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拍肩膀,給小荷嚇了一個哆嗦,她以為藏身地點被人發(fā)現(xiàn),好久才敢回身看來人是誰。當她在夜色之中看清來人是小姐時,粉拳不由自主的一下子捶到王子虞胸膛上了。小荷嗔怪道:“你嚇死我了,小姐。”
但粉拳卻似乎捶在棉花包上一樣柔軟,小荷瞬間漲紅了臉。好在深夜,誰也看不清。王子虞突然被捶了這么一下子,就是一怔,一種異樣的感覺襲遍全身,片刻后,他從這種狀態(tài)中驚醒。
我,我竟然是個女人。剛才一陣痛殺城主府那幫高手時,他暫時忘記了自己這副女兒之身。王子虞小粉拳回敬,只不過是力度非常之輕微。小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不當,趕緊說起別的轉移話題。
“小姐,你把城主府的人都殺了?”小荷低聲問道,但內(nèi)心里那只小鹿仍舊到處亂撞。
“你看我是那么歹毒的人么?”王子虞輕輕一笑。
“額,那我都看那城主府起火了,應該死了不少吧?”
“沒殺幾個,主要是把想害我的人殺了?!蓖踝佑莸坏?,抬眼看向城主府方向。那的大火依舊熊熊燃燒,映紅了半個濃黑的夜色。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夜的黑,仿佛什么人點破了黑夜的陰謀。
“那,小姐,你不怕他們家以后報復你么?”小荷不無擔憂的說道。
“報復?那就來吧。在這世上走一遭,總歸會遇到敵視我們的人。我們的敵人越多,說明我們越偉大,越接近于英雄。你說是他們這些敵人成就了我們?還是我們成就了這些敵人?”
王子虞摸了一下小荷的小腦瓜。小荷感覺有些異樣。在小姐假死之前,她可從來沒有受到過小姐摸頭的待遇。這待遇有點像大哥哥所為。
“小荷聽不懂。”小姐的話突然變得深奧玄妙,小荷一時不懂其中的深意。這就是文化的差異。如果在之前,小姐說什么話,小荷一下子都能聽懂,除了用毒耍武功之外。
但現(xiàn)在,小荷覺得小姐變得深不可測了,張口說的話,也充滿玄機。小姐假死一場,變化真大。她哪里知道,小姐的靈魂,已經(jīng)換人了。這個新的小姐,可是當世的高材生。
不僅如此,就連那數(shù)T大硬盤的內(nèi)容,都被菩提塞過來了。從這種意義上說,王子虞在這個朝代,算是第一博學了。這個時代牛逼的大儒學者知道的,他都知道。這些大儒不知道,他照樣知道。
“以后你就懂了。你只要知道,我們要盡量讓敵人成全我們?!蓖踝佑菘粗侵鞲较?,內(nèi)心輕輕道:“胡大可,你就做這成全我左熙的第一人吧?!?p> “小姐,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火速出城,離開這里。要不然他們?nèi)撬阉?,再搞個全城宵禁,城門關閉,我們就慘了?!蓖踝佑菡f著,將小荷背在背上,飄身沒入夜色之中,朝著進城的另外一個方向城墻奔去。
他很快就到了城墻之下,躲在一處院墻的陰影里,觀察城墻上的動靜。
當王子虞看清城墻上的狀況時,不禁大吃一驚。這城主都死了,怎么反應速度還這么快?城墻上,進來時是兩隊士兵巡邏,各走兩百步掉頭返回。這中間起碼可以給他一些時間進出。
但現(xiàn)在,兩隊士兵變成了四隊,巡邏距離整整短了一半,這就意味著,時間真空將極大縮短。雖然這個時間可以給他機會闖出城墻,但落在下面護城河以內(nèi),就可能暴露行蹤。如果這些士兵立刻開弓射箭的話,恐怕麻煩就來了。
如果是他一個人,他還不懼,甚至可以在城墻之上殺他個三進三出。但現(xiàn)在帶著小荷,這就麻煩許多。他要一手托著小荷的屁股,一手戰(zhàn)斗,難度極大的增加。
看來沒有殺光城主府的手下,真是失策。王子虞哪里知道,這城墻上的巡邏士兵加倍,是在王子虞她們還在客棧之中時,城主下的加強防守的命令,防止一旦刺殺失敗,讓王子虞她們跑了。
城主打死也不會想到,這王子虞當時不止沒跑,還火燒城主府,殺了他。但城主的先見之明,確實給王子虞造成了出城難題。
“小姐,墻上的人好像比來的時候多了很多?!毙『删o張的小聲道。來的時候雖然閉著眼過來,但在行動之前,她可是仔細觀察過的。
“現(xiàn)在看來,不能貿(mào)然出城。我們得在城里找個地方躲一躲?!蓖踝佑莓斚聸Q定道。
“不怕全城搜捕了?”小荷對王子虞的決定,心下一涼。這返回身來,豈不是得面對城主府的憤怒么。如果斬草除根的話,恐怕現(xiàn)在就沒人管了。哎,小姐心善,反倒帶來了麻煩。
“想辦法應對吧?,F(xiàn)在如果強行出城,恐怕在城墻上得殺掉這兩隊巡邏的士兵。但在這個時間內(nèi),另外兩隊就會沖上來,而后引來其他地方的士兵。我們雖然可以沖出去,但沒有快馬,很容易被追兵追上,到時候可能會比較麻煩?!?p> 王子虞已經(jīng)在腦海里演練了幾次強行出城的情況,總是覺得不太穩(wěn)妥,結局不大理想。她想要的是全身而退,而不是茫茫然如喪家之犬。
王子虞再次背起小荷,在定軍城的巷子里幾個翻騰,便離開了城墻之下,到處了一處民宅院落。這一處民宅不大,僅是一個普通的四合院,但沒有門房,只有一道大門,東西廂房各兩間,正屋三間。
王子虞將小荷放在院中,在小荷嘴唇上用手指壓了一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而后從背囊中掏出迷藥,到了各間房屋的窗子旁,從孔隙里吹了進去,而后折身回來,拉著小荷進了西廂房。
這西廂房里睡著兩個小丫頭,大的十幾歲,小的只有七八歲樣子,睡的十分香甜。
王子虞晃了晃那個大一點的女孩,女孩沒有醒,說明迷藥起作用了。她將那個女孩抱起,放到另一個房間的小女孩的床上,讓兩個小孩睡一張床鋪。
小女孩都清一色的肚兜和褻褲,典型的古代穿著。給兩個孩子蓋好,王子虞到了另一個房間,和小荷躺在那個女孩的床上休息。在休息之前,二人均換上了女裝,和衣而睡。
一開始小荷有點冷,但背靠在小姐王子虞溫暖的懷抱里,很快睡熟。王子虞進入調(diào)息練功狀態(tài),耳朵保持著警覺。這一夜,竟然沒有人搜城,出奇的安靜。看來這些人都被城主意外隕落忙的焦頭爛額。果然是鳥無頭不飛。
難道城主府真的沒人想搜城么?不是。城主的兒子,胡彪,已經(jīng)十九歲了,雖然沒有名義的官職,但城主府的幾百衛(wèi)隊,平時則是有他帶領。
此人武功也不錯,善使一條黑鐵長槍,如果在戰(zhàn)場上,那就是一員虎將。城主出事不到半個時辰,他就想代替城主下令搜城。但守將高大寬卻不同意。
高大寬名義上給的理由是:這刺殺城主的人武功高強,可以初步確定為就是客棧中城主要刺殺的那個擁有皇帝陛下玉牌的人。如此高強的武功,昨晚神不知鬼不覺的狙殺了城主府的刺客,還全滅七人高手團,并在城主府門口輕易將城主擊殺。
從對方的手段看,要出城,誰也攔不住。最重要的一點,此人能于無息中殺人,輕功絕頂,要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定軍城,是再容易不過。因此,搜城基本沒有必要。
但背地里,實際上高大寬希望這個刺客可以從容撤退。表面上高大寬對城主胡大可言聽計從,絕對是很好的副將。但高大寬暗地里,卻是皇帝陛下安插的棋子。
皇帝陛下緊急從前線返回京城的時候,就暗示高大寬,這一次將要對密謀篡位的人給予致命的一擊。城主雖然不是密謀者,但卻是密謀陣營的一份子,甚至是一方大員。
持有玉牌的大俠,暗中干掉了胡大可,可以說,是幫助皇帝陛下拔掉了一顆對手的重要棋子。在這個時候,高大寬怎么能任由沒有任何官職的胡彪亂來呢?
城主死,在新的城主任命之前,高大寬就是這定軍城的最高統(tǒng)帥。此刻,胡彪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一絲不詳?shù)奈兜馈?p> “高叔叔,您這樣很容易縱虎歸山啊。”胡彪言語不善,鋒芒畢露。如果真的是放虎歸山,那罪責可就是高大寬承擔了。
“少主賢侄,城主沒了,你抓緊主持城主府家務,讓城主大人入土為安,穩(wěn)定城主府秩序。至于這定軍城的一方安全,在皇帝陛下新任城主到來之前,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好城主府,保護好定軍城的安全?!?p> “那……那有勞了?!焙肜淅浠亓艘痪?,轉身就回到正屋之中,看著到處煙蒙蒙的樣子,心中無限哀戚和憤恨。恨誰?他倒是不恨這王子虞,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刺客是誰。
但他恨的是皇帝陛下。恨到極處,抽出佩刀,在碳黑的木塊上瘋狂的猛砍幾刀泄憤。此刻,城主府的大火已然撲滅,人們還在驚悸之中無法入眠。
同樣無法入眠的,還有那個城主的女兒,胡允兒。她是有時間呼救,有時間讓人們提防王子虞放火的,但她沒有。她出奇的鎮(zhèn)定以及對后續(xù)劇情的推斷,讓她無法呼救。如果呼救,可能會死更多,甚至她也會死。
那個刺客既然肯放過她以及城主府的未成年人,那就說明,這不是一個壞人。正像她說的那樣,成王敗寇。當她得知,城主府除了襲擊這個刺客的人以及下命令的城主本人,也就是她的父親被斬殺,而其他家庭成員都安好的消息時,內(nèi)心里竟然充滿了感激和興奮。
眼下雖然即將步入亂局,但終究還是有人有俠義精神的。她更敬重這種俠義之道??上?,她不是習武之人,只是飽讀詩書。
正在胡允兒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見城主府大院里,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一聲令下:“來人,增派一千士兵,守護城主府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