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機巧閣閣主一番話,于戍邊還同情起了魔族圣子來。
“哎…這么一想,當(dāng)個圣子也挺可憐的。魔族真是一個殘酷的種族,何必要…”
“為了生存?!?p> 機巧閣閣主看了一眼腿已經(jīng)蹲的有點兒在發(fā)抖的于戍邊,一邊回答一邊示意他坐下。同時自己也席地而坐,紫色長袍平鋪在草地上,煞是惹眼。
待二人坐定,機巧閣閣主拔起地上一根草,默默地端詳著。
“于戍邊,許多人說“人命賤如草芥”,然而草只要根還在,來年的春天還能再發(fā)芽,可人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魔族人口本就不多,更兼一直處在極度寒冷的北境。在物質(zhì)缺乏的地方,魔族人為了不凍死,不餓死只能悶著頭修煉,鍛煉軍隊,以求殺入較為溫暖的南方。如果魔族的一代代人不努力,魔族早就滅絕了。
而魔族每往南方多蠶食一絲,就有別族的百姓要失去生存的空間。”
小小年紀(jì)的于戍邊好像對戰(zhàn)爭的話題并不感興趣,他反問道:
“四族為什么不能和平相處?戰(zhàn)爭除了死亡還能帶來什么?”
眼神一暗,跟無數(shù)位高權(quán)重之人做過生意打過交道的機巧閣閣主遠(yuǎn)比于戍邊了解人性中“自私”的一面。
“這個天下就像一座天平,資源的傾斜取決于軍事實力。在資源總量不變的情況下,為了讓自己的百姓們過的更好,統(tǒng)治者自然只有盡全力去的掠奪他族的資源。
而兩國交戰(zhàn)之時,遠(yuǎn)超普通士兵的修煉者們則是這座巨大天平上最重的砝碼。
打個比方,如果魔族與大禹開戰(zhàn),魔族的影皇親自出馬,那么大禹只能寄希望于晨靜,因為這兩個“砝碼”的重量大概是一個級別的。
但是如果此時魔族的先知再加入到戰(zhàn)場中,大禹將再也沒有能與之相匹配的籌碼。
另外由于某些原因,包括我與晨靜在內(nèi)的一部分人族圣境強者并不愿意為大禹效力,所以在七年前爆發(fā)的那場戰(zhàn)爭中,大禹幾乎是被魔族單方面的按在地上打。”
于戍邊在草地上撿起兩塊兒特別漂亮的石頭,一黑一白。
“閣主,如果晨靜晨前輩跟魔族影皇一戰(zhàn),他有勝算嗎?畢竟閣主您把這二位都排在四大“天下第一”中。
這些天跟在機巧閣閣主和小籃身邊也算是耳濡目染,對機巧閣推出的武榜上一眾高手的排名更是背得滾瓜爛熟。
搖了搖頭,機巧閣閣主好像不是很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也希望這一天永遠(yuǎn)也不要到來。不過我有一點能夠確定,假若魔族將大禹逼入絕境,那么即使打不過,晨靜他也一定會站在魔族影皇的面前!乃至于就算是再加上一個魔族先知,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晨靜也要迎上去?!?p> 不能理解這種自殺式的行為,于戍邊困惑地看著機巧閣閣主。
“這不就是送死嗎?“
“因為晨靜是人族中最強的,面對他族的最強者,晨靜他必須站出來。這就是他的責(zé)任,只要他還有良心,他就沒有逃避的選擇。只能說幸好,局勢還沒有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所以說到底,還是回到了原來那個話題。于戍邊,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你眼中那些飛天遁地的高人們也許失去了許多正常人看來唾手可得的東西…”
講到這兒,機巧閣閣主直視著于戍邊的眼睛。
“于戍邊,我能夠幫助你成為頂尖強者,但你要背負(fù)的東西,失去的東西也會很多…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嗎?”
“我爹我娘不會受影響吧?”
沉默了一會兒,機巧閣閣主很推心置腹的說道:
“我能保證你爹娘一定能夠過上好日子。比你們龍鳳城里最富有的人還過得好,一直到壽終正寢的那天為止?!?p> 臉上綻放出滿足的笑容,于戍邊再無一點兒顧忌。
“那我這條命都能給閣主拿去!為了幫上閣主的忙,成為一個合格的守門人,我會拼命努力的!”
伸手摸了摸于戍邊的頭,機巧閣閣主站起身。
“拼命嗎…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初心,然后把自己的命,留到該為機巧閣拼命的時候即可?!?p> “遵命!”
………
清晨,連夜將藥浴熬成的劉長青偷偷潛入姬浩然的房間將他喚醒,隨后抱起他將他帶去書院后山的一個山洞內(nèi)洗藥浴。
一接觸到溫?zé)岬乃幩Ш迫活D時發(fā)出了舒服至極的哼哼聲。
“謝謝劉老,感覺舒服多了。昨天一個晚上我都睡的迷迷糊糊的,有時還會被疼醒?!?p> “咳咳,昨日是老夫的不是,沒問清楚便直接開始,不過姬小子你為何不早點兒告訴老夫?老夫也好早做準(zhǔn)備?!?p> 全身浸泡在藥浴中的姬浩然有點兒委屈的樣子。
“我當(dāng)時倒是想說來著,可劉老您也沒給我時間啊,問完訓(xùn)練方式后就直接沖了上來,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被姬浩然的回答噎得啞口無言,劉長青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老夫昨日已經(jīng)幫你把你原先的劍扔掉了,然后老夫還替你找了一把新的劍,今天晚上修煉時我會帶給你?!?p> 姬浩然趕忙站起身來感謝劉長青,劉長青見狀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多禮。
“行了,老夫在這里陪你泡完藥浴,再送你回去。今日是第一次,以后認(rèn)清楚路后就要自己來了,明白了嗎?”
“好的劉老?!?p> 就這樣,半個多時辰后完全恢復(fù)了的姬浩然與劉長青一起往男學(xué)生的廬舍區(qū)域溜達。
此時天光之間放亮,一路上已經(jīng)能看到不少學(xué)生與先生們。因為姬浩然隨身還帶著自己剛剛泡過藥浴的衣服,散發(fā)著一股清香的藥草味,惹得一路上不少人盯著他看。
“下次還是把衣服洗好了再出來吧?!?p> 在學(xué)堂前,劉長青與姬浩然準(zhǔn)備分開。
“姬小子,這幾日老夫在與宋旭商量完后應(yīng)該便會將你與昆余的爭執(zhí)過程在全書院的學(xué)生先生們面前公開。
在那之前,要是有什么需要補充的事情可以來找老夫。但有一點,一切事情必須是事實,老夫也會再找?guī)讉€學(xué)生問問。且放寬心,只要你占理,這次的沖突就不算全無好處。”
姬浩然一拱手。
“多謝劉老如此費心?!?p> ………
二人分開后,姬浩然幾個拐彎回到自己與秦勝溫一起住的廬舍。
“我回來…我去?。俊?p> 剛一打開門,姬浩然被自己床旁放著的東西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剛剛洗漱完的秦勝溫擦著臉走到姬浩然身邊,看著姬浩然嚇傻了的樣子。
“你干嘛呀?一大早起來撞見鬼了?“
指著床旁的劍,姬浩然不可置信的說道:
“劍…劍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