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妃再一次無聲無息地失蹤了,而這一次即便全村人出動搜索都沒能找出任何有關(guān)燕雨妃的痕跡。
因為這一次燕雨妃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去反抗掙扎。
“燕炎!”三天了,燕雨妃失蹤三天,燕炎也瘋子似得不吃不睡在后山找了整整三天。
等到燕坤找到他人時,他都有點認不出自家那憔悴到?jīng)]人樣的兒子。
“燕炎,聽爸的話,回家去!”燕坤拉不住滿身瘋狂氣息的燕炎,心疼得紅了眼圈,“燕炎,你難道想讓你媽為你哭死嗎?”
燕炎的身子一僵,雙眸通紅地朝燕坤跪下,“爸,我做不到放棄雨妃?!?p> “燕炎!”燕坤大喝一聲,想叫醒自家入了迷障的兒子,“三天了,即便你找到了她,也只是一具尸體了。”
燕坤的話猶如一顆炸彈般猛力沖擊著燕炎心里頭刻意不去想的事實。
他血色盡失地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猛烈顫抖。
燕坤見此,也嚇得不敢再拿話刺激他,“燕炎,跟爸回家吧,別讓你媽為你擔(dān)心了?!?p> 可燕炎搖了搖頭,淚水一滴,兩滴。。。直至傾瀉而下。
他再也承受不住痛窒心扉的絕望,“爸,恕孩兒不孝,這一世我只能陪您們走到這了。您和媽今后多保重!”
這訣別之語令燕坤心頭一緊,急聲道,“燕炎!你想干什么?”
燕炎凄然一笑,抬手狠狠地擦去滿臉的淚水。
既然讓他遇到了她,即便是死,他也要找回她。
“爸,她生我生,她。。。死,那我也只好追她去黃泉了?!?p> 只希望那丫頭走得慢點,別趕在他找到她前投胎了,他可不想再錯過她的下一世。
什么!燕坤被燕炎的決然殉情之心給震得整個人站立不穩(wěn),頭暈?zāi)垦!?p> 他這傻兒子對燕雨妃已經(jīng)情深至生死與共了?他們從第一次見面相識到現(xiàn)在才幾天而已啊。
“爸,您們保重!”燕炎朝燕坤用力磕了三個頭后,起身往林子更深處跑去。
任是燕坤在他身后悲傷嘶吼,他都腳步堅定地沒再回頭。
燕雨妃,別怕,無論她在哪,他都會找到她!
燕炎在林中每隔一段距離,便催動自己的生命之本-陽氣精魄去感應(yīng)燕雨妃的氣息。
以致幾回合下來他的人越來越虛弱不堪,每走一步路都要粗喘一口氣。
可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止他前進的步伐,他仍搖晃著身軀不要命地催動自己的陽氣精魄。
“燕雨妃!你在哪?”
終于,他感應(yīng)到一半便眼前一黑,整個人自由落體式重重地摔倒。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他努力睜開眼時,四周一片黑。
他知道夜里的深林正是陰氣濃郁時,也恰是陰靈們最強悍時,而他沒了足夠的陽氣護身,虛弱的身體最是容易招陰物襲擊。
他不敢再多待,而且他還要去找燕雨妃。
這么長時間了,那個丫頭再怎么兇悍也應(yīng)該嚇壞了,說不定正在可憐兮兮地哭鼻子呢。
強撐起綿軟的身子,他又從隨身帶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張黃紙符,凝神念了幾句咒語再貼到自己胸口。
有了這張?zhí)斓仃杽偡?,一般的鬼神根本近不得他的身?p>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燕炎駐足俯視腳下猶如能吞噬天地的黑盆地,那是燕家村歷代守護的極陰之地。
說是守護,卻沒人有那個膽量靠近,而祖訓(xùn)里的第一條便是極陰之地,擅闖者萬劫不復(fù)。
燕雨妃會在那里面嗎?
燕炎遲疑著,他生在燕家村,雖然不知燕家后人歷代守護這個地方到底是為了什么,可自他研習(xí)法術(shù)傳承以來,也清楚極陰之地意味著什么。
所謂極陰,是陰煞之氣濃郁到了極限,別說是沒有陽氣便無法存活的人,就是屬陰的鬼怪,如果煞根不強也會淪落到被吞噬的下場。
燕炎又催動自己所剩不多的陽氣精魄,想試著去感應(yīng)一下極陰之地。
可他卻郁悶地發(fā)現(xiàn),別說是感應(yīng),就是靠近周邊都困難。
這就像是他朝大海里扔進一顆沙子,別說是有聲響,就是起個漣漪都沒有。
麻痹,強得一點都不科學(xué)!
燕炎煩躁地攏攏自己幾天沒清洗的頭發(fā),繞著四周走了走,還是無從下手。
可他也不想就此放棄,心里總有個念頭,萬一丫頭就困在那里面呢。
可能嗎?
陰氣濃到?jīng)_天的極陰之地,根本沒有生物存在的可能。
那個令他絕望的可怕念頭又不由自主地閃過他腦海。
打住打住,燕雨妃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生物,她就是個打不死毒不死的小強。
燕雨妃要是知道燕炎為了自我安慰把她想象成了打不死毒不死的小強,不知要多暴怒,估計能氣到直接宰了燕炎。
燕炎又不甘心地繞到了先前站立的地方,把小布袋里的東西全都掏出來。
把那些什么鎮(zhèn)魂符,雷火符,滅煞符統(tǒng)統(tǒng)一字排列,然后一張一張往里砸,看看能不能砸出個什么動靜來。
可令他泄氣的是,別說是動靜,就連個輕微震動都沒有。
這時,他剛捻起一張滅煞符凝神又要往下砸。
旁邊就傳來慘兮兮的求饒聲,“大師,且慢!您高抬貴手,饒了老頭子吧?!?p> 嚇!
燕炎嚇了一跳,差點沒將手中的滅煞符直接貼到旁邊開口說話的大樹上。
我去!樹也成精了!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棵本就屬陰的槐樹。
而且它這生長的位置也太得天獨厚了,既不被極陰之地的煞氣吞噬,又能利用極陰之地外散的陰氣來修煉。
也難怪會成精!
想不到他胡亂砸符,極陰之地沒受到影響,倒是陰差陽錯傷及旁邊的槐樹精了。
“何等妖孽在此作亂?”
燕炎緩下神色,板起臉拿出一家大師的氣度來。
“大師,老夫沒。。。沒作亂??!”
作亂的好像是大師吧,深更半夜的跑到別人的地盤砸符玩,這特異的行為也是沒誰了。
“哼,不說實話是吧?”燕炎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滅煞符,眼睛危險地瞇起。
槐樹精頓時哭喪著臉哀嚎,“大師,饒命?。±戏蜃猿删珌碚娴臎]故意害過人啊?!?p> “沒故意害過人,那就是說在你不是故意的情況下還是害過人嘍?!毖嘌奏托Φ馈?p> 槐樹精頓時語結(jié),“這。。。我。。。。”
“說!不然本大師就把你燒成焦炭?!毖嘌壮谅曇缓龋瑖樀没睒渚l(fā)抖,樹葉沙沙聲不斷。
“老。。。老夫說,那個。。。老夫也是被逼的。那修羅很厲害,我們這些自感成靈的妖精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只能對它俯首聽命。三天前,它帶了一位小姑娘來藏在我樹身里,讓老夫好好照料她,它說它會隨時再來。老夫不能不聽。。?!?p> 槐樹精還在絮絮叨叨地哭訴自己是如何得被脅迫,可燕炎的腦海里就只剩下了:
三天前!一位小姑娘!
“把那小姑娘給老子交出來!”
一聲吼后,燕炎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一躍而起沖向槐樹精。
雙手胡亂地扒拉樹皮,驚嚇得槐樹精哀嚎不已,“大師,別扒老夫的衣服?。 ?p> 這不是明目張膽地耍流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