纖皎到門外去,他拿著鑰匙,鎖課堂的門。“不知道,說是去寫請柬祝語?!?p>  陳纖皎‘哦’了一下,有些無趣的玩著手里的絹帕。

  見她這樣,胡俊生想不如帶她一起去好了?!耙唬宜湍闳ジ??把你送到你爹那里,總是不會被人擄去了?!焙蟀刖渚褪侨粘6喝?。

  這事兒都成了揚州城里的談資了。陳纖皎看到胡俊生這裝的人畜無害的笑,便就來氣,“好啊,一起去府衙。我去我爹那里告你一狀,說就是你擄走我的?!?p>  “證據(jù)呢?”他一邊走一邊說。

  陳纖皎提起裙擺,跟上他,“證據(jù)就是我在你的破廟里。你想,這天下那么大,為什么不是別的地方,偏偏就是你的破廟呢?為什么不是別的時候,就是那夜呢?為什么不是別的人,偏偏為什么就是你呢?”

  是啊,偏偏為什么就是他呢?胡俊生也想問這個問題。他停住腳步,看著為了跟上他一路小跑還要急著說話的陳纖皎,他在想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他已淡薄名利,無心無念,可他不能忘刀劍江湖,他不能忘師傅的偉略。每一步都是他身不由己,這么多的路,為什么就要撞上他的路?

  “你可以選擇不是我。”胡俊生說道。

  陳纖皎一陣羞惱,“好啊,那我現(xiàn)在就走了。不與你同路,以后遇上什么破事,反正也與你無關?!?p>  這一陣氣話聽得胡俊生也有些惱了,他拉住像頭驢一樣撅蹄子的陳纖皎,頭也不回的向前就走?!澳阋窃僬f這種氣話,我就真的再也不管你了?!?p>  兩人到了府衙,衙役連忙迎上前??吹疥惱w皎在胡俊生一側(cè),兩人又是拉著手的樣子,一時之間衙役不知是該先叫胡俊生去寫字還是先招呼陳纖皎?!岸弧@……小姐好……胡先生也……好?!闭f完,這眼神就飄到胡俊生拉著陳纖皎的手腕的這個方向。

  被人這般奇怪的晾著,胡俊生連忙撒開手,雙手放在胸前同衙役作揖,“官爺,胡某前來寫字,有什么要做的,還望指示一二?!?p>  衙役見他禮數(shù)周全,便后退一步,回禮,“胡先生客氣了,這就隨我前去?!?p>  陳纖皎被甩開手腕子,看著胡俊生招呼也不打地做事情去,她在他身后空踢一腳,“先生了不起啊,沒良心的東西!”罵是罵了,可是胡俊生到底哪兒沒良心,陳纖皎是一定說不上來的。

  “小姐?您是來……?”站在陳纖皎一側(cè)的衙役小心翼翼的問她。

  陳纖皎是被胡俊生送回來的,她摸著咕咕叫的肚子,說:“還有飯吃嗎?我來吃飯?!?p>  “哈……吃飯?”衙役撓撓頭,“有飯的,小姐隨我來?!?p>  陳廣年這是第二次見胡俊生,他并未提起上次的事情,公事公辦的請他就坐?!昂壬滥幌驎畹貌簧?,鄉(xiāng)里也說你是寫字一把好手。恰巧,我這里有一事相求?!?p>  胡俊生站起,向著陳廣年作揖,“知府大人抬舉在下了,胡某只是識得幾個字,有什么要胡某做的,在下必盡全力?!?p>  見胡俊生不卑不亢,謙恭有序的樣子,陳廣年讓他不必多禮,趕快坐下。“可會臨摹字跡?”

  “可以為知府大人嘗試獻丑。”

  陳廣年見他答應,便拿出在密信上裁下的‘蘇文靜’這三個字給胡俊生看,“這三個字勞煩請胡先生寫一下?!?p>  胡俊生提起筆,寫下這三個字后將字給陳廣年看。

  “這筆鋒有些不一樣,不知胡先生可否再寫一個?”陳廣年向他要求。

  修改后,胡俊生再將字跡給陳廣年看。

  “好!現(xiàn)在是一模一樣了?!标悘V年走到胡俊生跟前,笑著同他說:“這次多謝先生了。陳某這里有一些禮,算是酬勞。還望先生不要講今日的事情說與別人聽?!?p>  送的是三錠金元寶?!盀橹笕伺烹y是草民該做的,這些酬勞,請諒解胡某不能收?!焙∩x絕這厚禮。“若是以后還有用的著胡某的地方,胡某也會義不容辭的幫忙的?!?p>  見胡俊生淡漠錢財,陳廣年也樂得收回金元寶?!跋壬@般真是讓陳某羞愧難當?!彼麑⒑∩偷介T口,小聲問道:“纖皎可有給你添麻煩?”

  “沒有,她做得很好,孩子們都很喜歡她?!焙∩婈悘V年‘甚是欣慰’的表情,又說:“我來時將她送了過來,她應該此時在府衙內(nèi)。陳大人回家時,別忘捎上她?!?p>  “小姐在府衙?”陳廣年倒是不知道這個事情,他側(cè)身問身邊的衙役。

  “回稟大人,小姐在后廚吃飯呢。她還要了個燒雞,說等胡先生辦好事情,讓胡先生去吃?!毖靡刍氐?。

  陳廣年好不容易對自己的閨女有了點好印象,這一聽又是吃喝的消息,真是覺得陳纖皎在‘賢良淑德’這條路上是永遠不會開始的。“胡先生還沒用飯吧,既然小女邀請你吃燒雞,那就在這兒用了再走。”

  “你……們來了???,我給你……們留了個燒雞?!标惱w皎見胡俊生和陳廣年是一塊兒來的,本想給胡俊生一人吃的雞,這下她得客氣的同自己爹分享。

  這雞陳纖皎是一口都沒有吃,巴巴的等著胡俊生來吃的。陳廣年看了算是懂了,他連忙擺手,“爹吃過了,你給俊生吃?!?p>  胡俊生覺得這個場景著實有些尷尬,有些吃不進,“陳小姐好意胡某心領了。這天兒要下雨了,胡某要回去收衣服。雞,下次胡某再來嘗可好?”他知道這樣陳纖皎會不開心,便給了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陳纖皎嘟著嘴,覺得自己的爹來的有點礙事兒。她點點頭,“那明天吃好了。明天下了課去吃。”

  “多謝小姐抬愛?!焙∩闪艘豢跉?,“那胡某就先行一步了?!毙辛藗€禮,他就走了。

  陳廣年看自己家的閨女直勾勾的目送胡俊生,他搖手在陳纖皎面前晃了晃,“別看了,人都走了。怎么沒見你給自己爹留點東西吃啊?!?p>  “爹要吃什么有什么,要我留作甚?”陳纖皎低頭,看著噴香還冒著熱氣的燒雞。他不要吃,她也沒胃口了。

  陳廣年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燒雞肉,“喜歡胡俊生???”

  語氣中聽著好像是無意的樣子,陳纖皎耳朵蹭的就像冒火一樣發(fā)燙。她捏著兩個耳朵,“哪里有,我才不要喜歡他這樣的。木訥又嘴欠?!?p>  看來是歡喜冤家了,陳廣年嘖嘖嘴,撕了一個雞腿,“不,爹看你是喜歡他的木訥和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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