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靠邊,停穩(wěn)。
這種搭車的驢友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去哪兒?”師傅搖下車窗問道。
“D縣?!?p> 兩個人屏住呼吸,好怕不順路。
師傅揮了揮戴白線手套的手,:“上車吧,我去J縣,經(jīng)過F鎮(zhèn),到岔路口放你們下去?!?p> “太謝謝您了?!?p> 果然這話發(fā)自內(nèi)心,要是再這么站下去,兩人差不多翻翻個,可以當肉干賣。
糖果雖比剛出來時候開朗不少,但社交恐懼癥還沒完全治愈,上了車也不知道該不該和師傅聊天。
一是怕打擾司機開車不安全,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該聊什么。索性盯著窗外的風景欣賞起來。
其實B城到F鎮(zhèn)不遠,只有200公里,沿途都是禿山,一望無際的石海。
再美的景兒看久了都會審美疲勞,眼睛有些乏困,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果然和糖果相反。自來熟!
第一次搭車又很興奮,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司機聊了起來。
“師傅,您經(jīng)常走這條線嗎?”
“嗯,公司兩邊有分部,我負責送貨。所以一天跑兩趟?!?p> 果然身子前驅(qū),對著副駕駛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打笑道:“呵,夠多的。”
師傅抿了抿嘴角,他猜想這應該是兩個還沒工作的大學生。找了理由跑出來窮游。
師傅這理解要是分開說就全中了。糖果確實是窮游,果然也確實是還沒畢業(yè)的大學生。
糖果迷迷糊間感覺有人在叫自己,掙扎的抬了抬眼皮。
“別睡了,到了??煜萝嚵??!?p> 果然和師傅道了謝,取下行李,望著遠去的車身,心中似有陽光照進來。
糖果也醒了幾分,拍了拍臉。
正午的太陽,伴著路邊的矮房。有車經(jīng)過瞬間翻起如霧般的塵土,路上車輛呼嘯而過。
兩個人,四只胳膊交替豎起大拇指。停下來的車很多,可惜都不順路。
喝了一口水的果然,把一個面包遞給糖果:“先吃點東西。”
“也不知道八筒和葉子現(xiàn)在到哪兒了。”
果然把面包叼在嘴里,騰出手從背包里翻出手機,鼓搗半天,“嗨~這地方?jīng)]信號?!?p> 糖果也翻出自己的手機,她手機也沒信號。
最后一條微信是兩個小時前發(fā)過來的。
——————葉子:順利搭車,(一個比耶的自拍)。
不得不說葉子的運氣真是好到炸。
兩人往路邊一站,不到一分鐘就已經(jīng)舒服的靠在座椅上,邊喝著師傅遞過來的紅牛和面包,邊聽師傅講著人生自傳。
那叫一個得意~人生如此夫復何求,足矣。
糖果和八筒在路邊伴著烈日驕陽,就著灰塵面包,那畫面就差一個碗和一把二胡。
在一個小時以后,一輛皮卡經(jīng)不住他倆死磨硬泡,同意載他們一程。
師傅年約四五十,小皮鞋擦的锃亮,一身黑色西裝甚有派頭。
開口間,全然一副老板范:“你們這些小年輕呀,不好好工作,天天想著往外跑。嘴上總掛著什么,除了工作還有詩和遠方。要我說都是胡鬧,這次是辭職還是請假?”
果然撓了撓頭,“我還沒畢業(yè)…”
一聽果然說還沒畢業(yè),師傅就更歷色言辭的教訓起來。
?。骸罢O…你們這些孩子呀,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好好讀書,拿著父母的錢到處游玩,想沒想過你年邁的父母對你的期望,想沒想過老師學校懟你寄予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