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墨進門前正聽到太醫(yī)這句話,本就沉著的面容頓時彌漫起涼意。
太醫(yī)寫完方子走出門,邁出門檻習慣性地向左拐,走了幾步感覺有些不對,停下步子猛地扭過頭,對上門前面沉如水的男子的臉,腿肚子一個哆嗦,“陛……陛下!?”
云京墨睨向他,“容樂公主的身體當真不好休養(yǎng)嗎?”
太醫(yī)顫著聲音回答:“確實如此?!?p> 云京墨:“朕從前也有過腸胃不調的毛病,當時不過服藥養(yǎng)了半年多就完全康復,為何清兒不行?”
說到職責所在,太醫(yī)的語氣比先前穩(wěn)了一些,他咽了咽口水,清清嗓子恭聲答道:“陛下,脾胃不調也分為很多種,陛下您是先前膳食不規(guī)律造成了腸胃失調,服藥穩(wěn)上一穩(wěn)就差不多了。而容樂公主先前壞了腸胃,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溫養(yǎng),有些傷了底子,這毛病一不留意就會折磨得人苦不堪言,沒有什么上好的法子醫(yī)治,只能慢慢養(yǎng)。”
云京墨哼聲:“朕看是你這老東西醫(yī)術不精?!?p> 老太醫(yī)委屈極了,趴在地上叫苦不迭:“陛下,傷及脾胃根本不是小事,就算是陛下叫了大羅神仙下來,也給不了更好的法子醫(yī)治?!?p> 云京墨攢眉,“那清兒這病該如何治療,要多久才能好全?”
老太醫(yī)遲疑:“……這個,快則三年五載,慢則十年八載,最關鍵的是,還得看殿下自己配不配合,若是殿下以后還像近來這般不注重自身,那就算微臣開上再好的藥方,用上再妙的靈藥,也于事無補不是?”
云京墨:“朕知道了,你退下吧?!?p> 老太醫(yī)擦擦額頭上的虛汗,躬身退了開。
云京墨透過窗縫看向房間里,云清雪一樣白的小臉透著一股不健康的病氣,平素紅潤的唇瓣也帶著病色,比素日里多了些孱弱的柔氣,愈發(fā)惹人憐惜。
云京墨:“太醫(yī)說她傷了底子,是之前在平國的時候嗎?”
陳永:“殿下玉體向來養(yǎng)的極好,如果說是什么時候傷及脾胃,那想來只該是流落在平國的時候了?!?p> 云京墨看向房中的眸光溫潤,口氣里透著濃濃的無力:“她罵朕罵的是,父王害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朕卻不能還她一個公道,她這樣驕傲的一個人,怕是惱極了我吧?!?p> “陛下是天子,自然不能像尋常百姓那樣隨心所欲,承親王是陛下的父親,陛下有心維護更是仁孝之道?!?p> “你們只會說些好聽的來朕面前奉承,聽得多了,倒是沒有初時的欣悅,反而多了些膩歪?!痹凭┠珡脑魄迳砩鲜栈匾暰€,冷淡地望著前方:“以后這樣阿諛奉承的話少說,和蔡懷允那幫人學些好的,朕不耐煩聽?!?p> 陳永連連稱是,耷拉著腦袋告罪:“是奴才多嘴了。”
云京墨:“回頭去問問太醫(yī)院的人,清兒的這個毛病都要用些什么藥材,挑好的送來長樂宮,這里需要些什么東西你都盯著?!痹凭┠f著嘆了口氣:“清兒從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我當了皇帝,不能讓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