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遙大搖大擺踏進(jìn)了清風(fēng)院,她瞧見清楓抱著枕頭窩在床邊,一言不發(fā),就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
“你還來做什么?”清楓死死盯著地板,好像要瞪出一個洞來,抓著枕頭的手泛著青筋。
冥遙挑起一邊的嘴角,腦海里閃過一幕一幕柳丞相害自己親人的畫面,那眼神,帶著心痛,帶著恨意,又帶著復(fù)仇的快感,但...為什么她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呢?
“因為你的父親,很快就要被我打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我自然開心,開心就要分享?!壁みb一字一句,這才真正看向柳清楓,眼底的情緒忽然消失,多了分厭惡,自我厭惡。
“混蛋!我父親到底怎么你了!為什么處處針對我父親,弄得我們的家四分五裂,流放你才滿意嗎?!”柳清楓實(shí)在忍不住了,一個男子,崩潰大哭,沖過去質(zhì)問。
“是啊,為什么針對他們!憑什么?!”冥遙也想問,為什么父王母后是明君賢后,還要讓他們國破家亡,死不瞑目??!
她也想問,為什么這個該死的權(quán)力就那么重要!為什么他們要把自己弄成這樣?。?!
如果,她死了該多好,隨著父母去了該多好,為什么要讓她重生?為什么要讓她痛苦?一遍一遍回憶著那些該死的經(jīng)歷,為什么要讓她一天一天面對那個害死她全家的狗皇帝!
三年了......她好累啊......累得....想要去死??!
冥遙的眼睛猩紅,似要吃人!
柳清楓一下子懵了,明明壞人是她,怎么搞的她像是受害者一樣?
“你滿意了?”眼淚滑落。
冥遙忽然笑了,她覺得可笑。
“滿意?”冥遙湊了過去,仔細(xì)地看著柳清楓臉上的每一寸皮膚,眼神紅得可怕,“還不夠,我要讓你們,下地獄?!?p> 最后三個字,冥遙說得極其輕,可透著滿滿的恨意,滿滿的底氣。
“流放算什么?我會讓他們死都死不安寧!”冥遙喪心病狂地笑了起來。
這個姓柳的,踩著北侯家的尸體,爬上了宰相之位,那么她就會讓他跌落,跪在尸山面前磕頭認(rèn)錯,披麻戴孝,痛苦一生!
“你好可怕......冥遙,你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嗎?就算你達(dá)成了你的目的,但是你這輩子都會孤獨(dú)終老!你活該!”柳清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不勞煩您費(fèi)心了,柳公子。”冥遙松了緊繃的弦,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
“主子,您今天......失控了?!蓖烀甙玖它c(diǎn)湯,滿眼的心疼。
“你知道我在看見你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冥遙看著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了,我覺得...終于不是我一個人活著了?!?p> 冥遙喝著湯,她笑了,“你知道我看著朝堂血流成河,那一刻我仿佛覺得自己進(jìn)入了地獄,地獄。”
“主子,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挽眠輕輕拍著冥遙的背,一下一下安慰著。
“過不去了,這個畫面像是毒瘤,每天都要在我腦子里過一遍,提醒著我,我應(yīng)該怎么做。”
挽眠抱住了冥遙的頭,“霜兒,都過去了,奴婢知道您痛苦,既然苦,那就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