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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

第四十四章 丐幫易主

錦約 淺淺香痕 3715 2019-08-24 00:05:00

  未央瞧他所用劍法并非落月,不由得細(xì)心觀瞧,劍隨心所記舞開,竟和逍遙子所用劍法有了七八分相似。

  一個(gè)有意教,一個(gè)有意學(xué),兩人來來往往對戰(zhàn)開,興之所至,竟不知疲倦。

  直到未央把一套劍法學(xué)會了,逍遙子才停手,“鬼丫頭,師尊也不能讓你白叫,這劍你可還滿意?”

  未央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gè)頭,“不忘師尊教誨,謝師尊賜劍!”

  “你兩個(gè)不爭氣的師伯還有你師父,三人一生被情所困,到如今仍走不出來。但三人品性良善,不喜紛爭,避世歸隱。如今我逍遙谷唯一的傳人便是你,我本不指望小輩中還能有人承我衣缽,遇上了也算你我祖孫有緣。這口劍乃是我逍遙谷傳世至寶,你在劍必須要在!”逍遙子語聲嚴(yán)厲。

  “師尊請放心,未央乃是守信之人,想我逍遙谷存世幾百年,雖隱于山林,可盛世威名仍在,未央定不負(fù)師尊期望,將傳承繼續(xù)?!蔽囱胧諗繌那暗念B皮,鄭重其事的應(yīng)下師尊所囑。

  逍遙子親手扶了未央起身,“嗯,你是個(gè)聰明的娃娃,凡事不必強(qiáng)求。于名利江湖不可過于追逐,但我逍遙谷卻從不受人欺凌,該立威時(shí)便絕不能手軟,那個(gè)拿捏到你要害的手寧斬也不可屈服,懂了嗎?”逍遙子愛惜未央天生武術(shù)奇材,又怕她年幼懵懂,涉世不深而陷自己于險(xiǎn)地,遂諄諄教導(dǎo)。

  未央一一受教。

  逍遙子又傳了未央一套療傷內(nèi)功,給了她一本機(jī)括的書,讓她閑時(shí)自行鉆研。

  “鬼丫頭用什么兵刃?”逍遙子未見她有趁手的兵器,隨口問了一句。

  未央探手從緊束的腰帶下扯出盤在腰上的一條鞭,又手捧向逍遙子,恭敬的道:“烈焰鞭,師父所傳!”

  “好!這鞭還是我年少時(shí)所制,兵器譜上尚有排名,也算得上是件值得驕傲的事!”逍遙子伸手接過烈焰鞭,一手擎住,一手順著鞭身細(xì)細(xì)摩挲,眼神溫暖,依稀可從這鞭上看到他對那段少年時(shí)光的懷念和眷戀。

  未央聽他話猶未盡,也不打擾,任他陷入回憶。

  “逍遙谷深處有潭寒水叫‘洗心池’,當(dāng)年,我隨師父入谷時(shí)才五歲,師父第一件叮囑的事便是要遠(yuǎn)離那潭寒水。八歲那年我第一次去到那處便差點(diǎn)喪命,那寒水中有條怪魚,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兇猛異常,凡是靠近的活物無一不被它生吞。”逍遙子沉浸在過往中。

  “逍遙谷地處深山,濕熱多雨。也幸有洗心池水的冰寒,吸濕散寒才使得谷內(nèi)四季恒如春日,鳥語花香。”逍遙子眼睛看著石壁處,那里懸掛著一張畫圖,正是逍遙谷中的洗心池。

  “二十歲藝成,又少年心性頑劣,我便日日都要去那洗心池處犯險(xiǎn),以求證自己藝高膽大。那一日還未近到池邊,就見一條身長丈余渾身漆黑的長尾怪魚正趴在岸邊曬太陽,我小心翼翼的接近它,暗中觀瞧。那怪魚很是警覺,從我駐足觀瞧開始,它就慢悠悠的爬回水中去,隱去身影。我在那處一直等了天黑,它再也沒出來過?!卞羞b子說到此處自己哈哈大笑,看得出他少年時(shí)也是個(gè)不安份的。

  未央一手托腮,聽得津津有味。

  “我為了要再見到它,后來想了若干的辦法,身上新傷舊痕從未斷過。直到又過了兩年,才用活雞藏毒刃的方法傷了它!用一條大繩強(qiáng)拉上岸,綁緊了它的嘴,活剝了它的皮,用它的血浸皮半年,又花了一年多的時(shí)間才制成此鞭。此鞭由七十二條皮繩合股編制,柔軟堅(jiān)韌,火紅燦爛,尋常刀劍皆不能斷它。”逍遙子信手揮鞭,烈焰鞭帶著咤咤風(fēng)聲響徹石洞。

  “為什么它在兵器譜才排第十六名?”未央有些不甘心。

  “哈哈,鬼丫頭,這不是利器,可以排到第十六名已經(jīng)是它的極限。自古兵器譜皆以‘利’為先,嘯云劍也因其‘利’而獲盛名?!卞羞b子停鞭,仍舊十分喜愛的托于手中。

  “再有,此鞭比別的鞭長了許多,非所有人都可適用,只有配合本門心法才能將它的威力發(fā)揮出來!鬼丫頭,你耍幾路給我瞧瞧!”逍遙子把鞭扔還給未央。

  未央鞭交左手,把師父所傳的一套鞭法三十六式從頭到尾專心施展,烈焰鞭甩出一條條艷紅的痕跡織成一張鞭網(wǎng),散在石洞內(nèi)。

  “鬼丫頭,再來一次,按我說的做!”逍遙子語出嚴(yán)厲鄭重。

  未央拉開架式從頭又開始揮起烈焰鞭。

  逍遙子不錯眼珠的盯緊鞭梢,不論它揮到哪一處都能瞬間捕捉到,不時(shí)的出聲提點(diǎn),或方位或力度,不一而足。

  未央按照逍遙子指點(diǎn)的技巧自行又演練了兩回,才瞧見他點(diǎn)頭,這才收鞭仍隱于腰帶下。

  “明日起我便將隨那船出海,去海的另一邊看看,你也無需尋我,這處石室里的黑石榻于我逍遙谷內(nèi)功有助益,我便將此石洞送與你,這洞內(nèi)藏有許多武功秘籍,你撿喜歡的自行練習(xí)罷?!卞羞b子內(nèi)心開懷,耄耋之年能遇自己衣缽所承后輩,又是一良材,他心滿意足。

  未央心有不舍,卻也曉得師尊百歲之齡決定的事,她是勸不回的。

  “師尊,待您歸來可到鳳凰城外東郊紫竹林走一趟,到時(shí)候或許還能見見我的徒弟,您說可好?”未央眼含熱淚,心中有萬千不舍。

  “好!好!好!師尊若天年允許,定來尋你!”逍遙子眉眼舒展,好不開心。“鬼丫頭,你去罷,明日便是武林大會的最后一日,了結(jié)此間事后可來這洞內(nèi)盤恒數(shù)日?!?p>  未央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往石洞外走去。

  離了石洞,未央攀著藤蔓在斷崖邊借著力,往崖頂竄去,片刻后就上了崖頂。她轉(zhuǎn)身面向斷崖處跪倒,恭敬的磕了四個(gè)頭,這才施展開天外飛仙,順著來時(shí)的路往洛川城去了。

  天色將暗時(shí)未央悄悄的從后門進(jìn)了清觴酒莊,吩咐人送了熱水梳洗。身上的袍子還是四日前染血的那件,她本愛潔,這四日竟是忘了。

  也不及用飯,從暗道進(jìn)了蒼辛的房間。

  “少主,這四日你可還好?”蒼辛看著整個(gè)人瘦了一圈的未央,急急的問道。

  未央旋身落坐,“無礙,把這幾日的事情說下!”

  “楚旭兩日前現(xiàn)身,手執(zhí)‘義’字玉符已經(jīng)收服丐幫,林長老和他里應(yīng)外合,丐幫大部分人已然尊他為新幫主,齊長老和他所轄的青藍(lán)兩堂主反抗,被他收壓,關(guān)在他處?!鄙n辛有些憂心。

  “四九可還安全?”未央對于手持‘義’字玉符的人是楚旭似早就了然于胸,第一時(shí)間問了四九的安危。

  蒼辛傲聲回道:“都在我們的計(jì)劃之中,四九已歸順,在林長老手下做事,安全!”他并沒和未央說,楚旭收服丐幫著實(shí)花了好些氣力,光是四九生的事端他就有些吃不消。

  未央沉默了片刻,自語道:“真沒想到,楚旭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跳了出來!這樣一來鹿城王的野心昭然若揭,這不符合鹿城王的風(fēng)格,怕是還有其它的陰謀??!”

  蒼辛點(diǎn)頭道:“少主所慮極是,屬下已經(jīng)著人去仔細(xì)詳查,不日即會有消息回轉(zhuǎn)?!彼鄳n慮道:“楚旭深藏這許多年,連游龍信閣都查不準(zhǔn)他的虛實(shí),著實(shí)棘手?!?p>  未央輕哼:“那是因?yàn)樗鲑\心虛有意避之,若不是我們行動隱蔽,他那謹(jǐn)慎的性情怎么可能像今天這樣無所顧忌的主動跳出來?”蹙眉又怒道:“當(dāng)年,鹿城王一定是想將丐幫收歸己用,這才舍了孩子欲牽制七指丐,沒想到被識破這才下了狠心,欲殺之而后圖?!?p>  “少主,當(dāng)今圣上還健在,難不成鹿城王這般迫不及待了?”蒼辛問道。

  未央一掌拍在桌上,“他從來都沒放棄過對皇權(quán)的急迫,眼下太子玥和楚璃二虎相爭,他再不儲備力量只怕到時(shí)候力不從心。”

  “鹿城王暗中與安信樓勾連,又在禁宮中埋了伏兵,宮中一旦生變立即便可知曉?!鄙n辛擔(dān)憂的道:“如今若丐幫再被他掌控,那就真的成了一股奇襲之兵,不得不防啊!”

  未央冷凝沉著,問了一句:“各門派情況如何?”

  “都還在意料之中,未曾爆出什么冷門來?!鄙n辛頓了一頓,臉上神色暗了許多,慢聲慢語的道:“少莊主出手救了玉染晴,傷了青山門蒼童,青山門掌門人蒼云生為子報(bào)仇未果,也傷在少莊主手中;一個(gè)羌地和尚帶著女兒,瞧上了少莊主,被拒后施毒被少莊主掌斃,那女子借收尸機(jī)會口吐毒物,被少莊主識破,傷了她雙目。”

  “荊涼勝了武陵城主魏大鷹后又險(xiǎn)勝江湖名宿鶴真人,那書生羅信百般挑釁,被他一劍逼下擂臺。”蒼辛講到此處稍一停頓,又繼續(xù)說道:“楚旭昨日勝了梁州少林戒語,和江陵奚燕行;安信樓的少主安玉軒不敵梁川城少城主唐天烈,被扔下了擂臺;安玉卿到是所向披靡,連勝了六場;祁殤日前受傷并未下場,祁家小輩之中只有祁厚勝了兩場又?jǐn)≡谒山橓i手下;玄女門的姜傾城被人曝出受辱于花盜,谷家退婚,她的師妹魏晚晚,借此機(jī)會大放異彩,連玉染晴也不是她的對手?!?p>  未央又蹙眉,“那人沒下場嗎?”

  “沒有!”蒼辛回道,而后又多說了一句:“不止公子玨未下場,連公子衍也未下場,幾日閉門不出,說來也真是奇怪?!?p>  未央沒接話。

  蒼辛又把這幾日比武大會的各家成敗繪聲繪色的說了個(gè)大概,“少主,明日怕有場惡戰(zhàn),丐幫您真的舍棄了嗎?”

  未央習(xí)慣性的伸手去摸腰間的玉骨扇,卻摸了個(gè)空,心頓時(shí)心疼得無法呼吸。

  蒼辛瞧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多問,安靜的坐在邊上思索著明日的事情。

  “丐幫,就算我不想要也不能給那狼子野心的楚旭。老叫花的仇我等了十年,不愿意再等了,明日就是他楚旭的死期!”未央聲音飄渺,卻又異常堅(jiān)定。

  蒼辛仍有憂色:“可是少主,他手上有鬼草之毒,丐幫總舵外劫殺您的幽冥鬼族之仇風(fēng),想必也是聽令于他,這些人猶擅蛇蝎之謀,不得不多加防備?!?p>  “正好,去把楚旭的底挖挖,這些年來他何止這一樁惡事,明日我會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即使留有命在,我也要讓他不堪其擾!”未央聲透寒氣,凍人心魂。

  “遵少主令!”蒼辛恭敬拱手。

  未央起身,從暗道回了三樓先前所住的那間房。

  她在房間里來來回回的走了幾趟,拿不定主意般坐臥不安。一只手不自覺的到衣領(lǐng)處摸那只冷翠葫蘆,小手越攥越緊,纖細(xì)的指節(jié)似幾只白玉小節(jié),心口疼得難以呼吸。

  猶豫了很久,未央終于還是摘下了那只冷翠葫蘆,淚珠盈框。強(qiáng)自收斂心思,握著那冷翠葫蘆推開門往沈洛辰的房內(nèi)走去,腳步匆匆,似是怕自己會反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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