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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擅攻心

第二百六十一章:福禍

娘娘她擅攻心 不歸王 2020 2020-03-06 23:00:01

  如花悶著頭不說話。

  云清蹲下來,平視著少年瘦弱的臉龐:“如花,跟著我走,你不開心是嗎?”

  他小幅度的晃了晃頭。

  “那是因為什么?”云清莫名其妙道:“不吃東西,餓壞的可是你自己,沒有人會心疼你?!?p>  “我和你長得很像?!比缁ò杨^埋在膝蓋上半晌,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云清剛剛將桌上的粥碗端起來,聞言手上晃了一下,一點白粥灑在了地上。

  她復將碗放回一邊,自如地反問:“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我們,是不是……”

  云清眼里的笑意徹底淡了下來。

  “不是?!彼唤z遲疑也無地道。

  如花驀地抬眸,對上她那雙清寒的眸。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云清盯著他。

  如花說:“我知道你是大人物,身邊有很多隨從,應該出身很高貴?!?p>  “是啊,我生來高貴,從小身邊仆婢無數(shù),父親對我千依百順,所有人都圍著我打轉(zhuǎn)。你再你瞧瞧你自己?!彼目跉夂龆鴲毫?,神情也變得鄙夷:“仿佛泥地里鉆出來的土人,我稍稍抬個手指,就有無數(shù)人爭先恐后地將你按回泥潭里,你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跟我有什么關系?!?p>  她的口氣溫柔淺語,卻不留情面地揭穿現(xiàn)實:“醒醒吧,你這樣的人,換做平時,我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這樣的癡心妄想,最好不要有第二次?!?p>  如花低下頭,垂下眼瞼的一瞬間,眸子里劃過深深的怨毒。

  云清收回視線緩緩起身,雙手虛握于身前微揚下巴:“既然不吃就餓著吧,以后也不必在吃了?!?p>  旁邊的宮女呼吸都沒亂一下,恭恭敬敬地垂首:“是。”

  云清下車之后安陽橋牽著馬走過來,云清沉著目光說:“丞相,幫我安排一件事?!?p>  她態(tài)度鄭重,安陽橋不安輕忽,立即點頭:“殿下盡管吩咐?!?p>  云蘭回到馬車上時云清已經(jīng)恢復了以往的姿態(tài),斜倚在小幾上翻看話本。

  “姐姐,剛才沈大人脫衣服給我哎?!痹铺m滿臉幸福地道。

  “你冷了?”云清問。

  “有點啊,所以聽到我說冷,沈大人二話不說就把衣服給脫下來了?!?p>  “冷了就老老實實在馬車上待著,出去亂跑什么?”云清斜她一眼:“再出去一次小心我打斷你的腿?!?p>  云蘭氣哄哄的噘起嘴:“姐姐你看你,都和那狗皇帝分開這么多天了,說起話來還和他那么像,動不動就要打斷人家的腿?!?p>  “我……”云清自我反省了片時,確認似的問:“我有嗎?”

  “太有了!”

  云清伸出一根手指點開她湊過來拼命點頭的小臉:“你嘴里那個狗皇帝說打斷人腿可是真的打斷,你知不知道你去平國之前平州城外掛著的都是被他派人打斷的腿?”

  云蘭沒見過世面,登時就信了:“真的???那狗皇帝可真挺狗的!”

  云清:“閉嘴?!?p>  云蘭癟癟小嘴,不敢說話了。

  車隊行了數(shù)日,待逾平國邊境時凜州方向傳出消息,朝廷派去的太醫(yī)研究出了醫(yī)治鼠疫的藥方,鼠疫的疫情得到了控制。凜州百姓得知連日來服用的藥物都是俞國捐助,十分感念俞國的相助之情。

  安陽橋高興壞了:“如此一來,我們大俞在凜州之疫也稱得上一份功勞?!?p>  “我幼年時曾聽太傅講過一個故事,安陽大人可有興趣一聽?”云清隔著車簾出聲道。

  安陽橋牽著馬韁的手松了松,很快又抓緊:”殿下請講?!?p>  “傳說中安南之南有兩個隱世部落,一陳姓,一李姓,兩個部落互相敵對,族中百姓也從不相融,但凡見面必有沖突,隨著子孫后代的繁衍,其沖突愈深。”

  云清故作憂愁的唏噓道:“兩個部落之間有一座山,就喚作安南山,山中有奇形蛇鼠,有陳姓族人意外被咬,回返族中之后休養(yǎng)數(shù)日非但不見好轉(zhuǎn),反而傳染給了周圍的親戚族人。陳姓族中大亂,月余之內(nèi)元氣大傷,半數(shù)百姓都感染疫情,李姓部落趁勢攻之,將陳姓部落大半土地侵占,在兩部落的爭端中很快占據(jù)了上風?!?p>  安陽橋仿佛預感到了什么,一瞬不瞬地盯著深褐色的車簾,面露思量。

  云清頓了片刻繼續(xù)道:“然而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李姓部落占據(jù)對族土地沒多久,本族的百姓也陸續(xù)出現(xiàn)了病情,癥狀和程度都遠勝昔日陳姓族人。”她慢慢講車簾掀開,墨色瞳眸映照出安陽橋沈吟的目光,在對方沉默的聆聽中,她微微一笑:“半年之內(nèi),兩族百姓盡皆染病,無一幸免,百年繁華毀于一旦?!?p>  她話聲落下,安陽橋依舊沉默不語,周遭只余下噠噠馬蹄聲。

  “兩國之間,國國之間,從不僅僅是相爭相斗,相克相殺這么簡單。我想幫助凜州的百姓,一則是為凜州百姓計,二則是為了我們自己。都在一片天地之下,本就是一榮俱榮的整體,平國若被鼠疫陷落,我們大俞又能好到哪里去?父皇因兩國暗斗而死,平國始祖太祖皇帝都死于與我們的戰(zhàn)爭中,這場無休無止的斗爭,若能在我們這一代人中得到休止,未嘗不是為后代子息謀一個盛世平安?!?p>  安陽橋霍地跳下馬,對著馬車方向行了一個大禮,“老臣忝列高位數(shù)年,竟還不如殿下一個小姑娘看的明白。臣無地自容,愧悔無地?!?p>  換作其他任何場合,這或許都是一場君臣相合的和睦場面。然而此時車隊正在行進當中,安陽橋毫無征兆地跪在大路中間,險些沒被后面的蔡懷允身下的馬兒踩死。

  云清看著手忙腳亂從馬蹄下脫身的安陽丞相,緊張過后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安陽橋在朝多年,一直以穩(wěn)重睿智的形象示人,此刻鬧了個笑話卻不生氣,反而笑呵呵地沖上前請罪的蔡懷允擺擺手:“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本官從蔡大人的馬下逃生,想來不需多久福祉就要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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