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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

第五十七章 安家秘辛

錦約 淺淺香痕 3516 2019-09-06 00:05:00

  未央轉(zhuǎn)頭以凌厲的眼神詢問封祭。

  殘影輕咳了兩聲,接過話去,“他無事,少主安心!”

  “人在何處?”未央轉(zhuǎn)身出了暗室,兩個緊隨其后。

  “暫時安置在艙底,以谷家在此地的勢力,明日必會以各種名目尋人,不如趁早離開?!睔堄熬従徴f道。

  “蒼辛為何傷得這般重?”未央轉(zhuǎn)頭看了看暗室的方向,“不是說往城北去了,這么短的時間又帶著那些累贅如何又繞回城南的?”

  殘影也不指望封祭解說,認(rèn)命的回道:“往城北去的人是辛主和龍使假扮的,屬下和封祭搶了人從后門上了大車,直奔城南渡口而來!”

  未央思索了下,“那個給‘香丘’消息的人是龍使?”

  “正是!”殘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些看守的人根本不堪一擊,只是院子里的地形復(fù)雜。屬下和封祭把人帶到船上回頭去接應(yīng)蒼辛?xí)r,他已經(jīng)受了傷?!?p>  “看來,谷天瑜不光謹(jǐn)慎,武功也相當(dāng)了得,我倒是小看了他!”未央瞇著眼睛,有些凝重起來?!澳切┤死锟墒怯惺裁刺貏e的?”

  殘影搖搖頭。

  封祭接過話頭,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安玉舒?!?p>  未央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瞪大眼睛瞧著封祭,半晌后唇邊裂開一抹詭異的笑,“我看安井然這回拿什么來還我這份人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祭嘴唇抖了抖,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終究沒說什么。

  未央笑夠了很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好好養(yǎng)著,找個機(jī)會接觸一下她,我倒是要看看安信樓舍了孩子是為了套住哪匹狼!”

  天色漸亮,幾人一夜未曾安枕。

  依舊是上次隨船的啞伯,可匆忙間不及采買食材,只撿現(xiàn)成的煮了些,給讓幾人果腹。

  未央回了自己的船艙,卸掉面部的妝容,洗去昨夜一身的香粉氣,隨手拾了一本書,歪在榻上翻看,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封祭自動在暗室里瞌睡,嘴上不說其實(shí)心里卻為蒼辛擔(dān)著憂。

  殘影在甲板上練了幾趟劍法,收了功四處查看,自覺的擔(dān)負(fù)起守衛(wèi)的職責(zé)。

  未時后天低云暗,幾陣巨風(fēng)襲過,豆大的雨點(diǎn)便砸了下來。未央被風(fēng)雨聲吵醒,瞧著船已停錨,她一時興致又起,披了蓑衣和啞伯要了些小魚蝦,自制了餌,倚在船舷邊又釣起了魚。

  殘影靜靜的立在船艙里看著雨中的身影,她越發(fā)清瘦了,卻也越發(fā)的傾國傾城。卸去易容后,她更象個淘氣的孩童,正值淘氣貪玩的年紀(jì),單純可愛。

  不知何時封祭立在他的身側(cè),象是窺到了他的心思般,“高處不勝寒!”聲音低沉,冰碴似的碎在殘影的耳畔。

  她自六歲起便和他們四人一同成長,那超乎年齡的成熟越是大些才能體會其中的辛苦,若說她是主子,不如說她就象個妹妹,一動一靜皆能牽制他們四人的情緒。

  都不是話多之人,只安靜的守護(hù)在她身后,默默注意著她。

  雨越下越大,殘影擔(dān)心她受涼,正想喊她回來時,就見未央收了漁線,拎過一個下午釣起的魚倒回海里,臉上帶著滿足的笑,轉(zhuǎn)身跑回船艙。

  “你們怎么都站在這呀,蒼辛可是醒了?”

  殘影扯了扯嘴角,終是沒說什么。

  封祭斜了未央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暗室。

  對于未央這種自娛自樂的方法,他們早已習(xí)以為常。

  船行順暢,不日即到吳郡,幾個人棄舟登岸。蒼辛傷了筋骨留在吳郡城外的別院休養(yǎng),一并那幾個女子。

  封祭連嚇帶唬的審了一回安玉舒,她從頭到尾哭個不停,話也說不清楚,渾身篩糠一般的抖動,到最后竟是暈了過去,并未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反倒是游龍暗使從安信樓內(nèi)部傳了消息回來:安玉舒許給了新科探花郎,江陵何夢華。

  “少主,安玉舒有孕在身!”蒼辛面色微微蒼白,人還算精神。

  未央慵懶的歪在榻上,頭也不抬悠閑的道:“看來她是知曉自己并非安家骨血,戀上了安玉軒未果,這才陰差陽錯的被谷天瑜的人拐了去!”她扔下書看向封祭,吩咐道:“細(xì)查谷天瑜的底!另外通知安玉軒拿十萬兩雪花銀贖人!”

  “少主,安玉舒能值十萬兩?”蒼辛懷疑的問向未央。

  未央冷哼一聲:“安玉舒值不值十萬兩銀子那要看向誰要!”她諷刺的露齒一笑接著說道:“問安井義要,她怕是一萬兩都不值;若問安井然要或可加倍,但往后的好戲可能就看不成了。所以嘛,這項(xiàng)銀子只能問安玉軒要,可稍稍提醒了一下他安玉舒有身孕的事兒?!?p>  “少主您的意思是……安家要以安玉舒為鉺,釣上江陵何家這支勢力,為楚璃在朝中培養(yǎng)新的力量?”蒼辛面上一冷,前塵舊事涌上心頭,一陣一陣的痛著。

  未央目光遠(yuǎn)眺,幽幽的道:“所以,安玉舒還不能死!拿住她一件要命的東西,留待日后或許還有用處!”

  蒼辛不屑的接著道:“安家這是打定主義要一腳踏雙船了嗎?難道他們真以為自己是治世能臣,竟如此熱衷于權(quán)利之欲,死不悔改?”

  “前些年,在我們都還沒有能力之時,到底是給了安信樓充分壯大的時機(jī),才讓他打下了一朝一夕不能根除的暗中勢力,也給了他們足夠大的野心和盲目的自信。”未央瞇著眼睛淡漠的說道。

  一直未曾開口的殘影淡淡的接了一句:“那又如何?自不量力總有一敗涂地的那天!”

  蒼辛倚在床頭目光冷凝。

  不過兩天,未央略施小計(jì)便收到了安玉軒十萬兩麒麟錢莊的銀票,通知他往京城南門外的小鎮(zhèn)上去接人。

  隔天,她偕了殘影和封祭策馬馳向臨川城。

  三人并未進(jìn)城,反而繞城北行往鐘山東麓方向而去。

  天時四月,氣候宜人不冷不熱,未央一行人日落前進(jìn)了碧水莊園。早有月前跟來的四個丫鬟已備下膳食和香湯,琥珀準(zhǔn)備好了穿戴之物,琉璃親自去廚房張羅吃食,朱砂咬著手指跟在未央身后,寸步不離;她在浴桶里泡著,玲瓏和朱砂就扒在桶邊上不錯眼珠的盯著她瞧著。

  洗去了一路塵埃,換上從水月山莊帶來的衣裳,琥珀為首,玲瓏、琉璃和朱砂緊隨其后,往廳上去用晚膳。

  “收拾一下,明日回府!”用完晚膳后回房,未央丟下一句話自去安歇,幾個丫鬟十分乖巧的收拾著一應(yīng)行裝。

  一夜安睡,天色微亮?xí)r未央起身。先在院子里練了幾趟劍法,隨后又甩了幾趟鞭法后,這才在幾個丫鬟的伺候下用了早膳。

  “我去一趟碎空寺,青衿你把東西給我!”早膳未撤,未央往后倚靠進(jìn)椅子里,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青衿親自去書房里捧出那個紫檀盒子放在未央眼前,未央調(diào)整機(jī)關(guān)鎖,打開盒子,把里邊的五個玉符拿出來玩了一會。將先前帶在身上那只假的仍舊帶在身上,其它四只裝盒并打開了機(jī)關(guān)鎖。

  心中長舒一口氣:老乞丐臨終時仍念念不忘的東西,她總算是給拿回來了。

  抱著盒子只身出了庭院,山上林木早已蔥郁,太陽初升,草藤上還掛著露珠。她施展輕功往山頂奔馳,半個時辰后從碎空寺北側(cè)一處院墻翻了進(jìn)去,一路直奔慧嗔的院落,飄身而進(jìn)。

  推開門閃身進(jìn)入,“老和尚,我來了!”

  兩間寬敞的大屋里并無半個人影,未央往睡榻下旋轉(zhuǎn)機(jī)關(guān)打開暗門,從容進(jìn)了密室,手上帶來的那只紫檀重盒被放回書架上原來那本中空的經(jīng)書里。轉(zhuǎn)身原路返回,合上睡榻的暗門,旋回機(jī)關(guān)鎖,放下枕席后直接出了房門,自行回了碧水莊園。

  琥珀捧來了衣飾,伺候慕輕煙換了衣裳。

  一襲淺紫色云錦暗織玉蘭的寬袖長袍,外罩雪色煙紗,腰上系著淺紫的絲滌,滌下輟四個小玉玨;腕上戴一只無暇白玉鐲,頭上梳著髻,斜插著一支白玉四股釵,鬢邊兩粒同樣大小的白玉珠花。

  她在妝臺前坐定,從玲瓏手里在接過螺子黛來,往本來清淡的眉上畫去;胭脂水粉一并涂抹,只消片刻,那如玉無雙的美人變得艷俗了許多。并不十分難看,卻也說不上好看。

  四個丫鬟個個緊蹙眉頭,滿臉都是嫌棄的神色,卻通通乖巧的不說話。

  又換回慕輕煙的身份,她滿意的攬鏡自照,順手整理衣衫,抬步出門。

  辰時,兩輛大車出了碧水莊園,順著大路不緊不慢的往臨川城而回。

  車上,“這些時日,城里可曾有些什么事情發(fā)生嗎?”慕輕煙歪在琥珀腿上,抱著一只靠枕,閉著眼睛隨口問道。

  玲瓏本就活潑,一聽小姐發(fā)問,急急的就搶過話去,“小姐小姐,要說最有趣的事,當(dāng)屬相國府的秦將軍被皇上賜婚,要娶七公主和玉小姐同為平妻。”

  慕輕煙聽著玲瓏的話,心上忽然不舒服起來。再也不愿意多聽半句他的事情,閉上眼睛道,“我睡一會!”

  玲瓏收聲,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琥珀。

  琥珀做了禁聲的手勢,一手護(hù)著未央,倚在車廂上閉目養(yǎng)神。

  慕輕煙并未真的睡著,心里鈍鈍的疼,有些氣悶,有些煩心,有些不受控制的想發(fā)脾氣。

  一路無話,午時未至大車已經(jīng)進(jìn)了水月山莊。

  早有小廝傳遞了消息回來,府里忙了一上午,福嬸嬸親自下廚做了慕輕煙喜歡的菜色。初涵帶著珍珠和珊瑚等在大門外,車未停穩(wěn),她已經(jīng)親手挑開了簾子,“煙兒你總算是回來了,快下來!”

  玲瓏琥珀先行下車,候在車下合力攙扶著慕輕煙下了大車,“姑姑!”慕輕煙雙腳落地便投入初涵的懷中,抱著她的腰偎在她懷中嬌聲輕喚。

  初涵雙手合抱,將她摟在懷中:“也不知羞,多大了還撒嬌!”語聲不見半分責(zé)備,卻滿是寵溺。

  等琉璃和朱砂都下了車,初涵才攬著慕輕煙往府內(nèi)去了。那些府外看熱鬧的人群一見眾人入府便也一哄而散。

  一行人迤邐著往錦祿苑去,一路歡聲笑語撒滿庭院。

  慕征安坐于寬大的太師椅中,正自己跟自己下棋。慕輕煙進(jìn)門來,他裝做未曾見到,并不抬頭。

  慕輕煙見他不理自己,知曉這是又生氣了,遂自行坐在另一張椅中,執(zhí)了一方棋子相互廝殺起來。本來一盤平和氣象的棋局頓時風(fēng)起云涌,四方殺戮開合,斗個互不相讓,抵死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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