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薛崖受死
薛崖一大早就去了舒姝修養(yǎng)的房中,想看看她的情況如何。走到房門口卻見到明月端著盆水從房中出來,不由得詫異。
“明月姑娘是何時到的?!?p> 明月見到薛崖倒是笑了笑:“子時才到,這兩天多謝薛掌門照料我家教主了?!?p> 薛崖擺擺手表示不用,又問:“姝姝現(xiàn)在如何,可方便探望?!?p> “方便的,只是教主此時還未醒來,旁的還好。”
明玉側(cè)身讓出道來:“薛掌門請進吧?!?p> 薛崖頷首,徑直推門進了屋去。進了屋才發(fā)現(xiàn)明玉也在房里,朝她點頭示意。
“我來看看姝姝。”走近看到還是閉著眼的模樣,但被明玉明月打理過,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些就同平日無異。
“她現(xiàn)在如何?!彼ь^問明玉。
明玉回道:“昨日聽聞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只是神識傷重,怕是一時不得清醒。”
薛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著有什么方法能幫到舒姝的,眼神不自覺深沉。
明玉見此便退到了門外,薛掌門對教主定是情深,看在她幫教主報了仇的份上,給他點空間。
薛崖站在床邊,眼神溫柔,安靜而認真地看著舒姝。
他一直都知道,舒姝很美,不同于平日張揚熱烈的美,此時傷重的她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帶著些嫻靜柔弱之美,很能激起人保護欲。
他坐在床邊,伸出雙手在離她臉一寸的距離一點一滴地描繪著她臉的輪廓。指尖劃到嘴唇上方,不知不覺停了下來。想......
輕笑一聲,薛崖收回手來,想什么呢。
“姝姝,你要快點好起來啊?!毖ρ鹿雌鹨豢|她的發(fā)絲在手間輕繞,發(fā)絲輕柔,觸感冰涼,很舒服,像綢緞一般。
“你看,只有你昏迷著,我才敢這般靠近你,我是不是很沒用?!钡皖^輕哂,薛崖想起這多年他的各種心緒,各般悲喜,全都系于眼前這一人之手。
可是又怎樣,就是忍不住喜歡她啊。她那么好,那么可愛,只要有她在,世界就是明亮的,只要想到她就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戒不掉,不想戒。
“你不是不喜歡我靠近你嗎?那你快些醒來將我趕走啊。”
她不喜歡自己,也不指望回應(yīng),但只要她還在,就能照亮他的全世界。
“姝姝,我?guī)湍銏罅顺?,你醒來可莫要忘記謝我。這次,可不要再用那些沒用的東西做謝禮了?!?p> 幾多珍寶,也比不過你對我多點喜歡啊。
“你呀,性格沖動,好強,這次吃虧了吧。醒來之后啊記得改改性子,別總是一副你天下第一的樣子。也不要逞強,你一人在外時,我總是來不及趕到的?!?p> 他放下她的發(fā)絲,捋開了眼上的發(fā)絲,緊閉的雙眼沒有了靈動的神色,都不像她了。
他嗓音低啞,深沉而認真地說著:“姝姝,只要你安好。”
只要你安好,只有你安好,我的人生才是有意義的。
掖好被角,薛崖站起身,留戀地看了一眼沉睡的人兒。
姝姝。我愿用余生換你安好,你可知?
“我一定會讓你早些好起來的?!?p> 說罷,薛崖轉(zhuǎn)身離去,走出兩步,又停下腳步,最后回頭看她一眼,思緒繁雜,心緒紛亂。良久,他笑出聲來。
“姝姝,是我小人了?!痹捖?,薛崖兩步走回床邊,在舒姝額上印上一吻。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出來門外,見到明玉、明月二人。
“薛掌門。”
“你二人好好照顧她,若有何事向我傳信即可,我去找一趟精蓮長老?!?p> 二人點點頭,薛崖便轉(zhuǎn)身朝一旁藥房走去。
精蓮長老正在指導(dǎo)藥徒,見薛崖找他,便放下手里的事出了門來。
“薛掌門找我何事?!?p> 薛崖神色認真,慎重的問道:“長老可知有何珍寶能養(yǎng)護神識?!?p> 養(yǎng)護神識?怕是為舒教主問的吧。
“可是為舒教主?”
他點點頭:“正是,舒姝神識受損許久不見醒來,我便想能為她做些什么。”
精蓮長老聽過點點頭,說道:“有倒是有的,薛掌門知道的,我靈修界同妖修界接壤處乃三界最大的山脈,連橫山脈?!?p> “自是知道?!?p> “連橫山脈中尋江蜿蜒而出未知來處。傳說在那尋江之源有一神脈之森,神脈之森中有一奇樹,千年花開,萬年結(jié)果,吸收了山脈之靈,森林之靈,江河之靈,集齊大成結(jié)成了神溪果。神溪果便是神識最好的補藥,無物可出其左右?!?p> 薛崖自然知道這個傳說,但還有一句話精蓮長老沒說出來。神脈之森一直只存在于傳說中,無人得見。尋江之源更是縹緲如煙,未曾有人得以尋見。
見薛崖神色凝重,精蓮長老抿唇說道:“薛掌門,其實舒教主的傷勢多調(diào)養(yǎng)幾年便可徹底恢復(fù),你又何必多此一舉?!毙奘康膲勖鼛装偕锨辏脦啄牮B(yǎng)傷又算得了什么呢。
舒姝神識受傷,本來如知愚當(dāng)初診斷,只需幾月便可恢復(fù),但后來勉力動用靈力調(diào)動了神識,又被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偷襲,現(xiàn)在的外傷倒是不要緊,只那神識之傷,當(dāng)真需要幾年時間才得以恢復(fù)完全。
同孟梨當(dāng)時的受傷不同,孟梨不過受了舒姝一擊,且還被薛崖?lián)跞ピS多攻勢,雖也傷重,但大多是身體上的傷,養(yǎng)起來其實很快。
但舒姝,卻主要是精神上的,神也,氣也,神識狀態(tài)卻同性命息息相關(guān),這是根子上的問題。
薛崖?lián)u頭不做多說,只問道:“那長老可知道神溪果是何模樣?”
按理說,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是不可能有人知道樣子的,但虛若谷多年前在診治一位大乘期散修的時候得到一謝禮,一本修士從一秘境中帶回的藥物大全。
一般修士得此物無用,但于虛若谷卻是大用。這書中,確有記載神溪果。
“說來巧合,多年前我谷中得一奇書,書中確有記載此物,薛教主稍候,我這便幫你去尋?!?p> 薛崖記下了神溪果的圖像和介紹。將書還給精蓮長老便準(zhǔn)備出發(fā)往連橫山脈而去,卻沒想,還未及動身就收到了門中傳訊,傳音石上只有孟吾傳來的一句話。
“黎颯教公開宣戰(zhàn),見信速回?!?p> 看了傳訊,薛崖將手中的傳音石捏成了齏粉。
黎颯教宣戰(zhàn),哼,席洲怕是為席原報仇來了。薛崖思量再三打算先回門中一趟。
剛出了虛若谷,薛崖甚至還未走出百米就感覺到了四周好幾股實力不凡地修為波動,環(huán)顧四周,席原運起靈力緩緩說道:“哪路修士在此,請出來相見?!?p> 話音未落,左側(cè)暗處一把彎刀橫向砍來,薛崖微一側(cè)身避過一擊,右側(cè)又是一把劍急速刺來,薛崖眼神一凜,左手揮開劍尖。
一邊動手薛崖一邊揚聲問道:“哪路修士,緣何出手?”
左前方一個還未出手的黑衣男子不屑的嗤笑道:“你不必知曉,受死即可?!闭f罷,男子抽出武器一個縱身向薛崖攻來。加入了刺殺大隊。
薛崖眉頭皺起,游刃有余地應(yīng)付著三人,回想了近來發(fā)生的事,也就只是殺了席原罷了,前腳黎颯教剛剛對他飛羽門宣戰(zhàn),后腳便有人來刺殺自己,必定是黎颯教的手筆了。
薛崖眼中升起殺意,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說了,總歸殺弟之仇沒有說解的余地。
只見他雙掌拍向地面,一陣氣勁以他為中心朝四周席卷而去,震得幾人一陣后退。
右手一轉(zhuǎn),寶劍已然在手。眼神掃視一圈,刺殺的幾人都不約而同的升起不祥的預(yù)感。
“不知死活?!毖凵衩偷膬春萜饋?。
劍尖一轉(zhuǎn),一招漫天飛雪橫掃過去,極快的身法舞動著手中的劍,薛崖雖看起來身形緩慢,但劍身卻幻化出無數(shù)重影,漫天的劍影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劍陣,護持在薛崖左右,外圈之人任憑怎樣都無法在漫天劍影中找到劍身實體。
忽的一下,薛崖停住舞動的劍身猛的一個平刺,漫天的劍影得了指揮一般朝著三人而去,明明是虛幻的劍影,卻好似每一個都是實體一般,帶著濃郁的靈力撲面而來。
彎刀劈砍,銀劍穿刺,身形閃爍......三人在萬千劍影中奮力閃躲,但劍影卻好似如影隨行般緊跟其后。
這邊使彎刀的男子眉頭緊皺,深知不能再同這劍影過多周旋,一招彎月殺使出,只見那男子手中的彎刀在他手中高速旋轉(zhuǎn)卷起了一陣大力罡風(fēng),瞬間將四周的劍影絞了個粉碎。
彎刀快速的旋轉(zhuǎn),虛影成像如一輪彎月,可這彎月中卻含著無限殺機。男子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去?!?p> 彎月在空中輪轉(zhuǎn),帶著高速的罡風(fēng)眨眼間便到了薛崖跟前。
薛崖瞪大雙眼,極快速的騰空而起躲過那疾馳而來的彎刀,卻不料那彎刀在主人的操控下竟像是背后長眼一般又轉(zhuǎn)向朝他而來。
薛崖運起劍來,使出一招簡約至極致的基礎(chǔ)劍式平刺。劍招雖簡,但使招之人已然將最簡單的劍招使用到了極致,蓬勃的劍意帶著力拔山兮的氣勢鏗鏘一聲將飛馳的彎刀擊退。
彎刀男子氣息一頓,伸手而出意圖召回彎刀。卻不料在他即將握住刀柄時,一道極強的劍氣直擊在刀身之上,頃刻間,刀身就在男子的殷殷目光中化為了粉塵。
原來那劍氣中含著霸道的罡風(fēng),在接觸的那一瞬,帶著薛崖凌厲殺氣的罡風(fēng)就將那彎刀瞬間卷成了粉碎。
本命法寶被毀,男子瞬間吐出一口血來,彎刀男子雙目充血,陪伴他多時的愛刀竟然就這樣被薛崖一息之間化為灰燼,薛崖其人,實力深不可測,趁著另外兩人還牽制著薛崖,彎刀男子轉(zhuǎn)身就跑了。
黎颯教賞金再重,珍寶再稀有,有命拿才行啊,先活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