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聽罷到搖了搖頭,臉上帶了幾分譏笑,“哥哥當(dāng)真是在說笑,我如今還能在你荊遠王府住幾日,你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我如今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如何都是,你當(dāng)真不必給我這點甜頭”,“雨兒,你誤會了”,高桐甫有些心急,猛地一把抓住文雨的手,“雨兒,你就當(dāng)真以為我只將你當(dāng)作旗子嗎,你且仔細想想,當(dāng)日是誰救你于困頓潦倒之中,又是誰許你今日衣食無憂,若你當(dāng)真覺得我不過拿你作棋,那倒真叫我寒心”,文雨聽罷重重甩開高桐甫的手,心中一陣酸楚,極力克制,才將眼淚死命壓下,心中酸楚,卻又強逼著自己抬起頭,緊緊的盯著高桐甫的眼睛,她在他的瞳仁中瞧見了自己的影子,卻知道,這影子終究是影子,半晌,聲音已微微有些顫抖,“若不是這張臉,我怕是連你的棋子都做不得”。
說罷,她背過身去,正對上了閣子上的匾額,眼淚婆娑見,卻瞧見了上面的字“煙雨閣”,文雨哭聲突然就止住了,有些呆愣的瞧著匾額上的字,一點沒錯,黑色的大字雄厚的刻在木板上,“怎么會,這這明明是為姐姐建的,又何時安上了這樣的匾額,又為何會有我的名字”,文雨微微呢喃,有些不可置信。
“這匾是我找人題的,雨兒,你姐姐如煙,飄渺,迷惑,卻也稍縱即逝,你如雨,瓢潑或綿綿,卻有力,你與你姐姐本就是不同的人,我從未把你當(dāng)作過她”。高桐甫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文雨轉(zhuǎn)過身來,瞧見高桐甫的眼里已攢了淚,心中一驚,王府眾人皆知王爺性情溫和,禮數(shù)周到,從不失態(tài),如今卻五次三番在她面前表露心境。
“哥哥,你莫哭,我方才是惱自己總是記不好唱詞,一股子無名火往你身上亂發(fā),我跟你賠罪”,話未說完,卻已被攬進高桐甫的胸膛里,文雨有些呆了,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只任由他抱著。記憶中就算是年幼出入王府時也從未同高桐甫貼的這般近,如今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都一股腦的沖進了文雨的鼻子里,竟讓她有些不愿放開高桐甫的懷抱。
高桐甫似也察覺到了文雨的適應(yīng),只將她攬的更緊,輕輕拍她的背,微微開口,“雨兒,我知道如今是自己負了你,你且放心,大業(yè)既成,我的雨兒即是這南朝最尊貴的女子”。
“最尊貴的女子?”文雨猛的一驚,推開高桐甫,“你要”,文雨不敢再說下去,高桐甫卻笑了,“雨兒以為的尊位是何,我便給雨兒何位置,雨兒就是雨兒,這是你應(yīng)得的,也是我高桐甫愿給你的”,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院門。
文雨呆立在院中,臉頰緋紅,任她再如何性子寡淡,也不過是個妙齡女子,如今這男子竟向她立下如此承諾,那南朝最尊貴的位置,只有一個,是南朝的皇后,他竟是要娶她做妻嗎,他又是何時有這樣的念頭,可他對自己又當(dāng)真有情嗎,還是不過只是出于愧疚。文雨心中萬千思緒,再也理不出個頭緒來,只是有一事卻確信無疑,自己到并未心生出對這番話的反感,難打自己對高桐甫也真的有情嗎,文雨想到此處心下微微一驚,有些憤懣的將手中的唱段甩在院子中。
月兒聞聲跑來,瞧見文雨正生著悶氣,想來一定是高桐甫有與小姐說了什么,卻也不敢盤問,只仔細的給她披上斗篷,輕輕說道,“小姐,天也不早了,咱們早些回去吧,這唱詞不難,小姐明日再練便是”,說著,擁著文雨便離開了。