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鐵倒突然不大愿意了。
他本來是想說道說道她別活的那么拘束,想干嘛干嘛,但她突然提出喝酒,總覺著哪里不對勁啊。
真學壞了怎么辦。
學壞了混男人堆里怎么辦。
這么乖一姑娘白瞎了他心疼啊。
他正猶豫著,她卻已經(jīng)拿過他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頓時“嘶”一聲,“好苦。”趕緊給他放下了。
因為熱,女孩手上的血管更明顯了些,手也白的扎眼。
他盯了那酒杯一會,然后將酒杯轉(zhuǎn)了個圈——她的方向朝向他——拿起來,將剩下的一口悶。
一點不苦,還甜……
與此同時姜邊注意到對面那黃毛朝她笑了笑,然后拿起酒瓶子,瓶口對嘴,舔了舔,吹了吹。
動作做的很下流。
她皺下眉,急忙移開目光,頓了下,說:“蘇鐵,你吃飽了嗎?”
“你想走?”他猜到。
“嗯……”她覺著那桌黃毛男不懷好意地盯她好長時間了,弄得她特別不自在。
“走?!彼驼f,“你先去外邊等著,知道車停哪里對么?”
“嗯?!?p> “先去車里等著我?!彼谚€匙給她,又跟她解釋,“按這個是開鎖,這個是開車門?!?p> “那你呢?”她問。
他笑笑,“結(jié)賬啊?!?p> 她想下,說:“那我等你。”
他想也沒想:“不行。”頓一下,又補充,“結(jié)賬人多,得等一會呢。沒看見柜臺那有排隊的么?!?p> 姜邊回頭看下,確實幾個人在柜臺那,跟老板有說有笑的,但是:“我能跟你一塊排隊結(jié)賬?!笨傆X著留他一個人在這里不大合禮數(shù)。
他痞痞的笑著,湊她耳朵旁,流里流氣地問,“你想男的看你?”
“……”她擰下眉頭,這人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還說些流氓話……
她也就算了,穿了外套,沒再說什么出去了。
蘇鐵看到她出了門口,再也看不見她后,才懶懶的晃了晃頸子,活動下手腕,然后轉(zhuǎn)過身,抄起旁邊未開封的酒就朝黃毛男那一桌砸過去。
酒瓶子硬生生砸到其中一人肩膀上,頓時破碎,酒液混著玻璃碴子蹦了四周。
被砸的那人的肩膀跟脖子后面那塊扎進玻璃,血肉模糊的,疼的齜牙咧嘴。
緊接著蘇鐵抬腿就狠踹了一腳其中那個拿著酒瓶朝姜邊做下流動作的黃毛男。
黃毛男登時疼的倒吸口涼氣,忍不住呻吟。
蘇鐵打架從來都是快準狠,既然要踹,就往死里踹,讓對方一下子疼到不能站起來打為止。
其實有時候被打的人疼一會也就好了,但也不敢繼續(xù)惹蘇鐵,因為真被他打架的氣勢給嚇到了。
就是不要命的冷狠,動作干凈利索,完全不留情面。
挨那么一下就疼怕了,真不想再挨第二下,所以跟蘇鐵打過架的,幾乎沒人敢第二次跟他單挑。
其他兩個黃毛男見狀,立馬站起來,一塊上。
其他人注意到動靜,沒人管的,都看熱鬧,除了有幾個姑娘挺擔心,因為一個對四個呢。
她們不敢管,就讓老板趕緊報警。
老板搖搖頭,“放心吧姑娘,出不了事。那幾個男的不行,打不過蘇鐵?!?p> 其他有幾個不認識蘇鐵的女的看了,直說,“我操,那男的好帥,一挑多,太他媽牛逼了吧?!?p> “那男的蘇鐵,我認識,外國語的?!?p> “太吊了?!?p> “我想追他。好帥啊。”
“追的上么你……不過蘇鐵不太主動挑架的,到底怎么回事啊突然打起來?”
“不是剛出去一女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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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邊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人進車來,剛要下車返回店里看看,剪刀車門就開了。
蘇鐵進車了。
夜里挺涼的,但他衣服單薄,額頭上還一層汗,渾身冒著熱氣。
“你外套呢?”她有些奇怪。
“扔了。”他聲音冷啞,“車鑰匙給我?!?p> “哦……”她把車鑰匙遞他手里,但轉(zhuǎn)交的時候,突然看到他左手虎口處裂了道口子,心一跳,“你手怎么了?”
“被狗撓的?!彼鼗貜?fù)句,啟動車子。
“狗?哪來——”
“姜邊。”他打斷她的話,轉(zhuǎn)移話題,“你前面儲物箱看到了么?”
“看到了?!?p> “打開,里面有瓶水,拿出來給我。”
“哦?!彼阉o他。
他接過來,仰著脖子灌,剩一小半水的瓶子隔空扔垃圾桶里。
車經(jīng)過那家烤肉店,姜邊往里看了一眼,隔著窗戶似乎看見靠窗的兩張桌子——她跟蘇鐵那桌,和黃毛男那桌——特別亂,烤架什么的歪在一邊,桌子上還有攤血……
但也就是似乎,沒看清楚,車子就疾馳而過了。
她心卻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
“你沒事吧?”她忍不住這么問一句。
“沒事。”他冷淡地回,半晌,突然對她笑笑,“有事——看在我?guī)愠鰜礤藓6碉L吃飯的份兒上,明兒你作業(yè)借我抄抄唄?!?p> 這人……
“行?!?p> ------
中途經(jīng)過24小時藥店,她立馬抻直脖子,看過去,邊叫道:“停停停?!?p> “干嘛?!彼麤]停,但降了車速。
“你手傷了,我下去給你買個創(chuàng)可貼。”她說。
就裂了道口子,還用得了創(chuàng)可貼了?他覺著沒必要,就:“不用了?!?p> 姜邊大著膽兒說:“那我不借你作業(yè)抄了。”
“……”他沒聽錯吧,這丫頭還敢威脅他了……是他教育的太好,還是怎么著?
一分鐘后。
他把車停在臨時停車道上,“快點?!?p> “好,很快?!彼ⅠR溜下車。
他坐在車里,胳膊靠車窗上,淡瞥了一眼自己流血的左手虎口處,又看向她快跑著去不遠處的藥店的身影,默了會,突然地低笑了聲。
她不一會買完藥回來,進了車里,把創(chuàng)可貼和消毒水給他。
他沒接,裝糊涂,“干嘛?!?p> 她說:“貼上呀?!?p> 他“哎呦”一聲,“疼?!睋u下頭,“自個貼不了。”手伸過去,“你幫我唄。”
戲挺足,一套一套的。
姜邊想說他傷的是左手,右手又沒事,還是右撇子,怎么就貼不了了……
不過也就這么想想,他是傷員,上藥也本來就她提出來的,就乖乖聽話了。
給他用消毒棉棒沾著藥水先消了毒,然后把創(chuàng)可貼給貼上,貼的很仔細。
他低頭看著女孩認真的模樣,唇角挑起笑意,“姜邊?!比滩蛔〗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