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自然不蠢,紅袖在宮中多年,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林氏不是易與之人,若是直接撒下個彌天大謊,林氏也一定會生出疑慮。
紅袖思考半晌才有些明白云清的意思,她恍然大悟地看向云清,小姑娘素著一張臉手執(zhí)棋子正在自弈,眉目沉靜,氣質嫻雅,半點都瞧不出內有乾坤的樣子。
紅袖忽然覺得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虛懷若谷的能人,她咽了口口水,小心詢問:“主子,那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呢?”
“咱們是為陛下做事,不能總是咱們在這里忙活。”
根據云清這段時間的觀察,林氏絕對不是如同賢妃德妃那樣容易設計的人,現(xiàn)在林氏能夠相信陛下對她有意,不過是因為她對權勢過分的渴望逐漸驅散了她的部分理智,只要看到一點點希望,她就下意識地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東西。
但是這點迷失很有限,林氏只是被權力迷亂了雙眼并不是瞎了。
如果這一盤棋沒有傅明禮配合,她自己是玩不開的。
次日云清去御書房協(xié)助傅明禮處置奏折。
說是協(xié)助,其實只是在傅明禮處置奏本時偶爾回應自己的意見,要是傅明禮看著奏折半天不說話,云清撐在桌上一直到晌午能睡上好長一個回籠覺。
今天也是一樣,傅明禮捧著奏折半天都沒有吭聲,云清卻不同往日一般瞇眼休息,一直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看著。
傅明禮看完一本折子側過頭,見云清一雙清澈晶瑩的大眼睛笑瞇瞇地盯著他瞧。
他放慢動作放下折子,“云姐姐……有事?”
云清笑容更加燦爛:“陛下果真睿智過人?!?p> 傅明禮咳了一聲,并不吃她這一套:“云姐姐有什么事盡管說吧,能辦的朕一定盡力?!?p> “陛下能辦,陛下當然能辦。”云清坐到傅明禮對面,紅潤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我想勞煩陛下晚上去綺秀宮用個晚膳?!?p> 傅明禮攢起眉頭,“綺秀宮?”
王晉小聲提醒:“陛下,那是淑妃娘娘的寢宮?!?p> 傅明禮拉下臉,將一堆奏折掃到一邊:“不去?!?p> 云清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知道陛下不喜歡淑妃,但是我要布的局與陛下和淑妃的關系息息相關,只有陛下出了面,此事才好繼續(xù)進行下去呀。”
“云姐姐要做什么,既然是為朕的事情操心,總得告訴朕你的計劃吧?”
云清想了一下,還是搖頭:“事成之前一切都有變故,我不想陛下有了希望再失望,還是等此事略有成效之后再告訴陛下吧?!?p> 傅明禮深吸一口氣:“那淑妃陰險可惡,朕著實不喜歡她,讓朕和那樣一個女人面對面用晚膳實在……”
“陛下若是不喜歡不去就是了,云清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痹魄鍩o可奈何地起身退后,“陛下您接著忙吧,云清再想別的法子就是?!?p> “不過……”傅明禮正想接話,云清突然低笑一聲:“如同陛下旨意殘暴陰狠的人,何時也好意思稱別人陰險可惡了?”
傅明禮一噎。
兩人僵持間,有宮人快步走進殿門,走到王晉耳邊小聲耳語了兩句。
傅明禮看過去。
王晉垂下頭,上前一步稟報道:“陛下,勤太妃那邊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