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棲鳳客棧后,張棟和小紅回到了田家。
天色黑的很快,張棟回來時(shí),看了一眼頭頂,無星無月,是下雨的前兆。
…
“小紅,方才我與小二的對(duì)話,你可千萬別給任何人說,如果別人知道了,我會(huì)有大麻煩?!?p> 田家的長廊上,白易安看四下無人,悄悄地對(duì)著小紅說道,神情嚴(yán)肅認(rèn)真。
小紅和白易安離得很近,見白易安和自己近距離面對(duì)面,小臉又變得紅撲撲的。
“放心吧,白公子,我定不會(huì)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p> 張棟聽著女孩溫軟又堅(jiān)定的話語,露出了一道微笑。
“那,說定了?!?p> “嗯!”
“那快回去吧,我先走了?!?p> “白公子慢走?!?p> “……”
張棟說罷再次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小屋。他的心中有些無奈,他從未感受過公子一般的待遇,就算曾經(jīng)的他是大戶人家的上門女婿,他也不曾感受過。這讓他很不適應(yīng),但他又不能給小紅說自己是從另一處世界而來,索性不管了。田家很大,張棟沒有仔細(xì)的轉(zhuǎn)過,但是對(duì)于自己唯一一處立足之地,他還是能夠記住在那里。
…
“白公子,原來你在這里啊,可讓我哥倆好找?!本驮趶垪澘煲氐叫∥輹r(shí),兩道壯實(shí)的身影攔住了他。
張棟看著兩人來者不善,語氣暴躁,皺了皺眉。從衣服上可以看出,眼前高自己一頭的二人是田家的下人,不過和其他下人相比,他們的身份應(yīng)該更高一些,因?yàn)槎说难鼛ь伾煌?p> “何事?”
張棟平靜的看著兩人,問道。
“大小姐找你。”
“知道了?!?p> 張棟想要先回自己的小屋,但是眼前的兩人并沒有讓行的意思。
“還有什么事?”
張棟抬頭開口問道,他看到兩人露出了怪異的笑容。不用想,張棟便知道二人想要做什么。這讓張棟想起了自己離開棲鳳客棧時(shí),前臺(tái)算賬的年輕人對(duì)自己的提醒。
“難道就是這個(gè)?!睆垪澗柚?p> “白公子,我哥倆尋了你這么久,你就一句話就像讓我們離開?”其中一人譏笑著說道,另一人則是捏了捏手指關(guān)節(jié)。
“那你們想怎么樣?”
如果說張棟是一名小青年,那么他面前的兩人無疑就是兩名壯漢。但張棟看著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
“我們想……”
話還沒說完,一人突然一拳掄向張棟的臉。張棟嘴角微笑,身體向后撤了一步,躲過了攻擊。
感受到輕微的拳風(fēng),張棟知道這兩人一定是那田晴的打手。既然對(duì)方想要打他,那他就要讓對(duì)方付出代價(jià)。
一拳未中,二人都有些吃驚,這怎么和平時(shí)不一樣。沒有多想,另一人大手伸出,抓向張棟。張棟身子左側(cè),右手快速出擊抓住的來襲的手腕。旁邊一人見機(jī),朝著張棟的肋處踹去。張棟右手緊握手腕向下拉去,擋住了一腳。
“哎呦,你瞎呀!”
張棟沒有停頓,右腳踢出,重重的踢在挨踹的大腿上。
“咚。”一人跪倒在地。
張棟松開右手,看著另一人。
“哎呦,我的腿。”地上的正在看著手腕,喊著腿。
另一人見此,有些慌張。
“怎么?來呀?!?p> “你你?你怎么…”
張棟語氣平淡,不過眼中有些冷意,這讓下人心生恐懼。對(duì)下人來說,平日里都是一拳就能解決的事情,但是此時(shí)…
“不,這都是假的,看招!”下人看看地上,看看眼前,腦子一熱,沖了上去。
“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下人!”
張棟見此,轉(zhuǎn)身一腳甩出,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啪!”
臉上劇痛,兩眼一黑,倒地不醒。
“哎呦,白公子我們錯(cuò)了,這都是大小姐的意思,我們不敢不從啊?!钡厣系南氯丝粗约旱男值鼙话滓装怖做粨舾傻?,一開始的囂張蕩然無存。
張棟瞥了一眼地上的下人,沒有說話,跨過躺著的下人,徑直離開。兄弟二人當(dāng)然不知道張棟,他可是曾經(jīng)的保鏢。
……
“怎么還沒來,這廢物?!碧锴绱谖輧?nèi),來回轉(zhuǎn)悠。她讓自己的下人去找白易安,這都多久了,還沒來。
“來人!”
“大小姐?!?p> “去給我把白易安找來?!?p> “是,大小姐?!?p> 田晴又叫了一個(gè)下人去找白易安,她還就不信了,還叫不來這廢物了。
…
下人來到白易安的木屋前,看著里面燭光人影,下意識(shí)的想要踹開木門,但是剛抬起腳,又想起了之前后者冰冷的聲音,想了想還是放下了腳。
“白公子,大小姐有請(qǐng)?!?p> “嘎吱?!?p> “帶路!”
白易安走了出來,輕輕開門,輕輕關(guān)門。
下人沒有多話,帶著白易安走向田晴的屋子。
…
“大小姐,白公子到了?!?p> “進(jìn)來?!?p> “白公子請(qǐng)?!?p> 下人說罷便是匆匆離去,白易安看著眼前精致的屋閣,大步上前。
“廢物,你終于來了?!?p> 田晴看著一身素衣的白易安,還是讓她那么難受,要不是為了找個(gè)讓他必死的理由,她是絕對(duì)不會(huì)讓他進(jìn)自己的房間。
“你找我有何事?”
張棟一進(jìn)屋就有一股較為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快速掃視一眼,屋內(nèi)各種精美的裝飾物,床紗,畫卷…不過張棟只是掃了一眼。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廢物。哎呀,想必你還不知道吧,我爺爺離開了福安城,本來我想直接找人殺了你,但是看在你畢竟干了三年的活,那就放你一條生路,主動(dòng)離開。”
田晴瞥了一眼站著的白易安,譏笑道。
“可以?!?p> 張棟淡淡的說道。
“哦?”
“等田老爺回來,我和他道別。”
“呵呵,那,你還是去死吧。”田晴聞言,眉眼怒視后者。起身抽出一柄匕首刺向白易安。
張棟看著刺來的匕首,心想這瘋女人,真是嬌生慣養(yǎng)的極致。
身子微側(cè),一把握住田晴的右臂,然后掐住她的脖頸。
“你真以為我怕你?”
張棟冷冷的說道,白易安能忍,他忍不了,因?yàn)樗軌蛄恕?p> “廢…物,爹!”
張棟的力道不是很大,但是田晴還是很難受,不過她丟掉手中的匕首,尖聲吼道。
“不好?!?p> 張棟瞬間明白自己中計(jì)了,松開田晴,想要離開。
“呲啦。”
田晴撕破自己的粉紗,露出白肩,開始哭喊。
“靠,你大爺?shù)摹!?p> 張棟大罵一句,跑出屋內(nèi)。
“哪里跑!”
張棟剛一掠出門,一聲震喝傳來,緊接著有一只手掌在張棟的眼瞳中放大。
“嘭。”
張棟被飛來一掌擊中胸膛,五臟翻涌,喉中微甜,倒飛在地。
張棟看著黑夜,視線開始模糊。隱約間,有些冰涼滴在張棟的臉上。
他的身前,站著一位中年男人,正在看著他。
張棟的視線越發(fā)模糊,黑暗漸漸淹沒他的雙眼,在他失去意識(shí)的前一刻,他聽見了他們的聲音。
“爹,姐姐她差點(diǎn)就…”男孩的聲音。
“爹,他他,他想…還好你來的及時(shí)。”田晴的哭聲。
“來人,將這賊人掛在木牢?!边@是她爹的聲音……
……
小雨漸急驟,黑夜巷無人。雨水擊打著福安城的屋檐,石板,紅墻,小橋…路上沒有一個(gè)人影,而在眾多屋檐上,有一道黑影正在快速移動(dòng)。
…
田家作為福安城中的大家,自然是有著自己的牢房,稱為木牢。而眾多木牢內(nèi),多數(shù)已經(jīng)化作白骨,這些都是曾經(jīng)想要盜取田家的賊人。由此可見,田家手段之狠辣。
一排木牢的最后一間,掛著白易安。粗繩穿過木梁的掛鉤,緊緊的纏著白易安的雙手。他的雙腳也被緊束。低垂著腦袋,長發(fā)凌亂。
許久以后,張棟慢慢清醒了意識(shí)。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道黑色的門,腳下凌空,手臂疼痛。
“一掌便使我失去行動(dòng)能力,那人是瘋女人的爹,田家的家主?!?p> 張棟回憶著剛才的事情,自己中了田晴的陷阱,被田家家主一掌擒拿。
“這才是柜臺(tái)之人要我小心的事。我真是大意…該怎么辦?”
張棟思考著自己的處境,田晴趁田老爺不在,想要?dú)⑺雷约海锛壹抑黠@然也有此意,自己該怎么辦?不能就這么死在這里了吧?
“廢物!”
正當(dāng)張棟正在沉思時(shí),田晴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黑門被打開,田晴和一個(gè)男孩帶著幾個(gè)下人帶著木棍走了進(jìn)來。
“廢物,都是因?yàn)槟?,害得你爺爺我被罰,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孩手提木棍,語氣囂張。
“哈哈哈,你應(yīng)該就是她弟弟吧,小子,你別讓我下來,記住了?!?p> 張棟突然大笑,既然逃不過,那就看他能不能忍住。
“弟弟,好好伺候他,放手去做,這次沒人會(huì)罰我們?!?p> 田晴看著掛著的白易安,心情格外愉悅。
“廢物,吃小爺一棍?!?p> “嘭?!?p> 田小虎一棍抽在白易安的腰間。劇烈的疼痛傳來,但是張棟緊咬牙關(guān),忍住沒有叫喊,甚至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
“你們,一起上!”田晴見此大怒,喝道。
話落,身后的下人們走上前去和田小虎一人一棍揮了起來。
“嘭嘭嘭…”
木牢內(nèi)響起了混亂的擊打聲,白易安的素衣染紅了鮮血,額頭冷汗浸濕了眉宇。
“廢物,舒服嗎?”田小虎有些累了,于是停了下來,賤笑道。
“呸!”張棟一口血水吐出,噴了田小虎一臉,還濺到了旁邊的田晴。
“啊,惡心死了!弟弟,給我打死他?!碧锴绫粡垪澩蝗坏呐e動(dòng)驚到了,一下跳了起來尖叫道。
“廢物,找死!”田小虎握緊帶血的木棍,將臉上的血水抹掉。
“哈哈哈哈?!睆垪澮姶耍舐暤男χ?,笑出了不屈服,笑出了不甘心。
“把他放下來?!?p> 田小虎讓下人將白易安放了下來。
剛放在地上,田小虎狠狠地用木棍砸在白易安的額頭左邊。
“咚?!?p> 張棟笑容凝固,雙眼失去光澤,倒在地上。
“呼呼…”
看著額頭微微下陷,流著大量鮮血的白易安,田小虎重重的喘息著。
“姐姐…”
“沒事,先回去把身上弄干凈,你們幾個(gè)把他掛好?!?p> 田晴心里也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舒爽,她知道田小虎害怕,于是先帶著田小虎離開了木牢。
留下的幾人,看著凄慘的白易安,有的沉默同情,有的開口嘲諷,最后將白易安掛了起來。
……
大雨還在下,冰冷,刺骨,悲涼。福安城,田家,木牢,白易安。
大雨擊打著外面的一切,鮮血滴打著屋內(nèi)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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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秀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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