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里,帶著冷空氣,一眼望去,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一種清冷的干凈感,山谷里的感覺。
鄭菲在去機場的路途中靠著車座睡了一程,待下了車,便一眼看見不遠處在等她的韓商元。
鄭菲朝他揮了揮手,拉著拉桿箱走了過去。
韓商元圍著一條黑色的圍巾,身邊立著一個黑色的拉桿箱,朝鄭菲笑笑:“昨晚沒睡好???”
“沒有啊。”鄭菲不由得撒謊道,掩飾著昨晚思慮過度的事實。
韓商元笑而不答,握住了拉桿箱的拉桿,道:“走吧。”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去。
鄭菲也緊隨其后,卻沒有越過韓商元,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背影。
心里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她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明明是一起登機,卻是一副生離死別的傷感,從昨晚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緩過來嗎?
韓商元走得快,鄭菲才發(fā)覺快要趕不上了,連忙加快了步子。
她匆匆地追在后面,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一使勁兒跑起來便突然感到有點頭暈。
正待只有幾步之遙時,韓商元突然回過了頭來,微微伸著一只手,似乎是要拉她的意思。
鄭菲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并不知伸手合不合適,興許韓商元只是習(xí)慣性的一個動作,自己要是誤解了意思,那她在他眼里就成了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正在躊躇之間,韓商元已經(jīng)自然地收回了手,轉(zhuǎn)身繼續(xù)走去,但卻是放慢了腳步。
鄭菲把手撫在衣角上扯了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電視劇《延禧攻略》里,富察容音第一次進宮時的畫面。
容音當時剛到紫禁城,和弘歷非常開心地有說有笑,便一下子牽住了弘歷的手。
這時候管事的嬤嬤說:“福晉不能壞了規(guī)矩”,于是,容音就只能把手放開了。
弘歷大步走在前面,回頭看看容音跟上沒有,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走去,容音就只能一路小跑地緊跟在后。
鄭菲看到這一幕時,突然覺得好難過。
畫面拍攝得充滿了一種回憶的味道,仿佛到處都充滿了歲月的風(fēng),淡淡的傷感被吹得到處都是,就像回憶終將遠去,連回憶里的我都沒能趕上你飛快的步伐。
回憶終將是遠去了,連同著一些希望。韓商元,我要是能忘記你就好了。
—
“你想好了,什么都不問嗎?”
“嗯,”孫凝君埋頭喝了口咖啡,突然呸的一聲吐了出來,“燙死了!”
“唉——”娟子把手交叉在胸前,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老了,”孫凝君斜眼看著地板,無奈的笑顯現(xiàn)在嘴角上,“我和年輕女孩的愛情觀已經(jīng)不一樣了,呵,鬧下去,連自己都折騰不起自己?!?p> “也妥協(xié)了?”娟子饒有意味地看著孫凝君,等著她的回答。
孫凝君笑了笑,卻是讓人一看便知的強顏歡笑:“到了我這個年紀,生活是大于愛情的了,愛情只是局部,生活才是整體,人不是都要有全局觀的嘛。”
“你這是什么理論?”娟子搖頭,“首先我不是勸你離婚啊,我只是不希望你選擇這種方式面對婚姻。”
“——所以你離婚了嘛。”孫凝君突然一句。
“嗯,是,”娟子自黑似的坦然點頭,攤了攤手,“但那是因為我和他之間是真的有問題,可是你如果不向老張要一個解釋,萬一是誤會,你豈不白白怨恨一輩子?”
“難道問了,他就會承認嗎?”孫凝君斜著頭,把手支在臉頰上,“大家都不年輕了,談戀愛可以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分手,但離婚就要走國家程序了,呵呵,誰不想保持住一段沒有害處的婚姻呢?”
“那你就這樣委屈自己,寧愿一個人忍受,也不想問一下?”
“既然問不出結(jié)果,又何必讓他惱羞成怒呢?”
“呵呵。”娟子失望地搖了搖頭。
孫凝君又道:“這事要是放在劇本里,就是個好戲,可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婚姻,是風(fēng)平浪靜的才好啊?!?p> 娟子不語。
孫凝君意猶未盡,自顧道:“離婚雖然死不了,但卻像做了一場大手術(shù)一樣,對誰都是一樣的?!?p> 娟子依舊不語,撇過了頭去,她不想再聽孫凝君講下去了。
“叮咚——”一條微信消息打破了平靜,孫凝君打開了手機,是助手簡丹發(fā)來的消息:
“姐,查到一條短信,有個號碼給韓總發(fā)了個有關(guān)U盤的信息?!?p> 孫凝君頓時把手指抵在號碼上,不禁咬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