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身走進一片花海中，各種各樣的花都有，白的，藍的，紅的……似仙境一般，還有不少的蜜蜂和蝴蝶。不遠處有一棵梨樹，一名女子在樹下翩翩起舞舞，身姿柔美，令人忘返。我不覺被吸引過去，待她轉(zhuǎn)過身來，看到的卻是張同我一模一樣的臉，若不是在那銅鏡中見到過，我八成會把她當做妖怪。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你是……姬瑤？”
她微微一笑，“我等你很久了?！?p> “等我？”
她點了點頭，拉起我的手，“閉上眼睛?！?p> 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我還是聽話地將眼睛合了起來。奇怪的是，我的腦海中居然慢慢浮現(xiàn)出與姬瑤有關(guān)的記憶。那時，她是貌美溫柔的天族公主，同北冥上神相識、相知、相愛……
我立刻睜開眼睛，“你對我做了什么？我為什么會看到你的記憶？”
“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些記憶，是你和北冥共同的回憶。只不過它們被暫時封存起來了?！?p> 我松開姬瑤的手，“不！我不是你，這也不是我的記憶?！?p> “千年前，我是天界的公主，而浮湘只是微羽宮中的一名小小仙娥。后來，浮湘因為修習禁術(shù)走火入魔，削去仙籍做了浮魅宮的主人，挑起天魔大戰(zhàn)。一時間，凡浮湘所到之處，必血流成河，生靈涂炭。北冥被天君派去鎮(zhèn)壓浮湘，可那個時候的浮湘已是鮮有敵手，派去的十萬天兵也都盡數(shù)覆滅?！?p> “之后呢？”
“我從古籍中查出，赤羽令不僅可以號令天下妖獸，還可以克制浮湘所修習的血影修羅。赤羽令乃是狐仙島歷代圣女之信物，當時狐仙島知曉此事以后，派圣女前來一同鎮(zhèn)壓浮湘，欲將其封印。可浮湘的力量實在太強大，為今之計，只能以元神助赤羽令封印，可這么做的后果卻是靈魄散盡，灰飛煙滅。”
看來如意樓里的那位說書先生講的都是真的。
“所以，你選擇以自身元神作封??？”
姬瑤和北冥先后以元神為祭開啟了封印。只不過北冥的靈魄未曾打散，用聚靈珠重聚之后還能重生為人，可姬瑤的靈魄卻是盡數(shù)散去，南寧上神耗盡修為，也只能將姬瑤的一縷仙魄保留下來，附在了赤羽令上。
“一切本就因我而起，也當由我結(jié)束?！奔К幬兆∥业氖??！扒嗑牛缃裰挥心阍诒壁ど磉?，我請求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可以嗎？”
我又何嘗不想留在戚遠身邊，可是……
“他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p> “你身上有赤羽令，而我的靈魄又附著在赤羽令上，這么多年，我們早已融為一體，變成了同一個人。”
我身上為何會有赤羽令？為何我從來都沒有感覺？
事情變得愈發(fā)復(fù)雜，待我想向姬瑤問清楚時，卻見她全身都飄散著螢光。
“你怎么了？”
姬瑤嫣然一笑，她的笑依舊那樣溫柔?！拔乙吡耍饝?yīng)我，好好待在北冥身邊，替我愛他，守護他，永遠都不要離開他?！?p> 還未等我將一切問清楚，姬瑤便化作星子散去了，霎時間，花草樹木全部凋零，仿佛隨著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而我，究竟是誰？
醒來已是第二日，夢里的場景和姬瑤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有太多的疑問和困惑，去問戚遠嗎？可我現(xiàn)在還沒有面對他的勇氣。想來想去，興許爹爹明白我身上為何會有赤羽令。而且，換一個地方，或許我也能慢慢想出我要的答案。
雖然還未曾接受戚遠就是北冥的事實，但也不能這么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梳洗起身，來到戚遠的術(shù)法，來開門的正是他。幾日未見，感覺他清瘦了些許，面容也略顯憔悴。
“你……”
“我……”
我們幾乎異口同聲。
“你先說。”
“我想回千嶼城?！?p> 戚遠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換個環(huán)境心情說不定會好一些。我派莫堯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會給御風哥寫信，讓他來接我便好。”
戚遠稍稍有些失落，從袖中拿出一道符給我?！跋牖貋頃r便將這道符燒盡，我看到后便會去接你?！?p> 我將那符咒接下，“知道了?！?p> 御風哥來的很快，估計信件送到的第二天便趕到了凌霄谷?；厍Z城的路上我也沒說什么話，偶爾靠著御風哥睡一睡，偶爾拉開簾子看一看馬車外的風景。路過禹州恰好是晚上，那家花燈鋪子還在，只不過老板變成了一個瘦高的女人。
時辰也不早了，御風哥決定在禹州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上路。
馬車停在了如意樓門口，我又想起了那白胡子老頭說的故事。
御風哥輕聲問道，“怎么了？”
我扯出一個笑容，“沒事。”
夜已經(jīng)深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披了件外裳躍到屋頂。今晚月亮很圓，星星也很亮，雖然是盛夏，可微風吹過還是會有些許涼意。
“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坐著？”
我尋聲望去，是那說書先生。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拿著個酒葫蘆在我身邊坐著了。
“先生？這么晚了您為何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為何在這兒？”
“我睡不著，上來坐一坐，吹吹風?！?p> “你被困在魔域的家人找到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找到了?！?p> “那為何還如此愁眉不展？”
我看了一眼老先生手里的酒葫蘆。
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老先生笑了笑，問道，“想喝？”
我點了點頭，“可以嗎？”
“我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就算是酒量極好之人，也是一杯便醉了?！?p> 我為什么喜歡喝酒？其實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喝只覺得辣口，難以理解為何會有那么多人喜歡?？墒呛戎戎?，卻喜歡上了。也許我喜歡的不是酒，而是那種喝到微醉的感覺和那個一起喝酒的人。
“那我更要嘗嘗了。我可是千杯不醉?！?p> “好啊，老朽得好好看看這千杯不醉遇上我的一杯倒會是如何?！?p> 老先生將酒葫蘆遞給我，剛打開塞子，就立即飄出一陣酒香，若不是深夜，估計整個禹州城的人都會聞著香氣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