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僧人之語,張之然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怎么今天這么多人來拜訪山莊,而是突然想起那位莊主到現(xiàn)在還在昏迷著。場中眾人除了自己以外都各自挾了一名敵人。也只好由自己回頭看看莊主的情況了。
那位莊主正趴在四女之間,平鋪在地上的衣襟上還殘留著自己剛才左騰右挪留下的腳印。張之然先是不動聲色地用手替他拍去腳印,然后以內(nèi)力探知起他體內(nèi)的情況來。
這一探才發(fā)現(xiàn)對方不過是被人以內(nèi)力震暈了而已,將內(nèi)力灌進其體內(nèi)幾個醒神大穴之后,莊主猛地咳嗽一聲醒轉(zhuǎn)過來。
“發(fā)生了什么?那些賊人他們。。?!鼻f主清醒了之后,還有一絲恍惚,半睜著眼說道。
“莊主,咱們的兩位客人出手相助將賊人都拿下了,不過。。?!贝合那锒热艘娗f主無恙,臉上欣喜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后刺春搶先匯報起當(dāng)下情況。只是話還沒有說完,樹林間就鉆出兩個人來。
先出來的是一位僧人,身體還沒顯露出,明晃晃的光頭已經(jīng)先鉆了出來。只是這位先出來的和尚面容十分年輕,看上去不是剛才喊話的那位。眾人都等著他之后再出來一位老和尚,卻不想第二個出來的是一位年輕公子。這兩人出現(xiàn)以后,樹林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眾人正待不解,只聽那位年輕和尚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們何必大動干戈,今日有老衲在場,各位施主有何誤會不如講給老衲,老衲為各位主持公道說和如何?”
這年輕和尚,一張口就是老衲老衲,和之前喊話的聲音并無差別,只是看上去有些怪異。與他同行的那位公子聽他這么說,臉上沒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是這位年輕和尚自稱老衲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不行,”此間主人既已醒來,張、楊二人自然就不用接話了?!斑@位。。。大師,此事并非我四季山莊生事,而是這幾人尋上門來要與我們一戰(zhàn)。而且這幾人還行那偷襲之事暗算于我,本莊主直到剛才可都是昏迷著,不知如此干戈,大師何以教我?”武朝尊佛教,而在江湖之中也有不少僧人武力高強,所以此刻莊主回應(yīng)的時候語氣還算恭敬。
“阿彌陀佛,老衲正是聽聞了此間會有如此之事這才抓緊趕來,好在諸位施主還未釀成大錯。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所致,還請各位施主聽老衲一言?!?p> 見眾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年輕和尚尚未說話,表情卻一變,右手所持禪杖重重向地上一杵,一聲厚實的震地聲傳出,隱有雷鳴。旁人聽了這一聲只覺得心中一震卻也并不驚訝。只有張之然微微訝異,這一震竟是和自己的震字訣有異曲同工之妙,內(nèi)力感知下有一道震波傳來,不過在場眾人并非他這一震的主要目標(biāo),影響不大便是。
隨著這一震之音,不遠處的樹上突然摔下一個人來,之前張之然全神貫注與五人交戰(zhàn),并未感知到。此時看到這么一個人影落地,心中都是大驚。
書上落下的黑影在落地的途中穩(wěn)住身形,將要落地的瞬間終于還是恢復(fù)了雙腳著地的姿勢。剛一沾地就要逃跑,轉(zhuǎn)身的動作只做了一半,背后的大穴已經(jīng)被人點了。正是那位同和尚一起來的公子,此時他正悠悠收回點穴的手指自言自語道:“居然連我都沒發(fā)現(xiàn)這里還藏著個人?嘖嘖?!?p> 年輕和尚看到自己同伴已將此人擒住,也不去管他,回頭說道:“這就是老衲為什么要來的原因了。幾日前老衲在城內(nèi)一座酒家用齋時,正好遇見了這幾位施主?!蹦贻p和尚看向三客雙龍說道,“這幾位施主當(dāng)時見面甚是投緣,就在那酒家里吃喝聊天??膳赃呁挥幸蛔廊苏f橋北三客振江雙龍不過是虛名,居然和春夏秋冬這四個女人齊名?振江雙龍也就罷了,起碼也算一個頂倆,那橋北三客真是笑話,平均連一個半的女流之輩都頂不上?!闭f到這里,年輕和尚看了橋北三客一眼,這三人此時兩人被春夏用劍挾著,一人被楊輕扇看著,臉上都是有些不好過。
“三位施主聽了這話就直接到隔壁桌去了,后來幾人發(fā)生爭執(zhí),但是是在城里并未動手。三位施主要和那隔壁桌的人下生死帖,老衲看不過正要阻止卻又聽見隔壁桌的人說道:‘你瞧瞧你們,只敢和咱們這些不會武功的老百姓使勁,還下什么生死帖,有本事你們和春夏秋冬比試。你們贏了我們自然稱你們?yōu)橛⑿酆脻h?!@幾位施主聽完就出樓去了?!?p> 這時楊輕扇看了一眼北橋三客,說了句:“真是蠢貨。”不過三人雖然表情不好看,但還是忍氣吞聲。
“老衲不愿讓事情惡化,正待同我同伴追上時,卻看到隔壁桌的幾人在三位施主離開之后驟然安靜下來,靜的出奇。老衲自幼習(xí)練天眼通天耳通,可以看到隔壁桌幾人竟開始在桌子上寫起字來,他們寫的是事成之后著人滅四季山莊滿門栽贓三客雙龍一并除去?!?p> 話說到這里,三客雙龍都是冷汗涔涔,又怎會不知自己等人不過是被人當(dāng)槍使了!
“老衲本想去抓住隔壁桌的那些人再來貴莊說明情況化解干戈,又怕來晚了釀成大錯,想先趕上去追五位施主,可一出門不見了五位蹤影,再回酒家,那隔壁桌幾人也不見了。老衲只能打聽了四季山莊的位置一路趕來?!?p> 如此一來,一場陰謀的全貌完整展現(xiàn)了出來。
莊主看了看那邊被擒住的黑衣人,眼下也不急于探究,開口道:“原來是這樣,本莊主先謝過大師,還未請教大師法號?”
“老衲法號行正,這位公子是老衲與同行之人姓崔名先?!?p> “南俠崔先?”張之然聽完沒什么反應(yīng),不過楊輕扇和三客雙龍卻異口同聲叫道。
“正是在下,不過在下更喜歡另一個名號——及時雨。”
驚訝之后的幾人都是陷入各自的心思當(dāng)中,莊主繼續(xù)說道:“不知大師為何自稱老衲?本莊主所見,大師年歲可是。。?!?p> 莊主這句話正問出眾人心中所問,行正還未回答,崔先搶先一步說道:“小和尚的師父圓寂了,小和尚便繼承了他師父的一切,包括說話的方式?!?p> 莊主沒什么別的想問了,正好崔先說話,他便直接看向崔先道:“那能否請崔公子將那人帶過來,讓本莊主看看究竟是何人想要加害我四季山莊?”
崔先一笑,點了點頭伸手抓向那位黑衣人,不曾想自己這一碰,那黑衣人立時軟倒在地,定睛看時,只見黑衣人口角流出黑血,瞳孔渙散——早已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